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转眼神态就变了,我又见到了我熟悉的那个胖子,他把我背了起来,放在火堆旁,“天冷,先暖和暖和。”
我刚坐下就被饭盒里面的食物香味吸引了,用勺子一搅,好家伙,有蛋有面,还有几条小鱼,简直就是我此刻心中所有的欲望。我舀起来就吃,烫的我眼泪直流,但口味真的很不错,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意犹未尽,问胖子:“还有没,再来一份。”
胖子摇头说没有,“只有这么点,鱼是溪里摸的,蛋是鸟窝掏的,面是我最后的藏货,本来是准备给二爷吃的,现在都便宜了你,压缩饼干还有,你要不要。”我无所谓,人民的食物人民吃,谁吃不还一样,要了饼干,一边吃一边问胖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地下河吗,怎么一转眼就出来了,我看了一下表,“我靠,竟然是下午三点。”
我们昏迷了十个多小时,幸亏这深山老林中人迹罕至,要不然我们几个组织的精英可就要不明不白的就此消失了,我们的对手无处不在,他们可是千方百计要致我们于死地,这次真大意了。我试着回想,发现脑海里的记忆只有很模糊的一段,卸荷裂隙崩解后,我们在水里逃生,最后整个地下河都被灌满了,我们只好带着便携式呼吸器潜水,胖子对此到不在乎,反正潜水比漂流更让他感觉踏实。
我们希望能沿途找到出口或者地下河的支流,因为我们都没有鲸鱼一样的肺活量,靠这几个呼吸器,最多支撑两个小时,到时候如果还找不到出路,那我们几个可就要淹死在这黑暗的水下世界。
随着呼吸器一个一个被消耗,我们的脱身的希望愈发渺茫,手电和矿灯的电力都不足了,因为一直在水下,也没办法更换,加上水流中潜流暗涌,流水的冲击力很大,我们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借助几盏快要熄灭的手电,想要找到出路,实在是痴人说梦。但落岸之鱼,困死犹斗,我可不想就这么被活活憋死,睁大了眼睛仔细查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河水搅动,浑浊不堪,视力大打折扣,再加上我带的美瞳,此刻几乎就是睁眼瞎,虽然二叔层告诫我不要轻易摘掉美瞳,但此刻多一双眼睛就多一分出去的希望,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拿掉了自己的美瞳。
视野依旧昏黄一片,但我似乎能看到一些东西,一些奇怪的东西,以前从来都有见过的东西,于此同时,脑子里一个声音开始不断出现,像是在呼唤我,可是叫的却不是我的名字,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胖子问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点头,看胖子的表情十分的不相信,就反问他:“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胖子没有回答,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烘烤,我去查看二叔和猴子的伤势,这次行动的主力队员都挂了重彩,接下来估计只能打道回府了。猴子肩膀的绷带是干的,说明胖子已经再次处理过,二叔肩膀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我一点也不奇怪,他的身体充满了常人不能理解的不可思议,我对此早已习惯。
倒是他胸口又添新伤,五道血痕从左胸口一直延伸到腹部,伤口附近的肌肉翻卷,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伤的。我脑子一震,似乎感觉这伤口像是……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痕迹完全符合,我观察自己的双手,发现指甲里面很干净,没有一点脏污。我没什么洁癖,指甲一般一周剪一次,现在都有近三毫米长,这一路古墓,地下河亡命走一遭,指甲里面或多或少怎么都应该有一点东西才对,为什么我的手指甲里这么干净呢,指甲的里面还泛着一层白,这是有人用坚硬的东西刮过我的指甲,是谁呢?
我回头看胖子,他背对着我在烤火,不知在想什么,如果是胖子,他为什么这么做呢?我满腹疑问,拿起二叔和猴子的手,一看就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的手皮肤褶皱发白,这是我们在地下河水中泡地太久的缘故,手指甲里每一个人的每一个手指,都有那么一点脏污。
这就不对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丝毫异样,没有褶皱,没有发白,好像我根本没在水里泡过一样,我眨了一下眼皮,美瞳仍在,我回忆的最后时刻明明已经把美瞳给摘了,在那种场合那种情况之下也不可能带着,早就顺手扔进水里了,怎么如今它们还在?
我翻了自己的背包,我的备用美瞳一共有3副,现在一副都不少,真是问题越来越多,到底我摘掉美瞳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我凭直觉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可是胖子的模样,估计我再逼他也没用,等有机会再套套他的话,现在问他肯定有戒备,什么也问不来。
“谁?”胖子忽然大声警示。
我忙一缩头,摸自己的手枪,发现不在了,只好拔了伞兵刀,去看胖子那边,胖子光着膀子,在这大白天的太阳照射下,白花花的大肚子肥肉横抖,像是肥肉在跳肚皮舞。我此刻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胖子跳舞的身姿,压着声音问他:“怎么了?”
胖子甩手把一枚鹅卵石掷了出去,远处的草丛中一声哎吆,看来被胖子一击即中,胖子大喝:“什么人,赶紧给胖爷我滚出来,要不然,下一次就是你的眼睛。”
“哎吆吆,可千万别,这位胖老板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这就出来……。”一个人弯着腰跑了出来。
我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领我们进武庄的那老头,他捂着额头呲牙咧嘴的惨叫,看样子被胖子砸的极重,“这位胖老板,我说你下手可真重,差点把我老汉的头都给砸爆了。”
胖子人直,有仇从来都是当面算清,绝不拖欠,此刻一甩膀子,就要教训那老家伙,我对胖子的行为表示认可,精神上绝对支持他,就在一旁打算看好戏。
“住手。”有人喊道。
我回头一看,大喜,“二叔,你醒了。”
二叔招呼我过去扶他,胖子只好把提在半空的老头放了下来,松开抓住他衣领的大手。
“是你。”二叔似乎认识那老头,“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