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易笑道,“这个还不容易,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去圣坛时候吗,用你的碧玉珠就可以打开了,只要奎叔下的禁止,用你的碧玉珠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开。”
这个无漓当然知道,但她的脸色有些变了,好像变得很为难,不过最后她还是拿出了碧玉珠,果然碧玉珠的碧绿光芒一照,绳索顿时消失不见。
无易看着无漓微微一笑,然后拉起了她的手,说道,“我们快走吧。”
两人快步出了茅屋,来到了山岭之上,这里是一个分叉路口。
无易拖着无漓直往圣坛而去,无漓却呆呆的站着不动了。
“怎么了?”无易问急切的说,“子时马上就到了,祭祀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已经不能参加祭祀大典了。”说道这里,无漓悄然的地下了头去。
无易问道,“为什么?”
无漓将两只手都握着了无易的手,说道,“你现在还感觉不到吗?”
无易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刺骨,就像北极里的玄冰一样。
“怎么会这样?”无易用手搭上了她的脉搏,“你的灵根被拔出了,你受了除灵大阵?”
无漓紧紧抓着无易的手,说道,“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驱逐,巢南族不要我了。”
无易没有说话。
无漓深情楚楚的凝望着他,“我们一起去中土吧。”
无易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行,我身为巢南族的子民,怎么能背弃族人。”无易松开了她的手,转过了头去。
如果是迫不得已,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无漓眼中已噙满了泪水,说道,“可是……你去了,你就得死,你别辜负了奎叔的一片良苦用心。”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陷奎叔于不义之地。”无易复又转过头来,按着无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身为剑童,背弃族人是为不忠,弃天下苍生于不顾,是为不仁。如果我真成了这样的人,那你还喜欢我吗?”
无漓哭诉道,“说这些大道理,我自然说不过你,不过你死了我也不想独活。”
无易面色一肃,又接着说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完成我的使命,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好好活下去。”
无漓颓然靠在一颗大树下,她的眼泪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容易流泪,她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
目送无易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岭之中时,她又突然站了起来,因为她看见无易在一块巨石前停下了脚步。
他是不是想通了,愿意跟我一起走了?
这时候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阵风似的追了过去。
当无漓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无易却躺在了地上,他的脸上层层冷汗如豆,面红耳赤,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臂,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模样跟前日里的尸毒如出一辙,无漓拉开他的袖子,那被妖尸咬过的地方发出的黑气较之前有增无减。
无漓关切的问,“怎么会这样?”
无易几乎痛的牙齿只打颤,半天也没有挤出一个字来,无漓已是手足无措,只紧紧的抱着他。
正在这时,臂弯处黑气之下又交错的出现了一道紫气,东串西跳甚是古怪。
无易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抓住右臂的左手,开始便成了爪,使劲的乱抓乱撕几乎将自己的袖子似得粉碎,手臂也被划破,一滴黑血,一滴紫血,分别流过臂弯,滴在了泥土中。
秋日里被霜染过的泥土很是湿润,当两滴血滴在上面时,顿时“嗤嗤”声响,化作了一块坚硬的焦土。
无易强自镇定心神,凝神念咒,左手一道蓝芒划过,“嗖嗖”两下点了右臂几处大血,然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头上,将自己拍晕了过去。
无漓顿时方寸大乱,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一红一黑两种毒素,都汇入伤处,问什么会这么巧?
一定是那日炼制的血色茶花出了什么问题,是谁下了毒?
无漓浑浊的脑袋里,霍然明亮了,她迅速的将无易扶回茅屋,然后使劲了平生最后一丝力气,向巫坛山奔去。
这驱尸丹一共就只有三个人碰过,阿里奎,她还有凌玦。
一目了然除了凌玦会害他,还会有别人吗?
凌玦果然还没有走远,此刻他正悠闲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仰望天空,数着如豆的繁星,正当他数到一万三千四百颗的时候,一个影子闪在了离这不远处的古槐下,凌玦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鬼影,定睛一看却是无漓,不由得笑着道,“修炼之人就是跟我们凡人不一样,这么重的病一会儿就好了,现在又能到处蹦跳着吓人了。”
无漓从树下走了过来,却是一言不发。
凌玦在月色下,看到她娇弱的脸庞上神色有些不对劲,便诧异的问,“你不是去找无易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无漓冷笑道,“回来给你送终。”
她的法宝碧玉珠已在了手上,虽然较之前的大放异彩明显暗淡了许多,但要对付这样一个凡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碧玉珠已卷着滚滚风尘,向凌玦飞了过来,凌玦猝不及防顿时被打中了胸腹,一下子便仰面跌倒在坚硬的石头上。
“啊~!”过了半晌,凌玦才叫出声来,一口血雾喷出,喷在了无漓水绿的长裙之上。
凌玦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的是不可置信的,绝望的神色,他说道,“为什么?”
无漓冷冷道,“解药交出来?”
凌玦挣扎着爬起来,“什么解药?”
无漓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演戏?”
“我演什么戏?”
“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就是为了想要进入巢南族。”
这个凌玦并没有否认,只道,“我是慕名而来,可是你们巢南族并没有收容我。”
“你此计不成,便在血色叶上面下毒,毒害剑童,让我们……让巢南族的祭祀大典无法举行。”
“这哪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无漓又道,“你手上的玉玦为什么能感应到血色茶花,你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应它,而且非要在我没有在场的时候,夺下那朵血色叶?”
“因为那血色茶花,就是你养的。”无漓怒目而视,
“那次在圣洞之中,我为何听到了你的声音,你伙同魔教妖人打开圣洞的禁止,然后诬陷于我,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