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兴奋啥,瞧把你给乐的。”我没好气地数落他。
“这是苍龙七宿,只是星图的一部分,可以记录日期的。”猴子明白真相后郁闷的不行,当初二叔曾经告诉他,我们寻龙者要找寻的这一切秘密都在星图之中,他初见之下以为美梦成真,结果却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苍龙……我怎么感觉这词这么熟呢。”
猴子说:“我们之前在幻境中见过,武侯墓志铭中隐藏着一句话‘苍龙坠,脚亢尾箕,圣泉涌,长生永世’。”
猴子说完一拍脑袋,“我靠,还有这把戏。”
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选择黄道附近的北斗七星为坐标,按方位及季节,将天上星辰分为东、南、西、北四宫,每宫七宿,分别将各宫所属七宿连缀,想象为一种动物,以天之四灵,正四方,分别是苍龙,白虎,朱雀,玄武,我们眼前的正是苍龙七宿。
因为苍龙七宿一年中只有三个季节可以在地面上看到,当它运行到地平面之下的时候,其七宿的形态已然不见,那个时候是一年中特定的日子,头顶“苍龙七宿”的具体日期就属于能看见的形态,猴子一时推算不出来,不过只要有了苍龙七宿的形态描图,那个日子早晚都会被框定,这个日期被用如此奇特的方式记录在这里,一定非同小可。
我对着头顶的宝石星图直咽口水,这么多的宝石,看成色都还不错,要是搞下来,肯定要大发了,不过我因为身份的问题,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属于见光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拿了,也没处卖,卖了也没地方去花钱。
猴子说“眼馋了。”
我点头,猴子说:“还好,三少定力不错,这要是胖子见了,估计要闹出人命来。”
“为什么?”
“高兴过度呗。”猴子笑道。
“他奶奶的,胖爷我不在,你们这帮鳖孙又诋毁胖爷我的光辉形象是不,实在是太可恶了。”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们身后,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胖子把我们送走后就让干尸给困住了,叠罗汉般一个个趴在胖子身上,把他压的直翻白眼,舌头都出来了。这些干尸看着如朽木般,重量累加后,已经超出了胖子脂肪承重的极限,被逼急了的胖子是非常可怕的,他拉响了我们留给自己最后时刻的光荣弹,这是一种特制的气爆弹,里面药尘和空气混合后,可以形成小范围的爆炸。瞬间急剧膨胀的气体可以把爆炸中心挤出一个真空地带,属于两败俱伤的单兵武器,用于脱困无望的最后一搏。
那些压着胖子的干尸如落叶被狂风席卷,飞地七零八落,满甬道都是干尸分家后的断肢残骸,胖子因为在最下面,被上面压着的无数干尸保护幸免于难,当时被这爆炸的气浪一掀,闭了口气,晕了过去。
等他进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也是惦记我们的安危,强撑着一口气才没倒下,此刻见我们都没事了,心弦一松,再也坚持不住了。
俗话说的真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胖子爱财如命的优点在此刻又发挥了作用,一听有什么要他命的宝贝,那立刻是浑身充满正能量,一拍屁股就爬了起来,走到我们身边来找宝贝。
饶是胖子见过世面,各种稀世之珍,物华天宝胖子那是见多了,可是这样以五色宝石点缀而成的星图,那价值已经不是什么连城敌国可比,这东西怎么来说呢,在普通人眼里它就是翡翠玛瑙,祖母绿,猫眼石,所代表的价值,也就是钞票的多少,但在胖子眼里,这是终极梦想,那是访道万苦终遇仙,重病垂死得医治,幸福来的太突然,想拦都拦不住。
胖子高兴的几乎要晕厥了,嘴角在不停地抽搐,眼睛已经呆滞了,他忽然甩手给了自己一把巴掌,没成想一激动,下手没轻重,疼的自己直挫牙花子。猴子怕他激动过头,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胖子,胖子……你冷静点,这……这不是星图。”
胖子一愣,“你唬我呢,这不是星图是什么?”
猴子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此刻的注意力已经越过了头顶的星图,再往地下河的正上方看,一条锥形的裂隙形如一个巨型的大夹子,正恰在地下河两边的峭壁上,形成了一个正三角的卸荷缝隙。
我刚才还有点狂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脊背已经开始冒白毛汗了,与此同时感觉脚下站的整块巨型岩石都变得不稳。胖子还在那追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头顶的不是星图,那不是星图是什么?
我忙喊了暂停,“别他娘的叽歪了,这下我们要完蛋了。”
他二人见我脸都绿了,额头的冷汗黄豆珠一般滚滚下落,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猴子小心问道:“三少,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一指上面,“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有大麻烦了。”
猴子一看之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显然他也知道卸荷裂隙代表着什么,胖子不明所以,问:“怎么了你们,不就是水溶洞,高是高了点,有那么可怕吗?”
在地质学中,地壳深处岩石抬升后,上层覆盖物减少,因失去重力压,岩石体积膨胀,膨胀过程产生的垂直张力,会在岩石内部形成不规则裂缝,称为卸荷裂缝。其影响力巨大无比,和火山地震海啸飓风等短时间爆发极强破坏力不同,卸荷裂隙对地壳的影响是潜移默化,无声无息的导致岩石被崩解,大地被龟裂。
胖子听完还是不明白,“那又怎么样呢?”
猴子没好气的说:“还能怎么样,我们现在身处南流河下面,这卸荷裂隙一但出现缺口,形成河床带岩石崩解,头顶成千上万顿河水倒灌下来,我们还能有命在?”
胖子听了有点晕,但还是坚持说:“没那么巧吧,这都多少年才形成今天在这样的地下溶洞,哪那么容易出问题?”
这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了,担心二叔,我提议赶紧走,胖子对头顶的星图念念不舍,猴子数落他:“这东西你带不走,赶紧和二爷汇合要紧。”
胖子眼中泪花涌动,最后长叹了一声:“啊星图,永别了。”猴子在后面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三人一起去找二叔。
路上胖子在一堆干尸的断肢残骸中找出了自己的雷明顿散弹枪,然后三人顺着台阶上去,机关只能在外面开启,但架不住胖子一身的蛮力,被从下面硬生生的给撬开了,胖子一马当先冲进了后殿,我吃药后的副作用已经相当严重,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猴子搀扶着我艰难的前行,“三少,三少你怎么了?”
猴子呼唤的声音虽近在耳旁,但我听起来似乎无限遥远,这个时候我的脑袋已经剧痛难当,似乎要裂开,从里面钻出什么东西。我想起二叔的告诫,心里一阵惊慌,该不会这么巧吧,我第一次服用药片就要精神分裂,一个人变成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