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夜央醒来之后自然是一脸疑惑,他面对着眼前的一堆人便叫了起来:“喂,你们抓错人了吧。”围着他的人听了也没有理睬,但随着一声让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走了过来,那围着罗夜央的人也就散了开来。夜色很暗,罗夜央待那男人靠近了些才又说出了话来:“龙伯伯,我才刚回后海咧,这是干什么嘛。”
虽然罗夜央松了一口气,但是那男人却是更加愤怒地盯着罗夜央说了起来:“我对你怎么样并不感兴趣,只是我想问你,你带出去的霜儿到哪去了?”
罗夜央听到这儿不禁没了底气,动了右手摸了摸左眼上的疤,好像它又在隐隐作痛一样,紧接着他才哽咽着说出了话:“她,丢了。”一句话落整个房间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接着男人对着罗夜央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罗夜央被打之后没什么动静,男人却又想冲上去,可是刚刚围着罗夜央的人却把他拦了下,男人被拦下后便慢慢地坐了下来,等他喘了好一会儿气才说:“夜央,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罗夜央仍然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就好像从地底升起来的一个样子。
“三年前,我们在巴黎学业初步结束,她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想回北京说书,虽然你们说国内形势不好,但她还是陪我一起回来了,可之后上海战事吃紧,飞机在上海迫降,我血气方刚便上了战场,可是她却没有消息了。”
龙先生这时候表情很是平静,他听后只是淡淡地问道:“所以,你就安然地回北京说书来了?”话说得很轻,但是这一句很轻的话却重重地砸到了罗夜央心里。
“我在北京找了一年多,没什么结果,我又联系了各地军方帮忙找一找,前几天也要李焱将军在上海问问的,可是到现在也是没什么音讯。”罗夜央在龙先生面前垂头丧气的,仿佛某处的疤又被某人狠狠地搠了一枪。
“算了吧,夜央,我这次找你来就是问问,你们年轻人还要注意安全,霜儿就拜托你了。”
龙先生说着说着,这府邸外面就进来了一个军人,敬了个礼便说:“龙先生,该走了。”这龙先生这时候才又站了起来说:“夜央,军队有事,我就不在后海了,再见。”龙先生话一说完就朝着门口的小型飞机走了过去:“中将龙青山报道。”他的声音此时雄浑有力,气势高昂没有一点儿年迈之气。接着他便上了飞机,不一会儿飞机的影子就渐渐的消失在了天边,略无踪迹。
待龙青山走后,罗夜央一下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他在椅子上坐着发了会儿呆,才踉踉跄跄地出了龙府。
罗夜央拖着一袭青衫走在后海的街头,明明他没有做些什么,但他却觉着累极了。他在后海四处游荡,他只想回到罗府早些休息虽然罗夜央状态不佳,但这街上的人看到青衫却大都惊讶或者欣喜非常。“这...这可是唐留仙回来了么。”
虽然街上人们惊讶的惊讶,激动的激动,但是罗夜央却听不到什么声音,他只是四处找着罗府,好一会儿,他才发现罗府的门,他一遇见罗府便如那饿极了的野兽一样,一个猛子扑了过去,开了门。他进门后,马上找到房间躺了下来,可是他却一直没能合眼,仿佛就是因为眼上有什么新伤一样不断地眨着左眼。
过了很久,他才从床上坐起来,解了衣服,又躺下来,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的背上也是有一道巨大的疤,今天这疤再加上罗夜央无神的脸,看起来就像是痛到了心里。
此时的罗夜央虽然躺了下来,但一闭上眼就尽是些火焰和血色,就这样天就渐渐的亮了起来,一夜未睡的罗夜央也只好又穿了衣服,下床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准备出门去了,他一脚刚踏出房门,正来合上门的时候,那门上的木牌却又让他出了神。
“唐安哲呀,我这正要出门说书去了。”
罗夜央自己低语了一句便合上了房门,兜兜转转又推开录取罗府的大门,而他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着实吃了一惊,他不禁自己又喃喃了一句:
“唐留仙,你可真是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