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二。”我来回踱步,不断的思考,会不会是某种密码,这东西贵重却没被带走,是被人遗忘,还是没能取走,亦或者是故意留下来的。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说明它有用途,但绝对不是金子本身所代表的价值,这块金牌最宝贵的就是数字。
“指路用的?”我一声惊呼,其实这么想很正常,毕竟人饿的时候最想要的就是食物,渴的时候想喝水,现在我被困此地,当然希望这东西能给指一条出路,至于是幻想成真,还是美梦破灭,那就听天由命吧。
石室六面都是浑然一体的石墙,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我只好把心思动在无形的标记:空间三维长度上,就是我们常说的长宽高。估算了一下,石室是六六三,我按二二去寻找,失败,换算成尺,失败,换算成丈,数值不够二,依然失败。
单位再小或者再大都不可能,我一阵懊恼,早知今日,刚进组织那会就应该多去铁老那喝茶,那老妖精,无论多么复杂的数字组合,在他眼里,都是加减乘除,Soeasy。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验证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可能,结果只有两个字:失败。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差在哪里?”我狂挠着头发,没注意说了句家乡话,“差。”我脑子忽然一亮,他奶奶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把单位重新换算,这次用步,却不是我们现在说的步,而是古代的步,古代一步等于五尺,两步十尺,就是三米多一点。
我重新振作起来,确定了位置,不觉又是一阵失望,那个地方我用眼看手摸确认,没有丝毫的缝隙,不可能有什么机关或者暗格,我颓然坐倒在地。心里面窝着一团火,很不好受,我奋然一脚踹地,发泄心中的愤怒,没想到脚下一陷,原本看着不可能有内容的地方竟然凹了进去,露出里面一个坑来,看来我还是猜对了。
于此同时我听到了铁链摩擦,轮轴转动的声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机关的启发器,竟然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藏着,真是令我喜出望外。整个石室都在颤抖,接着地板缓慢裂开,露出下面一个漆黑的大洞,我丢了一个冷焰火下去,下面是一条倾斜近六十度的甬道,冷焰火一路下滚,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这甬道十分古怪,修成滑梯一样,要是我小上十几岁,估计还能滑一把,可现在怎么下去成了我头疼的问题,甬道底部光滑如镜,一但下去就得坐滑梯,我身上的绳索长度有限,劈成两股都未必够用,到时候绳子到头,还没到底,我难道就这样一路滑下去。
最后想了一个办法,我身上还有螺纹钢管和考古探铲,本来是预备猴子不在的时候用,现在三节螺纹钢管拧在一起,背包垫在我屁股下面,双手斜握钢管,一路下滑。感觉速度太快的时候,就把钢管打横,卡着甬道两边的石壁摩擦,借此消减速度。
最后到底的时候,我的背包就剩最里面的一层了,很多东西都压成了片,磨掉了皮,一些弹药食物,我用塑料袋绑在脖子上,得以幸免于难。
我跨上背包,取下腰间扣挂的矿灯,一手拿着钢管,仔细打量我下来的地方,一个大型的溶洞,高足有近三十米,周围的石壁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人工石室,腐烂不堪的漆黑碳化的木架子到处都是,看起来这里发生过火灾,石室的数量则说明这里曾近有很多人,现在却看不出有丝毫生气。
我绕过凌乱的碳木,一路前行,在最中央的位置发现了堆积如小山一样高的大量尸体,他们都穿着破烂的甲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更是浑身漆黑。我找到了一把锈得发绿的“七雷神机”,这是大明的军队,永乐皇帝的精锐部队“神机营”,看这规模,少说有上千具尸体。
简直就是一屠宰场,只不过这一次被宰杀的对象,是我们人类,我看得一阵阵恶心,这些尸体都高度干瘪,只有两只手臂粗壮的骇人,和武侯墓地下通道中见到的那些干尸一模一样,手也是鸡爪一般。
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我正在思考,手里的矿灯忽然灭了,我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难道没电了,不可能啊,我进山洞之前特意更换新的备用电池,足够我使用十个小时,这才多大会就不亮了。我心里慌的一塌糊涂,现在就我一个人,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脚边有堆成山一样高的那么多尸体,多么磨折人神经的事情,简直秒秒钟都要人奔溃。虽然我知道应该镇定,可是想象已经开始刺激我的脑神经了,再这么下去,我没死也会先疯掉。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朝我靠近,忙单手拿着钢管戒备,同时把矿灯往自己大腿上猛磕,希望只是暂时性故障,拍拍就好。
我腿都麻了,这矿灯就是他娘的不争气,一点都不亮,这是我们搞来的军工制品,三防的双层外壳之间有缓冲物,可以承受十米以上的撞击,组织大批量采购,从来么出现过问题,怎么今天到我手里就罢工呢。罢工也不捡个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罢工,老子身边还有一座山一样庞大的干尸堆呢,谁能保证这里没什么妖怪冤魂之类的东西。
“你现在给我搞罢工。”我对着矿灯怒吼,可惜它既不反驳也不认错,我抬手就想砸,却有点舍不得,我身上还有手电和芳纶头盔上的射灯,全部打开,黑暗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里的慌张还没适应直接就过渡到了惶恐,要说一个灯坏了,我能接受,两个也勉强能接受,可要是说三个照明灯同时都坏了,那结论只有一个:我的眼睛瞎了,这个事实我实在无法接受,也不愿意接受。
我把身上摸了一遍,唯一剩下的光源只有手上的环蛇表,夜视的屏幕显示,我凑到眼前,看不见,我不信邪,再靠近,再靠近,直到感觉碰到眼皮了,我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线绿光。
我一阵狂喜,感觉心里的惶恐一下子被驱散了,知道自己眼睛不瞎的感觉真好。
我缓了缓,再次把矿灯对准自己的眼睛,这次没碰到眼皮我就看到,一团刺眼至极的白光,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的眼睛,脑袋都晕了。才想起来,这矿灯的光线极强,在五米以内直视,可以烧坏视网膜,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不过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更何况我这还是自作孽。
眼睛还不至于瞎掉,从刚才的情况看,照明工具和我的眼睛都正常,有问题的应该是这周围的空气,一种气态的东西在我周围阻碍了光线的传播。这里是屠杀堆积尸体的地方,阴气极重,会不会是亡魂作祟呢?
心中暗暗叫苦,我可没去茅山学过道术,遇到僵尸还能跑,遇到鬼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说来就来,我猛然感觉脚踝一紧,右脚已经被一只干枯的手给抓住了,那粗糙如树皮一样的手掌,像砂轮一样在我脚上摩擦,我大叫一声,“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