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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皇帝一巴掌拍在棋盘上,一局好棋顷刻散乱无章,“把他给朕叫来!”
棋盘另一侧,刘大学士噤若寒蝉,俯身拾棋。
跪在地上刚禀报过什么的贵妃款款站起身:“臣妾告退。”
......
“为什么不肯选妃?为了沈善柔吗?”皇后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所谓审时度势,你应该明白现在不能跟皇上再起任何争执。李仪为什么突然调回到了兵部,贵妃为什么向皇上建议提前册选太子妃,你难道看不出来?你正在一步步走向别人精心布好的局!”
“母后以为我看不出来?”太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谢母后关心,我自己的事自已知道如何处理。”
“娘娘。”魏夫人于外屋禀报,“圣上有旨,请太子殿下速速前往太极殿。”
皇后冰冷的手握住了太子臂膀:“你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次一定要沉住气。”
太子冷冷地抽离了母亲的手:“正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出征离开这个宫,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在宫中想像的那样!”
......
太子孤身走在由永安殿通向太极殿的路上。
太监们正在打扫路面的积雪。残雪被扫到城楼下,傍依着城墙整齐地排列成一条直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忽然联想起“沈善柔”曾发过的感叹:“别说做太子妃了,在这宫里连做花花草草都累呐,要那么规规矩矩地长在路两旁,稍微长出一点点就要被喀嚓掉。还是做野花野草好哇。”
穿过一道门又一道门,来到麝香环绕,热气蒸腾的房内,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给朕一个理由,因何拒绝甄选太子妃?”皇帝的声音懒懒地从帘幕内传来。
“儿臣已经有了一个太子妃,等着父皇金口一开,就将她从冷宫接回东宫。不需再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地另行选妃。”
“那个女人难登大雅之堂!将来如何成为一国之母?你还是忘了她吧。”仰躺于木盘中泡澡的皇帝闭着眼睛品着香茗,两个宫女正在为他搓洗身体。
“儿臣要的是一个娘子,不是一个摆设。”
“就连朕这做皇帝也不过一个摆设,江山社稷的摆设。一言一行都应该符合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日后你亦应如此。一国之君本不该有七情六欲,如果做不到,那至少,不要被七情六欲所左右!”皇帝的声音透过层层帷幔,“甄选太子妃的日子朕替你定下来了,正月初一,喜上加喜,四海同贺。”
“正月初一是韦大夫的头七,儿臣决意前往拜祭。”
“决意?等着让皇亲士族和满臣文武看笑话?你这个太子是不是做得不耐烦了?!”皇帝举手地将茶杯摔碎于地。
帘幕外,太子不再言语,一脸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