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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道无色

古辰收了收心神,便与剩下的人一起进入山门,一边走一边留意和他一样通过山门考验的其他人。

“三哥!刚才的声音好像将我的灵魂都震散了一般,即使爷爷也没有这样的法力吧。”

正在古辰观察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

“别乱讲话,我们家族虽然也是修真中人,但怎么能和凌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方才的声音想必应该是凌云宗道法高深的前辈们发出的。”

或许是担心祸从口出,古辰自进入山门开始,仅仅听到这两人低声谈论,大多数人都是神情紧张,双唇紧闭,就连喘气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古辰此时的头脑很是迷茫,他原本以为,如今踏入了一个从未体验过的奇异世界。但是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古辰,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在哪个世界,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平等。如今他身处的环境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强者为尊。

古辰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将所有的思绪随着气息叹了出去,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有立足之地,就必须要有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权利。进入凌云宗,才是眼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进入山门之后,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古辰就看到前面的人群都聚在了一起。伸头望去,发现正前方有一个异常宽广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高处一座很大的广场。

“好了!诸位,主动排成四列,然后陆续登上前面的台阶,这是对你们的第一个考验。”

在台阶之上,站着五个身穿蓝白相间长袍的修士。除为首一人外,其余四人身后,尽皆背着一柄长长的宝剑。此时,为首的那人手中正持着一面造型古朴的镜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古辰等人。

一阵忙乱之后,众人排成了四列,古辰在其中之一,猜测着凌云宗的入门测试。随着身背长剑的四名修士,众人开始向台阶上走去。

“叮!咚!”

好像山间溪水撞击岸边的青石一般,当众人登上台阶时,脚下的台阶就发出了声音,让人听起来感觉整个心神都十分放松。

虽然从下看台阶很高,但是走在上面之后发现台阶其实并不长,大概两三分钟左右,古辰就已经随着众人来到了广场,当最后一人踏上广场之后,好似泉水击石般的滴水声也随之消失。

“恭喜诸位通过第一层考验,方才大家所蹬的台阶,是我凌云宗开山祖师设下的一千六百阶灭魔石,仅仅是用作检验各位的身份而已。”

随着进入广场之后,众人的心情好像也逐渐的放松了起来,并不像刚刚进入山门时候的紧张,听到手持古镜的修士解释完之后,人群中的一些人也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那就是灭魔石?我听我们家老祖说过,即使是手指大小的一块灭魔石就十分难得了,没想到凌云宗拥有一千多个,能横站四人还有余的灭魔石,不愧是六大宗门。”

“对对对,还真是财大气粗,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灭魔石。”

“瞧你寒酸的样儿,灭魔石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宝贝,我们家的台阶就是用灭魔石做成的。”

“哦?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是哪家修仙名族之人?”

“嘿!我.”

古辰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人小声议论,希望能初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但是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安静一下!”

见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手持古镜的修士便大声的大喝了一声。

“现在接受第二考验,是对你们的资质进行检测。大道无尽,远非凡人所能窥探,即使是我等修道之人也无法说可以一探究竟。身无道心者,亦或者道心不显者,皆无法入我凌云宗。”

道心?古辰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他原本以为世上万物皆有灵性,凡是心志坚定着,皆能修道,而如今看来,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修道的资格。

“各位排成一列,先后到我这里触碰我手上的这面镜子,凡是身具道心之人,在触碰之后皆有异象,会发出道光,若无异象出现,则身无道心。”

“通过测试的人可以继续向前,没有通过的人。”那修士向身旁站着的一个女修士指了指继续道:“则站到青月真人那里,等到测试结束后,青月真人会送你等离开凌云山。好了,现在第一个人过来。”

古辰看到第一个测试的人是一个一脸麻子,满脸猥琐的胖子,那胖子一路小跑就到了修士身前,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古镜。

“嗡~~”

就在那人在碰到古镜的一瞬间,古镜发出一束刺眼的白光直冲天际,并且嗡嗡直响。吓得那胖子一下就跳到了一边,眼神惊慌失措的望向古镜。

手持古镜的修士,看到这样的情况眉毛挑了一下,眼神中也略微带了一点惊讶,随后笑道:“通过测试,进入我身后的大殿。”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发现原本在修士身后空空如也的空地上,竟然在一瞬间凭空出现了一座雄伟高大的古殿。

那胖子听到修士的话,眼中狂喜,连忙点头就笑着走进大殿之中。

“下一个..。”

“身无道心,淘汰。”

“道心浅薄,淘汰。”

“通过测试!”

古辰一直站在整个队伍的后方,默默的观察着测试。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白光,有的人碰到之后冒出来的光芒是绿色的,有的则是红色或者黑色,甚至有两种颜色和三种颜色的人。

并且每一个人所发出的光芒强弱也不同,光芒射出的高度也不同。但凡是没有发出光芒的都是身无道心者,另外光芒很弱或者光芒的高度并没有超过身后的大殿者,则是被认定为道心浅薄者,这两种人都是被淘汰的。

另外古辰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具有多种颜色光芒的人,全部都是比单一颜色的光芒稍弱或者稍短。

在前后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通过的人仅仅只有十分之一左右。

“轰!”

就在古辰默默观察的时候,一声巨响从修士手中的古镜中传出,随后从镜面上发出了一道金白色的光芒,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天苍。如此壮观的场景,将古辰在内的所有人都惊的呆住了,即使是主持测试的那位修士眼中也闪出了奇异的光芒。

“嗡~”

随着被测试者将手离开古镜后,所有的异象也随之消失。

古辰缓了缓心神,定睛看了一眼站在古镜旁边的人。见得此人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两道剑眉斜插双鬓,眉下一双狭长的鹰眼锐利放光,鼻若悬胆,唇似涂脂,气宇轩昂,望之俨然。神色镇定无比,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那少年看了一眼修士,便转身向古殿而去。

“呃.。。”

修士看了看那少年,无奈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便叫下一个人继续测试。

经过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古辰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每一个测试的人,发现在那个少年之后,袅袅婷婷的飘出了一位身着紫衣的少女,虽然并没有看到那少女的相貌,但是从她绰约多姿的背影,以及款款而行的步伐,古辰判断出她的年龄最多也就与先前的那位少年相仿。

“咛——”

就在少女的手触碰到古镜之时,古镜发出了好似龙吟一般的声音,犹如穿云裂石响彻天地。

“嗖!”

白、黄、黑、红、绿五种颜色,自古镜猛然而起,通天彻地。古辰只感觉一瞬间,整片天地都震动了一下,随后狂风怒吼,吹的众人东倒西歪,更有甚者,直接被吹的双脚离地向外飞去。随着狂风,天上骤然乌云密布,好似龙卷一般向大地压迫而来,就在古辰感觉天塌下来的时候,种种异象戛然而止,天地恢复了平静。

众人悉悉索索的连忙站起身来,眼中都带着惊恐之色望着那名少女。就连那手持古镜的修士也在一瞬间惊若木鸡,竟然直愣愣的看着天空,久久无神。

“我通过了吗?”

仅仅几个字,犹如黄莺出谷,清澈动听,将那名修士惊醒了过来。

“请.。请进古殿。”

听到修士的话后,紫衣少女轻轻点了点头,向着古殿而去。

经过这么一个大插曲之后,缓过神来的众人也都继续参加测试,只不过在通过的那群人之中,不像之前的人一般面带笑容,神色喜悦。而如今通过的人里面,大多数脸上都带着无奈,还有的神色十分凝重。

测试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似乎是因为那个少年和紫衣少女的影响,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就连那主持的修士神色都十分凝重。

古辰身前的人越来越少了,此时古辰的心中却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曾经的他,无论是身世还是地位,亦或者是手段,谋略,都是站在世界最顶尖的那一行列里,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天赋却异常的出色。

可是如今的古辰却没有了曾经的那种自信,见过之前那种通天彻地的异象之后,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当你脱离了一个圈子之后,你将变得弱小无比,因为你曾经的能力、天赋,在新的环境中没有半点作用。

如果不久之后,道光不显,身无道心。那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中,他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会受到威胁。

正在古辰暗自心烦的时候,他身前的人已经全部测试完毕了。淹了下口水,深吸了几口气后,古辰慢慢的向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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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林此时的心情很不平静,身为凌云宗九脉之中的佼佼者,此次被安排到了测试新进弟子之后,一直很是压抑。先不说第一个通过测试的那个猥琐的胖子,资质已然是万中无一,百年一遇。单单说那个少年与呈现五色道光的少女,却是萧林自从踏入修真以来,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情况。

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测试,然后迅速返回剑林峰向掌门以及九脉阁主禀报此事。看着测试的人群越来越少,萧林此时的心情就越发的急躁。

看到已经是最后一名测试弟子向他走过来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他暗自放松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最后那名测试的弟子,竟然走着走着,突然在半路呆呆的停了下来。

古辰好不容易稳定的心神,却被他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在萧林身后的古殿前,立着个一人多高,三丈来宽的石壁,晶莹无比。

然而此时,石壁中正倒映出古辰的身影。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蓝色的眼睛。

但是古辰之前那俊朗,甚至有些妖异的混血面孔,此时竟变得稚嫩无比,给古辰的感觉,就好像他当年十一二岁左右时候的模样,可爱至极。身上穿的还是天玄给他的炎甲冰蚕衣,身高在四尺上下,也就是一米四左右。

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石壁中缩小的自己,古辰一时之间竟然像傻了一样,呆呆的一动不动。

萧林看着眼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双湛蓝的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那种愣愣的表情显得可爱至极,就像瓷娃娃一般精致的五官。如果是让门中那些女弟子看见,估计个个都得发疯了。

“咳!小朋友!该轮到你了。”

萧林不得不提醒古辰,虽然古辰现在的表情很是可爱,但毕竟轻重之事,心中还是明白的。

被萧林喊了一声之后,古辰清醒了过来,他心中暗自推测,身体变小应该与在昆仑之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有关系,但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但是他只知道,如今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是通过眼前的测试,因为古辰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萧林所说的道心。

古辰走到萧林身前,颤抖的伸出了手,心中一边默默祈祷,一边缓缓的触碰到了古镜。

一秒、两秒、三秒...。。

古镜毫无半点反映,古辰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的冷了起来。

“怎么办?我无法修真了么?”

正待古辰心中已经放弃的时候,似乎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古辰感觉天地变了。

周围所有的人,包括萧林本人已经被眼前的状况惊得连呼吸都已经忘了,因为眼前的天地已经发生了巨变。

广场还是那座广场,古殿也还是那一座古殿。只不过原本世界中,那万千的颜色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五种颜色填满了整片天地。天是黑的,地是黄的,在黑与黄之间,万物只有红、绿、白三种颜色。

“唰!”

但是这种场景,仅仅出现了几个呼吸之间,随后所有的色彩全部消失,天地间只剩下一种色彩,每个人仔细的看却又发现,这一种色彩却是包含了世间万物。但是缓过神来再看,依然只存在这一种,没有任何变化。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众人眼中出现的一切都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全部恢复正常。但是萧林只感觉心脏一跳,想起了刚才隐约听到的声音,低头一看,顿时呆立当场,因为手中的那面古镜的镜面已经四分五裂了。

但是当事人的古辰却并没有在意古镜,因为他此时的脑海里不停的响起一种声音。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大道无色,化衍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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