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草图的指引,胖子定了方位,我们在深山老林中行进了五天,终于在夕阳无限好的傍晚,发现了群山如盘龙的一片山脉,亏得胖子在这方面有点造诣,要不然就错过了。我是门外汉,猴子不在,我连山脉的走向首尾都分不清,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术业有专攻,老子没必要和猴子比风水墓葬专业知识,也没必要和胖子比力大体壮先天条件,更不要提铁老和我二叔了,那都是老妖精级别的。
我嘛,优点待发现,缺点因人而异,每个人对我的评价都不一样,我已经习惯了。胖子在晚霞如血的夕阳金光中,抽着自己八块五一包的红双喜,他就认这个价位的这个牌子,那是宁杀头,不改抽。烟雾升腾之间,胖子满脸的油光,此刻都成了金佛丰腴的脸庞,胖子豪言顿起;“送君一醉天山郭,正见夕阳海边落。”
说来也怪,夕阳下山的地方,正有一片浩瀚水波,好像是大燕湖,赶巧应景。我坐在地上,拽胖子的裤子,“别他娘的当诗人了,赶紧找地落脚,天要黑了。”
胖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裤腰带,抬脚就来踢我,“别趁机使坏。”
玄武镇就在山下,胖子提议:“兵贵神速,武庄已经人去屋空,那些鸟人多半就藏匿在这玄武镇中,此刻他们多半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一窝端了这群大大地坏蛋。”
我连忙止住他,“越说越没谱了,你当自己是红军拯救劳苦大众呢,我们是先头侦察部队,情报资料是第一要务,不被发现是第二要务,人……”我还没说完呢,胖子已经扔掉烟头,跑下山去了。
我一脚踩熄了胖子的烟头,追了上去。
胖子一路小跑的势头迅猛如雷,就像只大野猪在横冲,山坡陡峭,胖子时不时要猛推一下树干,借此缓冲惯性。可苦了我在后面紧追不舍,枯枝落叶野果子,雨点一般纷纷落在我头上,衣服上,甚至脖子里。
我学了个乖,和胖子拉开距离,不再紧追他的后屁股,忽听前面哎哟一声,接着胖子的身影就消失了,我担心他中了捕猎人的陷阱,忙甩了背包,上前查看。绕过几株合抱粗细的树木,前面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附近还有些枯枝败叶的遮盖物,胖子不见踪影,我走到洞口叫了一声:“胖子。”
声音一路回荡,回声远远传去,看来这洞穴极深,胖子还是没回应,我不知道这洞穴之内的情况,忙取回背包,打开矿灯,进去找人。
洞穴的入口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甚至找到了锈成土一样的门轴,一碰就成粉了,洞穴入口有单扇门宽,进去行进十多米,通道开始变得宽敞,足可以开解放开车。前面出现一个T型路口,我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没什么两样,地面之上有一层很厚的尘土,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左右两边都没有脚印以及打斗拖拽的痕迹,胖子刚才明明就是在这消失的,怎么进来却找不到他,从洞穴入口到这里就是一条道,没有岔路,难道有机关?看门轴锈的样子,这里修建怎么都有好几百年了,什么机关也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岁月侵蚀,没人维护的话肯定早就报废了。
该不会又是幻觉吧,我拿出二叔给的纽扣夹带上,一阵阵微麻如酥的电击感,不断刺激我的大脑皮层,感觉浑身立刻精神焕发,脑子也更加清醒,眼前的景物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我心里着急寻人,却没有线索,又急又气,我狠踹了一脚石壁,决定回头再仔细搜查一遍。
洞口进来的一段有很多枯树叶,我怕漏过什么,一路几乎爬着过来,脸贴着地面细心搜索,依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发现,胖子好像落入洞穴的刹那,凭空消失了。
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把活人变没这样的事,可是眼前的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科学上说不通啊。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忙把耳朵贴在地面上,果然声音清晰了很多,是密集的脚步声,像是学生们集体跑步,不不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军队行进的脚步声,整齐一致,节凑有力。
这深山老林中哪来的军队,看这里一片萧条破败,要不是山下一群明清式样的建筑,我都怀疑这里有没有人曾经来过。
脚步声越来越近,如擂鼓一般,一下下撞击在我的脑海里,心头上,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感觉自己灵魂都要出窍了。想远远的逃避,可是理智告诉我应该去面对,胖子无声无息的消失,太古怪了,说不定和这脚步声有关。
我迈着发抖如面条的腿,靠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挪,在人最害怕无助的时候,厚实的依靠总能让人缓解压力,我的额头全是冷汗,连呼吸都变得很急促。我不断的安慰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可是心依旧跳地像打雷一样。
离T字型路口的距离只有五米了,我咽口唾沫,想要再接近一点,发现腿软地根本抬不起来,“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对自己说,五米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了,一会如果真的有军队过来,我便于观察的同时可以隐蔽自己,同时也为后续的逃跑,留一点缓冲距离。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我已经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靠拢,是什么却说不清,只是模糊地感觉这脚步声有点不对劲。我保险起见关掉了矿灯,借着洞口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屏息凝目,静静蛰伏。
最先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集束管一样的东西,像一捆雷管,却细了很多,接着一只手就出现了,握在集束管后面一个粗径的连接部分,最后是一个弯把的木托被另一只手握着。这东西怎么有点像老辈子打猎用的双管猎枪,不同的是这个是七个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