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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含元殿钟鼓喧天,爆竿震耳,歌舞升平,红绫和花瓣铺满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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恸哭声中,法铃旋绕,白蜡滴泪,冥纸弥漫半空,招魂幡与纸幔随风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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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下,千军肃立,万人朝贺,接踵摩肩,如潮攒动。
万众期待下,皇帝在皇公贵族的簇拥下,缓缓从左边翔鸾阁走上大殿中央,端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恭贺,使节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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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掩朱门,白绸垂双狮,韦府门前,人烟廖落车马稀。
一行马车停下,太子偕太子妃前来祭奠,二人身着白裳,肩披白羽裘,慢慢走入韦府,走过披麻戴孝的人们,走向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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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岁元祚,吉日惟良。为百官增禄,每人赐醪酒二升。”皇帝抬手宣布道。
“陛下万岁万万岁!”呼声雷动,人人举杯庆贺,脸上溢满喜庆笑容。
“回陛下,太子偕太子妃去韦府祭奠了。”太监总管小跑上前,在皇帝耳边悄声说道。
“太子妃不是等会才甄选吗?现在哪来的太子妃?”
“是…前任太子妃。”
额上青筋暴突,双手颤动不止……
你竟敢斗胆公然挑战朕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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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太子和阿彩一起抬头望去……
雪花和冥纸缠绕,飘落在他清澈的面庞,哀伤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太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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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国运亨通啊。皇上!”大臣们纷纷跪下。
“各位卿家平身。”皇帝哑声道,案几下,交叉紧握双手,强制停止颤抖,再三压抑心中怒火,交待身旁的太监总管:“通知贵妃,取消接下来的太子妃甄选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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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答谢…”太子和阿彩双双跪在灵前,太子的随从们抬上忠勇双全金匾和大箱大箱的赏赐。
韦枭保八位遗孀带着几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向太子夫妇行叩礼,两人手忙脚乱地扶起他们。阿彩这才发现,她们当中有一位夫人还抱着襁褓中的孩子……
“我们不要金匾,不要赏赐,只想要回夫君,孩子只想要回爹……”有两位夫人抽泣着向太子哭诉,被大夫人喝止:“不得无礼!不能跟殿下这样说话!”
“她们说得对。”太子黯然低下头去,遮掩微红双眼,“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连韦大夫的尸身,都找不回来……”
蓦然间,站于太子身后的阿彩第一次发觉,太子的背,竟是那么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