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看到那忠厚山里老汉的模样,笑着把老汉伸出来的手推了回去,说道:“大爷!三千就是三千!这钱你安心拿着,放心,这买卖,亏不了我的!”
劝着老汉把卖牛钱装好,赵天又对他说道:“大爷,我想问你一下,像这头牛这样有病的牛,你家里还有没有?”
老汉诧异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天嘿嘿笑道:“你先别管我要做什么?我只问你一句,还有没有这样的病牛,我现金收购,按照好牛价格收!像这头牛大小的,一头六千!你要是嫌这头买亏了,我现在就把差价补给你!”
老汉听见这话,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出去摸一下赵天的脑门,怀疑他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但是赵天神情自若、目光清澈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脑子坏掉的,老汉虽然满心疑惑,但是赵天坚持追问,他也没有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的道理。
老汉还算厚道,既然手头上的这头牛已经以三千块钱的价格成交了,他也没再加价,不过后面的牛,就要按照赵天的给价买卖了。
老汉家所在的村子,距离擂鼓台有二十多里的山路,而且还是土路,崎岖难行,车辆不通,出入只能靠双腿。
赵天跟着老汉回到这个叫做张家寨的小村庄时,太阳已经西斜了,从擂鼓台走过来,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
穿过山中的羊肠小道,绕过一丛树木屏障,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俨然陶渊明笔下“桃花源”般的村寨,映入眼帘——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梯田依着山势错落有致的排列着,满目苍翠。
张家寨所在的位置,是两山夹侍下的一个狭长山谷,山谷中间有一道小河流过,把张家寨分作左右两边,因为村寨实在太小,满打满算也不过有五十多户人家,实在值不当再分作两个村子。
像张家寨这样的小村寨,是神农山四境之内最普遍的存在,勤劳古朴的先民,在这大山之中,也会见缝插针般的繁衍生息。
张家寨的规模,在神农山四境之内,其实也不算是甚小的了,至少比赵天的老家东溪村要大上不少了,赵天的老家东溪村,据老人家说,就是在人口最鼎盛的时期,也不过是四十余户罢了,现在干脆就被撤并了,东溪村已经成为了个历史名词了。
张家寨的五十多户人家,大多姓张——这也是张家寨名称的由来——带赵天过来的老汉,自然也姓张,而且还是张家寨村的村支书呢!
赵天跟着张老汉绕下山坡,往张家寨里面走,路上遇到几位仍然在地里忙活的老乡,看到张老汉回来,还带着他那头要卖的牛,都打招呼问道:“书记,牛没卖掉?”
张老汉摆着手说道:“卖掉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能卖不掉么?”又对一个在地里做活的村民说道:“阿民,你家也有一头病牛吧,想不想卖?要卖的话,一会儿去我家!”
张老汉把赵天带回他的家,那是一栋神农山中常见的木制吊脚楼,赵天对这样极富民族特色的建筑那是相当的熟悉,因为他小时候在老家东溪村的家,也是这个样子的。
吊脚楼,居住是在楼上,下面悬空的空间也不用闲置,可以当做家畜的饲养圈,张老汉家里的几头牛、几只羊、几条守山犬,一群鸡鸭鹅,便养在那里。
张老汉想要先带赵天去楼上屋里坐下歇歇脚,但是这点路程,难能累着赵天,而且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歇脚,而是有正事的,跟张老汉说了,先把正事处理完,再歇脚不迟——反正天色已晚,赵天今天是离开不了的,要在这里住一夜。
张老汉也没强求,带着赵天钻进楼下牛圈,指着圈里的几头牛说道:“说来也算邪门,我家养的这些牛,没有一头不带病的,但是病的又不算严重,不致命,也基本不影响劳作,所以我也就一直没在意;你已经买下的那头牛,是我家这群牛里的壮劳力,病的还算轻的,我也是看它应该好卖出去,才决定卖的它。”
听张老汉说话的时候,赵天已经把张老汉家牛圈里的那几头牛仔细打量了一遍,心中有底了,对张老汉说道:“大爷,你家这几头牛,都多大牙口了?”
张老汉没有虚言欺骗赵天,回答道:“那头有三十年了,跟我大儿子一边大;那头也快二十年了,比我小女儿大了几个月,剩下的几头都是几年的小牛,你买下的那头刚满十年,正当年!”
赵天拍板道:“那两头牙口大的我要了!价钱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六千块一头,你看怎么样?”
张老汉实在的看不透赵天的用意了,别人买牛,都是挑牙口小,体力壮的,他倒好,偏挑牙口大,年老体衰的!
赵天指明要的那两头老牛,在张老汉看来,连之前已经成交的那头牛都赶不上,现在赵天却要给双倍的价钱,实在让张老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同意吧,心有不忍;推辞吧,又舍不得送上门的钞票。
赵天没有那么多的纠结,指定了要买的牛,从背包里把之前取的钱拿出来,数出来一万二,塞到面露难色的张老汉手里,这笔交易就算完成了。
最后看张老汉实在拿着那么多钱,有烫手的感觉,眼睛一转,对他说道:“大爷,你家里的羊和狗,有没有年头大的?不如当做添头,一起卖给我吧!”
张老汉闻言,感觉说道:“既然是添头,还卖什么卖,送给你了!”当即从家里的羊群、狗群里挑出来几只年头大的,死活白送给了赵天。
赵天见他坚持,便就象征性的按照一只一百块的价格塞给了张老汉几百块钱。
做完张老汉家的生意,赵天意犹未尽,拉着张老汉,满村转悠,又买了几头牙口大的老牛、老羊、老狗,把之前取的钱花了个干干净净,才算罢手。
晚上,张老汉让婆娘杀鸡宰鹅,给赵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原生态的盛宴,好好招待了赵天这个金主一回,又安排赵天睡到他那正在上高三、正准备几天之后的高考的小女儿房里,心中的过意不去才好了些。
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大早,赵天便起来,在张家寨里转了一圈,活动了活动身子,才回到张老汉家吃早饭。
饭桌上,赵天对张老汉说道:“大爷,我今天早上看了一下,你们村子左右各有一个泉眼是吧。”
张老汉点头说道:“是啊!其实啊,我小的时候,我们这边是没有泉眼的,用水还要到河那边去挑,麻烦得很;记得是我七八岁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一场地震,震级不大,对村里没什么影响,却在我们这边,震开一个泉眼,从那以后,我们这边用水就再也不用到那边去挑了,方便了许多!”
赵天沉声说道:“也是在那之后,大爷你们这边的人家、牲畜,就莫名其妙地患上了一种怪病吧?”
张老汉拍着大腿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自打我们这边也有了泉眼之后,用水是方便了,但是没过几年,这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得了一种怪病,平时没事,就是有时候会突然肚子疼,痛过就又没事了;家里的牛啊、羊啊、狗啊什么的,也都生了病,却一直查不出来病因。”
赵天说道:“如果我观察没错的话,出现这种情况的根结,应该就是在你们这边突然崩开的那个泉眼的泉水上!”
张老汉闻言,呆愣了半天,拍腿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啊!那个泉眼没有崩开的时候,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了后面的情况;而且,后来那种怪病,也只有我们这边的人和牲畜会患,那边的人和牲畜都没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泉眼里的泉水?”
赵天笑着说道:“究竟是不是,你可以把那个泉眼里的水拿去县里化验一下,让专家验证一下,就全知道了,我得出这个结论,只是在得知你们村里的情况之后的一种猜测,我毕竟不是专业搞这个的,这个结论究竟正不正确,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张老汉拍腿说道:“还得多亏你提醒了我这一点,要不然再过几十年,我也想不到问题竟然有可能出在泉水上!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还是向你说的那样,让专家验证一下,就真相大白了,赶明儿我就带着那泉水去县里一趟。”
赵天提点了张老汉之后,没有在张家寨多呆,婉拒了张老汉在这里多住两天,等他得了空,再和他一起出山的提议,领着他买下来的十多头牛、羊、狗,循着来路向外走去。
等走上来时的羊肠小道,放出神识,打探清楚四下无人,赵天转动意念,把身后的牛群、羊群、狗群,一股脑收进了玉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