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谁呢?”“你好,我叫顾长安,您知道罗夜央吗?”茶楼还在开着,台上最火的戏码还是夜央定疆,顾承天很久之前就没有上过戏台了,但是他还是带了一个班子,在原来的茶楼。
顾承天坐在戏台下面的第一排座位看着戏,顾承天看的入神,旁边的看客问他:“顾老爷,这戏唱得怎么样?”顾承天摇了摇头说:“不够传神,我等下去后台还要讲讲。”顾承天想起那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又怎么能让他说出传神二字来呢?难上加难,毕竟那是太深刻的记忆了,即使是让他看那自己上台的罗夜央,现如今也不过如此了。
过了三十多年,罗夜央和顾长安一走就再没有回来过,顾承天在茶楼里唱戏带班,当初等的是人,现在就只剩一份念想了。可是也只有他心里清楚,那是等不回来的人和不可能实现的念想。
顾承天还是有坐在柜台喝茶的习惯,他看着街上的行人总是不免要想,若是长安还在该是什么模样,还是一样的天真烂漫,英气不减吗?顾承天看着戏也总是感慨万千,十分幸运又或是不幸地让他遇见了罗夜央,可一切都成了过往,在顾承天那儿就好像只是一场隔世经年的大梦了。
一天,顾承天还是坐在柜台喝着茶,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少年夹着一本诗集走了进来。顾承天抬了个头轻轻地问:“喝茶还是听书,戏下午也有。”那少年挠了挠头笑着说:“呃,老板…您好,您知道罗夜央吗?…呃,顾长安也行…您应该知道些吧…听说…”那少年滔滔不绝地说着顾承天说经历的往事。顾承天看着他不禁沁出了几点泪来,像,真是太像了。“呃…老板,在听吗?”顾承天笑了一笑说:“孩子,你说的都只是传说,你知道吗?”那少年盯着顾承天摇了摇头说:“可是,老板,应该存在的…呃…不…绝对存在。”
“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吃个饭吧,下午唱戏给你听。”听到这儿,少年才停下了嘴,顾承天进去拣了几个菜,少年便坐了下来。可没吃几口饭,少年就又问起来罗夜央和顾长安来,顾承天没说什么话,只是摇了摇头。
下午,顾承天去了后台,顾承天说:“今天,我来罗夜央。”那个常扮顾长安的男孩说:“师傅,您还行吗?”顾承天笑了笑说:“没问题。”
顾承天上了台,步步传神有力,另外在厚厚的粉底之下还有人们难以看见的热泪盈眶。
少年听了顾承天的戏就准备走了,顾承天看着少年离开,他站在门口说:“孩子,不要信戏子的情和说书人的话,传说就是传说而已。”少年挥了挥手说:“谢谢啦老板,不过我总绝对您的情是真的。”
顾承天回身去了柜台,他坐下来笑了一笑说:“孩子,随意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也应声笑了一笑说:“很巧,也叫长安。”
顾承天听到长安二字很想说,夜央定疆是真事,他顾承天有个儿子叫顾长安。可是天高云很淡,最后顾承天三十来年的情绪,也只是让他招了个手说了句:
“长安,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