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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藏獒好像闻到了什么,一个劲儿的朝地下跑,我也赶紧追过来。借助荧光棒的微光,可以看到货架上摆满的杂货。第二排才有少许食物,都是塑料袋密封的,应该还能吃。于是取出随身携带的米袋子,拼命的往里装。就在正觉得侥幸的时候,第三排货架后面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黑暗中隐约透出一束深红色的光,时而闪烁时而隐匿。藏獒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发出呼呼的咆哮声,反应异常强烈。还未弄清楚状况,它就从货架间的空隙钻了过去。那东西眨眼跳到了墙上,如壁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绕到身后。我这才警觉起来,打算拔剑,但那家伙早已扑上去。

一路穷追不舍,终于咬住它的尾巴。撕扯一番,才猛的抛出去。撞在墙上,炸裂开来。血水和碎肉溅落在地,里面还夹杂着许多细小的毒虫。一团团聚集在一起,才能用肉眼分辨。其中有几团居然能像蚯蚓一样,在地上蛹动,速度很快。我赶紧将其踩碎,并退开数步,用货架上的消毒剂一阵猛喷。

那东西的确恶心,却不至于让一个大兵为之胆寒。长矛主人所说的,显然是另一种生物。短暂的折腾过后,地下室忽然变作一片死寂。一股浓烈的气息在逐渐靠近,我将双眼擦得锃亮,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认真辨别。长矛似乎听到了新的动静,又发出呼呼的咆哮声。塑料瓶顺着倾斜的货架逐渐滚落在地,咳咚一声。

那东西陡然扯过头来,森冷的深红色目光,如红外瞄准一般锁定我们。相距虽远,但从光源与地面的差距就能判断出,它至少有一米五。黑幕掩盖下,那究竟是怎样一副骇人模样!长矛的恐吓甚至完全不被理睬,它的纹丝未动昭显出泰然自若。我的期待早已化作恐惧,握紧剑柄的双手也开始颤抖。

当第二个塑料瓶掉落在地,它才缓慢的朝这边走来。那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它本身并不健壮。地面也没有丝毫震颤,可以断定,它不是某种巨兽。既然如此,为何会毫不在乎一头凶狠的藏獒?难道那瘦弱的身形,能释放出与猛虎相媲美的力量?与其思考这些,我更在意它究竟是什么。

这一刻时间并未凝固,手腕上的机械表还在一秒一秒的转动。距离越来越近,却依旧无法判断出结果。这种情况下,只能将等待视作唯一的防守方式。然而长矛根本没什么耐心,居然跳到货架顶端,顺势一个猛扑。从那个高度毫无死角的进攻,却被轻易地躲开了。长矛试图从背后再扑一次,却被反手击中。顿时飞出十多米,一直滑行到墙边才停下。

什么东西居然能徒手将体重近两百斤的藏獒打成那样,那力道何其恐怖!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彻底被怯懦所占据。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跑。于是推开挡道的货架,朝楼梯口飞奔。开门之前,却又犹豫着,终究还是回过身来看了一眼。目视内尽是杂乱的货架,全然没有那家伙的踪迹。

正在疑惑,长矛竟突然凌空跃起。我赶紧抬头,惊愕的神情才露出一半,它们就双双撞穿玻璃。听得一声惨叫,那东西又飞扑而出。当此之时,唯有后仰躲避。那张漆黑的脸随即嵌入眼帘,溃烂的皮肤散发出扑鼻的恶臭。曾经身为人类的她,竟如恶鬼一般丑陋。尤其那吸血鬼似的獠牙,尽显凶残之态。

当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她又猛地伸出手,将我重重的摁到地面。轰隆一声,货架被碾得粉碎,甚至传出地板的碎裂声。与此同时意识逐渐模糊,满脑子都是古怪的吵闹声。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响,随后又有一股更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吐出鲜血,却稍稍冷静下来。

我竭力挪动胳膊,想要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长剑,却被紧紧地拽住。她又将另一只手抵住我的喉咙,那修长而锋利的指甲,好比一把把匕首,轻而易举的划破了皮肤。鲜血透过空松的衣领,滑落到胸前,竟那样的冰冷。也许我再无生还的机会,干脆闭上双眼,静静的祈祷。可她却在等待,就像那些聪明的捕食者一样,玩弄她的猎物。

耳边重新响起了呼呼的咆哮声,长矛并没死。由于奔驰的速度太快,就连空气都在颤动。伴随一声巨响,对面的墙壁被撞开一个窟窿。砖块同骑坐在我身上的家伙一起飞出十多米,接连撞断了三根梁柱。顶部的压力太大,地下室开始崩塌。于是长矛便停止追击,一口咬住皮带,将我甩到背上。

在它被打到楼下时,找到了那条捷径。赶在地下室完全塌陷以前,我们侥幸逃到了外面。出口处的藤蔓因受到坍塌的影响,让出了一条道,但细小的枝蔓依然遍布。长矛虽然敏捷,却不可能完全躲开那些音速喷出的毒液。它一边奔跑,一边替我遮挡。等到坍塌平静,其它藤蔓也朝这边收拢。四周聚集的花朵实在太多,终究逃不出去。

正打算让它放下我,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枪响。距离最近的花朵被击的粉碎,紧接着又有几朵被击中。身后那栋还未完全倒塌的大楼顶端,隐约传来荧光棒的信号。她利用狙击炮掩护,长矛趁机沿着缺口跳出包围。一路狂奔,逐渐离开了毒液的攻击范围。翻过高高的残墙,躲到废墟另一侧,才终于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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