“杨前辈,为什么你的魂魄会存在于这把刀中?”
“哎,此事说来话长,雍熙三年,我随军北伐,因监军王侁威逼,毅然要求带兵出征。结果在狼牙村中伏大败,并且没有得到支援,最后被包围于陈家谷,我见无人支援,拊膺大恸,再率帐下儿郎回身力战,全身受到数十处创伤,士卒死伤殆尽。我就是手持这把关刀,手刃数百人。马匹重伤不能前进,力竭为契丹军所擒。想起奸臣当道,无限悲愤,为表白忠心,绝食三日而死。”
武助无法想象当时是多么悲凉的画面,奸臣陷害,皇帝昏庸,仅余杨家一门忠烈,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只身死战。
“唉,我身死之后,可能是太过于放心不下我的这把关刀,魂魄便一直潜伏在这关刀中,沉睡了下来,可不想能唤醒我的却不是我杨家的后人。”杨业负手而立,脸上说不出的凄惨。
“杨前辈,你的后人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而且武艺十分精湛,甚至中过武举…”武助不忍心看到历史上的名将如此悲凉,出口相劝道。
“不用说了,孩子,你也不用好言相劝,老夫但求无愧于心,生为大宋人,死亦大宋鬼,你我定是有什么相似之处才能把我唤醒。”说话间杨业咳嗽一声,身形一晃竟是有些模糊起来。
“前辈,您怎么了?”武助慌忙上前扶住杨业。
“咳咳,没事的,你我也算有缘一场,今日我得偿所愿,知道我的宝刀没有落入敌人之手已是万分满足,我这里还有一份刀决,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时间无多了,还希望不要让它和我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望着那有些落寞的身影,武助不知不觉之间眼睛流出了泪水。
“咳咳,傻孩子,大好男儿,何必做此姿态,你且过来,我传授与你刀决。”杨业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武助擦了一把眼泪道:“只怕晚辈资质愚钝,一时半刻学不会前辈的无敌刀法。”
“哼,真正的刀法根本不用学,用的是‘心’。”杨业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在危急关头不忘保护身后之人,犹自想法逃生,有我关刀的辅助,加之你聪明智慧的心,定能把它发扬光大。”
“嗯。”武助狠狠的点了一下头道:“日后遇到前辈后人晚辈定会再将宝刀归还,授予你后人刀法。”
“不必了。”杨业面无表情淡淡道:“我的刀法从来不传于第二人,况且,他们也不一定学得会。”随即杨业话题一转道:“你知道所有招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无招胜有招。”武助没少看电视,这个答案张口就来。
“孩子,你错了。”杨业看了一眼武助慰藉道:“无招胜有招确是非常高的一个境界,但也还不是最高境界。”
“无招胜有招还是有求胜的念头,则虽无刀招,却有心招,那就还是有漏洞。”
“如果带着输赢的心态面对对方,那就已经先入为主地把自己和对方置于同一个高度,这是自缚手足的做法。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和他分出胜负。当你能跳出竞争,居高临下俯视对手的时候,那个层次的输赢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有了‘高度’的差别,就不再是输赢的游戏。”
“最高的刀术应当是‘无招渡有招’。”
武助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一时间唯有沉默能表达内心的震惊,只是喃喃道:“无招渡有招?”
“接下来是刀决,你要铭记在心。”说话间杨业的身躯已经看不清相貌了。
武助忍住内心的悲痛道:“前辈,长了我可记不住啊。”
“傻孩子,只有四句,你记好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说完最后一句杨业的身体剧烈颤动,剧烈咳嗽几声如燃尽的烛火一般苟延残喘。
“记…记下…了吗?“
“我记住了前辈,我记住了。前辈你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杨业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身形慢慢的消散而去,
杨业的身躯化为片片萤火散落在了夜空之中…
虞地,一直隐藏在武助身体之内的破黄葫芦光芒大胜,在没有武助任何神力的牵引之下和那杨业身躯的片片萤火交映在一起,渐渐的合二为一,慢慢消失在了武助的身体之内。
“这…这个是…?”武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武助只感觉此时身体周遭说不出的一种感觉,那光芒初一接触武助的身躯只觉脑海中猛地一阵清醒,四肢百骸说不出的受用,五官忽地敏锐起来,就是连十丈之外一直蚂蚁爬行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点点的萤火最终汇入武助的轮海之内,本来拳头般大小的水洼瞬间扩充数十倍,武助身躯一颤,已经进入了天阶中期…
“这个是?“
“痴儿,杨业也有真武大帝的一魄真元啊,现在他成全了你。”武助脑海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武助面色一喜道:“老爷爷,你醒啦?“
“嗯!”那苍老的声音在武助的脑海中道:“你的实力越强我能清醒的时间就越久。”
“这次你已经有了真武大帝的两魄真元还差三魂五魄便可重铸金身,你的时间不多啊孩子。”
老者一醒来就给武助泼凉水。
“嘿嘿,老爷爷,这次你醒来有没有什么指示?”武助嬉皮笑脸道。
“没有,只是微微感应到在这不远处的一个山贼窝里有你所需要的一味药材。”
“太好了,姑娘的钱包说不定也在那里,现在我实力大增,一定要找他们算算账。”
说道这里武助想起死去的杨业,心底一阵悲痛,低声道“: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噢?且吟来。”老者好似很感兴趣。
武助点了点头道:“杨家忠烈不一般,为了宝刀把魂安,借问刀神何处有,牧童遥指杨令公。”
好诗,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