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做了一个手势,我和他左右包抄,打算来个瓮中捉鳖,一声愤怒的咆哮,它已经来了,我和胖子早有准备,各自闪开,躲过一击。就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在后面乱成一团,回头一看,不由咂舌,许多横架在一起的木头被撞的七零八落,原本我们身后的乱木堆的像炮楼一样高,现在被那东西一撞,轰然倒塌,把那个袭击我们的家伙给掩埋了。
我和胖子都相顾失色,这家伙好生猛,这么大的力道要是撞在人身上,估计当场要口吐内脏了。胖子后撤几步保持安全距离,我把两只矿灯交叉,确保我们能有最大有效的可攻击视野范围。
沉闷如雷的吼声,一阵赛过一阵,我和胖子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这声音听着就骇人心魄,要是一般胆小的人,估计当场都能把他吓死。我毕竟不能和胖子比,腿哆嗦个不停,手里的矿灯摇摇晃晃,胖子大叫:“别晃,哎,我说……你。”
轰隆一声,无数残木都飞上了天,一个浑身漆黑,双眼发红的怪物弹射而出,长鼻垂耳,巨口犬牙,胖子一声惊呼:“鬼獒。”
双枪连射,雷明顿散弹的辐射面积随距离而定,冲击力则相反,那鬼獒说来就来,距离我们只有几米,被胖子迎头一枪,应生生的打了回去。彪悍健硕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口鼻之中全是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我惋惜地咂了一下嘴,心里心疼的要命,这鬼獒出现的概率是三十万分之一,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估计比等体积的白银还要值钱呢,胖子这一枪代价可真够大的。胖子其实也心疼的够呛,但刚才的情形凶险万分,已容不得人多想,这鬼獒生性凶猛至极,不是一般人能驯服的,与其留着祸害,还不如现在一枪解决的痛快。
我问胖子:“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鬼獒,难道……”
胖子的注意力在四周,听见我问话,就说:“我看,这东西多半是武侯的看家狗,你还记得那只棺材兽吗,死前多半就是一条普通的狗。”
我记忆犹新,心说这武侯肯定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宠物爱好者,专门搜罗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宠物,棺材兽,鬼獒,干尸,僵尸。我们再继续下去,指不定还能遇见什么呢?
胖子肩膀抗了我一下,“想啥呢,一脸深沉。”
我不理他,走到鬼獒尸体旁打算拍个照发朋友圈,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让猴子给缴了,只好作罢。獒一般个头不高,常言“四尺一獒”说的就是獒的普遍身高,我眼前的这一只鬼獒显然并不在此列,它太大了,黝黑发亮的皮毛下,充满力感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好像要凸出来一样,很是刺激眼球。
它的眼睛依旧红的渗人,死不瞑目,尸体还保持着扑击的姿态,已经快僵硬了。我对胖子说:“我们把它埋了吧。”
我伸出手去拖鬼獒的后腿,它忽然中电一般痉挛起来,胖子大叫:“快跑,要尸变了。”
说实话诈尸的僵尸我见过,可是从来没想过尸变可以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从刚才鬼獒被胖子击毙到现在,一分钟都不到,估计尸体都还没完全冰凉僵硬呢,就这样也能诈尸,还是一具非人类的尸体,我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说就算老天爷要玩我,也要给个正当理由啊,这一分钟前后,从死亡到诈尸的变化,就算是拍电视剧,情节转折也戏剧性了吧,这让我有点吃不消啊。
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在不相信事实等死和相信这一切逃命中间,我毅然选择了后者。
骂了一声“你大爷……”
我转身撒腿就跑,只听后面呜地一声,身上的背包已经没了,我身体本能的一缩,吓地魂都要飞了,忙对着胖子大叫:“开枪,开枪。”胖子急的跺脚,“你他娘的挡住了,让开。”
一道疾风来袭,我知道再不躲避,后脖子可就要被咬断了,忙一个懒驴打滚,想躲开,没想到鬼獒尸变后速度那么快,两只前爪搭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摔倒在地,虽然没能完全躲开攻击,但这仓促一摔,鬼獒已经没了张嘴的机会,胖子后面一枪马格南,把它的上颌给削掉了,黑血夹杂着不知名的液体,全溅在我脸上。
我眼中的世界立刻一片血红,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胖子大骂:“姥姥的,这样都不倒下。”
“还想跑?”,胖子大叫一声,甩开膀子就要追,我心中忽然说不出的难受,想要把美瞳摘掉。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忙一把拉住胖子,“我眼睛看不见了。”
胖子追的正起劲,被我一拉差点摔倒,他窝着火就要发作,听见我眼睛出了问题,吓了一跳,忙问我怎么样,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是我眼睛看不见,他倒比我慌的更厉害,“我背包里还有备用的,赶紧给我拿过来,准备清水,给我冲洗眼睛。”
胖子应了一声就去找我的背包,已经成破布了,不过美瞳都是分开放的,胖子急的要命,找到一副好的,就跑了过来,拧开一瓶水对我说:“都拿到了,接下来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我心里面各种负面情绪交相汇集,翻腾涌动,黑暗,冰冷,愤怒、沮丧、悲伤、痛苦,似乎历经无数轮回经历的所有苦难: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盛阴,此刻全部都加诸在我的身上,我感到一种真切的绝望,绝望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我咬着牙只说了一个字:“快。”
胖子赶紧冲洗我的眼睛,然后迅速准确地帮我换了美瞳,熟练的程度,我都自叹弗如。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慢慢都消失了,胖子满头是汗,看来我刚才的状况,着实把他给吓坏了。他把我扶起来,“鬼獒跑了,我们顺着血迹,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胖子猜测这里有一个大型的出口,一点没错,只不过我们没法出去,乱石像小山包一样把出口给堵死了,看周围岩石崩塌的痕迹,这出口应该是被炸毁的。鬼獒逃窜之后的血迹一直延续,并没有在这里中断,显然它似乎另有出路。
我们继续循着血迹前进,在一处离地大概有两米多的洞壁上,出现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洞口,我矿灯往里面一照,发现洞口附件有黑石油一样粘稠的血迹,应该就是鬼獒尸变后流的黑血,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说:“这洞开在这个位置,多半是通风管道,应该通往外面。”
我和胖子就近搬了几个烧得半透的木头,随便搭了一个架子,主要是方便胖子能上去,我关掉矿灯,打开头盔上的射灯,在前爬行,胖子在后面,这洞穴的大小,我通过还尚有余地,胖子就难过了,必须收缩肩膀和屁股才能一点一点往前挪。
这洞穴稍微往下倾斜,我们爬着还比较轻松,就是路过鬼獒留下血迹的地方有点恶心,我根本就避不开,前衣襟子上沾了不少腥臭的黑血,这味道闻着几欲作呕。我只好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鼻子,用双肘爬行。
胖子在后面喘息声越来越大,看来这钻老鼠洞的活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少的挑战,他平时废话颇多,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路爬过来连个屁都没放,估计跟上我蜗牛一般的爬行速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