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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习双与猪头鱼

逍遥子,行走江湖数十年,扶危济困,仗义匡道,名盛于七国、剑家四大派与芸芸众生。

无人知晓他的师承,但一把寒光宝剑,名列中州十大名剑前三,锋锐无匹,亡于其剑下之人,足令闻者惊寒。

中州386年夏,逍遥子由魏国入赵,拜访友人。过清河,在一茶摊歇脚。忽马蹄阵阵,滚滚烟尘袭来,路人纷纷避让。一队黑衣劲旅勒马停于茶摊前,领头壮汉,摊开一张通缉令,洪音叫喊:你们谁人见过此女子?茶摊伙计忙上前辨认,摇头不知。壮汉说,见到此人,速速禀报,活者赏银100两,死人赏钱20两。众人听说,纷纷咂舌,究竟何人,劳得官家如此重金悬赏。

逍遥子自始至终都未抬头,自顾饮茶。在座之人中,茶摊一角,也有一着青布络腮男子静默自饮,但他微抖的双腿并没逃过逍遥子敏锐的感知。

待官兵正欲离开,婴儿啼哭乍然响起。青布络腮男子惊慌异常,忙抱起桌边包囊。此时,官兵已迅速扇形列开阵势,将男子包围起来。茶摊伙计:大人,这,这是为何。先前问话壮汉,用刀托支开伙计:滚,没你的事。壮汉转头,对着青衣男子说,留下孩子,放你走。男子抱包袱的手又紧了几分。婴儿被抱得生疼,哭得越发厉害。壮汉拔刀,官兵跟着亮出柄柄寒光。

青衣男子要逃,还没迈出两步,就被壮汉甩出的刀托砸倒,青衣男子倒地刹那,草帽飞出,一头齐臀秀发散落开来。壮汉冷笑一声,舌尖****了刀锋,说:你是琉璃吧。还以为你已经出了赵境,没想到便宜了弟兄们。主上有令,只取婴儿,其余就地处死。是你自戕,还是让我动手?

青衣男子勉强坐起,擦了嘴边的血迹,女儿声透着一股顽强:我就算死,也不让羽皇子落到你们手上。壮汉哈哈大笑:就你一个宫女,也配在军爷前言勇?他举起左手,遥指地上的琉璃,说:兄弟们,杀了琉璃,拿下婴儿。官兵得令,下马持刀上前,几欲挥刀。

当一人砍下的军刀离琉璃发际还差微毫,他突然哀嚎起来,军刀也咣当落地,溅起一层尘土。一只筷子串在他持刀的手掌,鲜血淋漓,他疼得已跌地只顾痛嚎。

壮汉惊诧,官兵见状,紧张靠拢,十几把刀同时对准一处茶座。壮汉下马,语带恭敬:先生在此,我等礼数不周,还望高人恕罪。先生有所不知,这女子是赵国钦犯,她裹挟婴儿,遂遭通缉。还望先生···

滚,或者死。

你。壮汉话说了一半就被堵了回去,他两眼发狠:我等兄弟吃军家饭,从不是临阵退缩之徒。官命在身,虽死不能离职。

也罢,我和你们的赵无双将军有旧识,不为难你们。回去复命说,这女子婴儿我保了。

壮汉听闻将军之命,悚然提神。无双将军可是赵国三大主帅之首,煊赫至极,却为眼前人随口言交,他究竟何等神通?

壮汉踟蹰:先生神技,我等自然敬服。可谁人保下琉璃,我等依然不知,难以回去复命。

聒噪,你们将伤兵带给赵无双看,他自然知晓。

壮汉抱拳行礼:谢先生明示。兄弟们,走。

待官兵离去,琉璃抱着婴儿,向依然端坐的逍遥子叩头致谢。逍遥子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走。

·······

这么说,婴儿是赵王的三皇子?逍遥子有些意外。因为婴儿的母亲,赵王的淑妃曾经受过他的剑术指点,也算他不记名的弟子。

先生,您一定要救救羽皇子。赵王为奸人所害,淑妃娘娘查知凶手,却惨遭灭口。连三皇子都性命不保。

好。我保你入明一派。之于这婴儿,暂由我照料。待日后,许你们见面。

先生,我。琉璃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谨听先生安排。

·······

五年后,一处山水深处。蝉鸟幽鸣,林风飒飒,天地灵气汇而不散。

哈哈,我会用剑,我会用剑了。

习双,君子之剑,怎能做了刺鱼之叉?逍遥子佯装微怒,心里却是越加欢喜这个孩子。

虽出身帝王家,曾经的三皇子赵羽,而今的习双,有着一副绝佳练武的底子。四岁之前,逍遥子未刻意教授什么,但小习双识字后,在陪伴逍遥子的时候,竟然看了千本武学之书。他虽没握剑,而各种剑招随口而出。有时让逍遥子觉得这孩子是天生的剑家。放在四大剑派,习双也会是重点培养的弟子,毕竟他的剑学,尽管只存在于脑中,已然能够笑傲四大派钦定的掌门青年一类精英了。

雄鹰的世界是天空,是与风雨雷电殊死搏斗中,赢取属于它的王国。当然,逍遥子没有意识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一个大雨将至的午后,习双又到山谷涧溪扎鱼。他在一堆乱石中,瞄到一条红白相杂的中等个头的鲤鱼,在鱼儿还未发觉他前,猛的甩出手中剑,直刺溪鱼。本应稳妥命中的剑,却深深扎进了鱼儿身旁的溪泥中。习双略感意外,但马上抽出利剑,准备再次出手。

慢。

谁在说话?习双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他扫视四周,除了他没有别人。他握紧剑,喝到:谁,出来。

我还没能力变身,只是想让你别再刺我。

你?你是小鱼,怎么会说话?

我有护身灵珠,自然会突吐人言。但现在这珠子一天内也只能保护我三次,你再刺几下,我就小命休矣了。

原来这样,那好吧。我不刺你。在这谷里,除了师父,就是我。你就陪我说话吧,以后日子就有趣了。

那你保证不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包括你师父。我就答应做你朋友。

我可没答应跟你交朋友。

····

半年后。

我真怀疑你是猪,这才多久,你肥了至少三圈。习双抱着那条跟他已算铁磁的鲤鱼,有点喘气。你才猪,我可是龙,笼罩这个山谷所有溪水的鱼头儿。怎么说,我也是我族精英中的精英,这点成长速度虽然凑合,不过我很满意。

呸。你叫猪头鱼还不错。

哼。本来有好东西给你,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呀。你上次给我好几粒白丹,我吃了,明显觉得力量增加了一倍。比我自己练一个月增加的幅度还大。你可是我的食补大管家。

那当然,我的东西能不金贵吗?不过,如果我说,那是我的粪便,不知道某人怎么样?!

啊,你,你没开玩笑吧。习双突然意识到那些白丹当时温热还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原来,那真的是···他惨不忍想,以至于悔不当初,弯腰跪地,疯狂的**舌根,想要把那些恶心的东西呕出来。

晚了,它们早就化进你的血脉骨骼了。你别嫌弃好吧,我族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你,我也拉坨,还给你。

习双,我今天是跟你道别的。

你,开啥玩笑。想坑了我半年,然后溜之大吉?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接到族长的传唤,必须回族。可能很长时间出不来了。

啊,你说以后就见不到你了?我又落单了吗?!

没事的,你只要想着我的恩赐,就不会没趣的,而且味道还很不错的。

郁闷。你就耍我吧。习双说时,心里其实明白,猪头鱼给他的东西绝对是大补之品。

临分手,俩人都显得落寞起来,谁也没再在说话。

夕阳西下,鸟雀回巢,溪水流淌的声音都变弱了许多。

习双,给。猪头鱼甩给习双两件东西:一个是珠子,一个是红色丹药。

啊?这珠子不是你开口说话的灵珠吗?怎么给我?还有这红丹药,不会是你这几天留便血成的吧。

你,你真恶心。枉费人家一番好意。临走,我能给你破烂货吗?!我现在的功力已到了不用珠子也可以说话的地步了。这珠子送你就是了。至于红丹药,能帮你洗筋易髓。你服了之后的半年里,它的功效会慢慢散到你的全身经脉,到那时,你就不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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