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愁盘坐于密室之中,手拿那装着王虫的蛊盅。他不是要以身侍蛊,堕入魔道。他身上还有一条无影蛊,得想办法将它逼出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无影蛊虫,逃遁无影,难以捕捉。”李应愁喃喃道,这种将命绑在被人手中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无论李应愁如何内视,也都找不到那蛊虫的行迹。
李应愁咬破手指,紧紧地将王虫捏在手中,“王蛊好吞噬,唯有以身犯险,方有活命的机会!”按道理说,无影蛊虫惧怕王蛊,遇到王蛊定会慌不择路地逃遁。
果然,在王蛊嗅到尝到鲜血想要吞噬的时候。无影蛊虫像是感受到了王蛊的威胁,拼命地在李应愁的皮下游走。想要冲破宿主身体,逃之夭夭。
一个黄豆般大小的凸起在李应愁的身上游走,直到游走到李应愁的捏着王蛊的左手臂之上时。李应愁掐住肉芽,狠狠地一捏下去。“嘶”李应愁的手臂被自己掐破,连同自己的血肉拔出,留下一个淌着鲜血的洞。
心念一动,李应愁发现自己竟和这王蛊有了一丝心意相通的感觉。“不能吃……”王蛊本来正在吞噬无影蛊虫,可是听到李应愁的话语后竟又吐了出来。虽然王蛊没有眼睛,可李应愁却能感受到它的哀求之意。
“难道是我的血除了问题?”李应愁透出指尖的血珠,仔细查看之时,竟能看到其中蕴含的一丝金芒,摄人心神。
“之前没发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应愁惊疑不定,检查一番身体才惊奇地发现脑海中的令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金光澎湃,掀起无穷巨浪的识海!而这金色的识海,与方才李应愁从血珠中所见到的金芒是一致的。
“我明白了,之前无影蛊虫在我体内吞噬血肉,而我却并没有因此死去。但在无影蛊吞噬的同时,识海中的令牌溶解,淬炼出一丝丝金色的血液。”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但令牌不见了可是大事。
可若是仔细体会,李应愁发现自己身体的力量竟有了明显的增加,达到了五千斤之巨。“竟有这种功效,若是待我全身血液替换之后,究竟能够强大到什么程度?”
“或许可以比拟那天上神灵,遨游寰宇,破碎虚空!”李应愁眼中精芒闪现。他内心迫切希望能够强大起来,才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力挽狂澜。
抱着尝试的心态,李应愁再从指尖挤出几滴蕴含金芒的血珠,滴到王虫之上。王蛊明明只是一声嘶鸣,李应愁听得出来那是欢呼。王蛊才吞噬了几滴李应愁的血液,李应愁就觉得那种冥冥中的联系更加深厚了。
李应愁相信,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够让王蛊死去。此时王蛊像是喝醉了一般,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两寸长的身体更加肥胖。
“真是神奇,以后你就叫‘小白’好了。还有,以后可不能吞噬再那些恶心的东西,明白没有。”李应愁也不管王蛊答不答应,自顾自地说道。
王蛊最终摇摇晃晃地转了一圈,竟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可它的身上竟然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才不一会儿,无影就吐出一些金丝将自己束缚。
“且将你留在此地,暂时不能带你在身边。”李应愁将蚕茧放在密室的角落,而后开始修炼起来。身体上的那个血洞,竟在修炼的过程中恢复如初,哪有什么破损的样子。
……
关内道长安府,长安城北的矗立着一座庞大的宫殿群,如天上仙宫。此地名曰永乐宫,是当今大夏皇朝的皇家宫殿和全国政务治所。
永乐宫内,接近后院皇家后院的紫宸殿,是历代皇帝处理重要事务的内殿。天武皇帝正端坐于殿上,如今他面容消瘦,头发花白。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仍存在着丝丝的王霸气息。
殿堂之下正有一名身高七尺的男人站立,他的身上散发着浑身的杀伐气息,让人不愿意靠近他。此人棱角分明,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沙漠中的飞鹰一般敏锐。
他便是手握重兵,东北三道节度使季秧檀。
“季爱卿,如今北漠来犯。你不在的东北指挥作战,回长安做什么?”天武皇帝有些不悦。若不是季秧檀领兵如神,天武皇帝早就想将他治罪了。但现在国内形势不妙,贸然换帅会伤了士气,得不偿失。
“圣上英明,如今东北三道北漠来犯。显然那北漠早有准备,让我们吃了个大亏。加上军队休整太久,兵器年久失修,我的子弟兵们节节败退啊。”季秧檀面有忧色地说道,时不时观察天武皇帝的脸色。
“镇国大将军的意思是?”天武皇帝略一沉吟,心中明了季老匹夫此行目的。镇国大将军来到自己面前讨要白花花的银两啊,岂能忍受。“这朝中重臣,皆欺朕年老无力么?”天武皇帝眯着眼,直直地盯殿中的季秧檀。
“说吧,需要多少?”天武皇帝摆摆手,上了年纪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打理朝中之事。天下盛世为我所开,世人定在赞颂我的真名。但是上了年纪之后,对权利却看淡了。
季秧檀没有明说,竖了两根长满厚茧的手指。
“两亿两白银?爱卿你莫不是在逗朕开心吧?”天武皇帝被气乐乐,镇国大将会可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呢。
“凭什么?”天武皇帝平复了一下心情,若尚是年轻之时,早就提剑砍下他的脑袋了,哪能跟他这么多废话。
“回陛下,不是两亿白银,而是二十亿白银。”季秧檀神色不变,像是在述说一件极易办成的事情。
“安东都护府正在抵御外敌,若是粮草装备跟不上去。我怕……”
“混账,老匹夫你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桌子上的奏折被天武皇帝一把推开,就连金玉茶杯也摔在上。
“陛下息怒!”季秧檀一下子跪在地上,可是嘴里还在说道:“陛下,河北道若是失守紧接着就是河北道啊。河北道毗邻关内道,不加以狙击难不保会驰向长安啊。还有那西北胡族,就在安西都护府外摇曳,只怕一些失误也会被他们利用,长安不保啊!”
“够了,够了!”天武皇帝气急败坏,自己开创的盛世摇摇欲坠,岂能不怒?
一双玉手捏在天武皇帝的肩膀,这手的主人貌若天仙,肌肤吹弹可破。红唇微扬,天地失色,仿若大夏锦绣山河皆为她映衬。孤雁皇后,年轻时被世人评为大夏第一美女子,是天武皇帝近些年来信纳的皇后。
“陛下,保重身体啊。”孤雁皇后轻启朱唇,微微一笑。
天武皇帝摸着那双温润如玉的素手,心情这才平复下来。殿中沉寂了半晌,天武皇帝开口问道:“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皇上这不是折煞奴家么,奴家一介妇人,如何懂这治国之道。奴家只知道,大夏基业要是没有了,陛下和天下百姓岂有容身之处?”孤雁皇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看向台下之时,恰好与季秧檀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天武皇帝皱着眉头,思虑了片刻,觉得皇后所说并非虚言。只是这季秧檀实在可恶,竟直接从范阳赶回长安,这不是逼宫么。
“镇国大将军先起身吧,是朕的失误。你即日起身回范阳,指挥我朝士兵作战,不容有失知道吗?至于你所求之事,朕还需考虑考虑。”天武皇帝声音低沉,心中的不高兴天才知道。
“谢陛下,臣定不辱使命!”季秧檀站起身来,拱拱手,慢慢退出了紫宸殿。虽然天武皇帝没有当场答应自己的请求,可只要孤雁皇后开口,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
燕牧云行至紫宸殿外,恰好目睹镇国大将军季秧檀离去的背影,定在原地思虑片刻之后才进入殿中。紫宸殿对于他人来说很难进,可对于这些手握重兵坐镇一方的节度使却不是什么问题。
“臣拜见陛下!”燕牧云对天武皇帝还算尊敬,谁人不知天武皇帝年轻时候开创了大夏之盛世,威震四方。
“镇国大将军前脚刚走,辅国大将军后脚就跟上了,莫不是你们之前串通好的?”天武皇帝打趣道,燕牧云看上去可比那张狂的季秧檀顺眼多了。
“臣今日拜见陛下乃是有事所求,望圣上见谅。”燕牧云从尚书省了解到自己外孙的奏折,便风风火火地赶来紫宸殿了。
“臣管辖之牢州,如今遇到了些麻烦。还请陛下拨下银两,以解燃眉之急啊。”
“我放你娘的屁,燕牧云啊燕牧云,朕这么看重你,你怎么就学了季秧檀那样的臭脾气啊?”天武皇帝今日可是开眼界了,这些老臣一个接一个管自己要钱。
燕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