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时,钱冲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上还缠着绷带,走动的时候伤口牵引着疼痛,他也回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琴声传来的地方,眼前别有一番风景。
这是一个用砂石围起来,百米见方的后院,后院有树,有花,有小亭,竟然还有水池。
小亭上爬满了葡萄藤,小亭下一袭白纱的女子正在抚琴,小亭旁有一石桌,一身灰纱的老者正在挥毫泼墨,老者的身上散发着某种气场,让他的须发无风飞扬,衣襟飘飘,挥洒在纸上的墨仿佛活了起来,在随着琴声舞动。
钱冲看得呆了,仿佛这一刻,宇宙只剩下这人、这纸、这墨、这琴声,已然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琴声戛然而止。“你怎了自己就走过来了?”那女子问道,正是之前的被唤作丽儿的女孩,他见钱冲一个人走来了,便停下了弹琴。
“哦,”钱冲从那痴迷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我是顺着这琴声过来的,这琴声真好听,我以前从未听过。”
“是么?”丽儿随意拨弄几缕琴弦,一段行云流水的声音跳了出来,“没想到你也喜欢呀,这个乐器,如今已经失传了,是我爷爷从古籍里找出制法,自己做的。”
钱冲望着这个旧旧的木头上绷着一些弦,自己确实从未见过,现在大家都是玩的电子乐器,哪里还有这种过时的东西呢。“这个乐器,有名字么?”
“有,叫古筝。”旁边的灰纱老者走过来,这是,他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对钱冲微笑致意。
钱冲又发现了老者的桌上,摆放着新鲜物件,一根竹竿的一头束着一大把毛,蘸着墨写字。
“这是毛笔。”老者发现了钱冲盯着毛笔看,“也是古籍上才有的,失传的玩意儿,听说过它的人都很少很少了。”
钱冲心想,是啊,现在南富区的人眼里只有钱,哪里还有心思关心那些历史,那些老旧的东西。
钱冲再看老者在纸上留下的东西,那是字,每一个字他都认得,可是每个字都和他脑海中的文字不同,因为他脑海里的,只有标准的印刷体,而眼前的这些字各个各具风格,哪怕是同一个字,都有七八个不同的形态,生动活泼,跃然纸上,仿佛每一个字都有个性,都有生命。
“这是?呵呵,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字还能这样写。”
“这也是一门古老的,已经失传了的艺术——书法。”
“以前我认为书写仅仅就是把字写出来,如今见了老先生所写,才明白原来书写也可以是艺术!”钱冲很受感染,不免向老者微微鞠躬。
“呵呵,不过是我消遣的玩意儿,让你见笑了。”老者忙将钱冲扶正。
刚刚女孩弹琴,老者写字,两者相得益彰,有一股说不清的韵味,回味隽永,十分受用,这让自小从电子世界中接受感官享受的钱冲,体会到了了一种别样的乐趣,钱冲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对这种艺术所散发出的境界魅力,十分着迷。
“丽儿,看茶,我要和这位小友,好好聊聊。”老者笑容可掬。
钱冲愉快的坐下,“老先生,我正是这么想的,我想向老先生好好讨教讨教。”
也不知这老者和他的孙女是什么来历,钱冲究究竟身处何处,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