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神州,独尊大夏;曾经九国,化为烟云。
皇朝李家,万族共尊;大夏盛世,奈何久乎?
……
开元年间,江南道苏州城刺史府邸,府邸的会客堂站了几个身材威武的官员。此刻正在着急地在厅堂内走来走去,唯有一名老者坐在主座神情自若。
夜已深,外面的雨下得愈发凶猛,不时伴随着阵阵雷声。
“打雷了,怎么还不好?”一名身着紫色飞鱼袍的年轻人站在大厅门口,眼中充满了忧虑之色。
“小妹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请来的是江南最好的接生婆,你只管放心。”另外一位紫袍的年轻人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不停地搓手。
蓦地,一道道天雷由黄色转变成紫色,照亮了整座苏州城。黑云翻滚,有如飞龙在天,搅动无尽风云。主座上那位老人睁开双眼,皱起的眉头仿若能够拧出水来。
几人仍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九道紫雷从天而降,不一会儿就降临到刺史府邸上空。那轰击的方向,赫然就是刺史夫人燕霁的西厢产房。
“糟了!”李良心中有种不祥的预兆,没跟众人打招呼就奔向西厢。
砰!
老者手中的茶杯被他生生握碎,成为粉末,浑然不顾滚烫的茶水。
“父亲……”
“走,随我前去一看。若是有人想要害我女儿,定不饶恕!”老者说完,身形一闪便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
苏州刺史李良焦急地站在西厢门外,手中的剑拔出了又放回去。可任他如何呼喊皆不得回应,正当他下定决心把剑闯门之时,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闯不得。”来者正是老者,他轻轻摇头,示意李良莫要冲动。他看得出来,这多半是一种预兆,与他人无关。不然整座刺史府邸早已被紫雷覆灭,只余一地灰烬罢了。可他还是在防备着,毕竟朝中与他政见不同的人太多,容不得一点疏忽。
雨越下越大,护城河水位渐涨,雨夜像一张无情的大罪想要吞噬苏州城。
“哇……”
一声婴儿啼哭让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不一会儿又悬了起来。孩子没事,可是大人呢?
“你们看!”工部尚书燕不悔指指西厢门窗,眼中充满惊骇之色。
“那是……”老者皱皱眉头,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西厢门户之上,左凤右龙相伴起舞,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五爪金龙!”老者嘴中吐出几个字,让周围几人心头一阵,不敢发声。
半晌,龙凤皆飞天而起,神躯亘天。这一夜,龙吟凤鸣,祥瑞喷薄。黑夜之中还有缕缕紫色自天上来,让刺史府邸熠熠生辉。
这才一会儿时分,黑云退去,月溅星河,两大圣灵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老爷,是个男孩!”一名中年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小孩,喜气冲冲地从西厢中走出。
“夫人呢?她没事吧。”还未等中年妇人回答,李良急急忙忙冲进西厢。正看到脸色红润的燕霁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夫君……”
纵然老者身居朝廷重位,可接过外孙之时,手还是忍不住地颤抖。就连久经沙场刚毅的脸都柔和起来,慈爱地看着怀中的男孩。
“这衣袍,可是你穿上去的?”老者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眼神凌厉地看着接生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这孩子身着五爪金龙袍,要是传到长安,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
扑通一声,中年妇人当即跪下,慌张地说道:“老爷,不关我事,小少爷一生下来就是身着黄金袍,腰附令牌……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岂敢欺我!不悔,将她拉下去。”老者向旁边的年轻人示意,年轻人点点头。
“老爷饶命,饶命啊!”偌大的刺史府邸中,中年妇人的叫喊声渐渐沉溺。
老者摸了摸男孩身上的金袍,想起一些往事。
“今晚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出去!”老者环顾四周,这些都是他能够信任的人。接着,老者又说道:“刺史李良,早就在一月之前赶往越州担任刺史。你们,明白了吗?”
……
“整整三年,三年啊,老道你欺人太甚!”一名身着青衫的英俊少年嘴里叼着草,不时地向对面盘坐的白衣老人抱怨。老人面色红润,任少年如何抱怨也都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
“老道,你不是说会有很多漂亮的师姐师妹么。可我李应愁来了三年,每日却只能独坐这山巅之上看云雾翻腾。哪来的仙子?”年轻人状若狂魔,想冲上去揍一顿老道士,可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三年了。你来我这里都干了些什么?”老道士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看在李应愁天资聪颖,早就将他踢下山去了,还用得着客气?
李应愁努努嘴,神色有些不自然。现在还好,老实了些。但他一想起刚来那几个月,自己都觉得没羞没臊的。
每日缠着那这老道要看仙子,老道实在烦得很。李应愁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若是能够见到仙子的话,他就会努力修行练武。
老道还信以为真,带着他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至于有多遥远,李应愁也记不得了,反正是很远很远。那里的仙子如云,李应愁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嚷嚷着要拐一个回家做媳妇。还偷偷溜到人家沐浴更衣的地方,最终才惹怒了那儿的人。
那儿的仙子看起来虽然赏心悦目,可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啊。各种兵器重宝如雨般砸下,李应愁那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够应付得来。反倒是这老道一直捂着脸,像是脚底抹了油,跑得比兔子还快哩。
李应愁和老道像是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这山巅之上。
回来第二天,李应愁五更便起身舞剑,老道咋一看还欢喜得不得了。可一到晚上的时候,李应愁就按捺不住寂寞,拉着老道白花花的胡须要去看仙子。连山巅之上唯一能够住人的小茅屋也被拆了个底朝天,好不痛快。
“除非你拜我为师,不然没有仙子看。”老道就扔下一句话,李应愁也不敢继续胡闹下去。开玩笑,拜了这老道为师,那才是一辈子最让人后悔的事情哩。
李应愁内心冷笑“老道一看就是一个老单身汉,不懂得讨好女儿家。我李应愁英姿举世无双,一定会有很多美人儿投怀送抱。”
更何况,这老道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
“我说老道,你连几位仙子都打不过。我拜你为师岂不是大材小用?”每当老道人想让李应愁拜师之时,李应愁都会用这句话来堵住老道人的嘴。老道人也是面色潮红,像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道,你这三年来也没教我如何飞天遁地。”李应愁的小脸苦着,嘴里总是不停地抱怨。自己长了这么个一表人才,奈何此处一个女的都没有。
老道摇摇头,若是将自己到江湖上去。随便这么一挥手,就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求着自己收徒。可就是遇到了李应愁这扫把星,这三年来诸事不顺。
自己也曾想过要将自己的名讳告知李应愁,但那样太没有面子了。到了他这个年纪,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啊。同样的,要是以后李应愁告知江湖,说自己曾带他去看仙子沐浴更衣。恐怕老道会控制不住自己,提着大刀满大街地追杀李应愁吧。
“应愁,不是我不肯教你。法不外传,你要是做了我弟子,定会受益无穷。别说飞天遁地,就连徒手摘星辰抖不再话下。”老道有些傲气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
“你被仙子打成过猪头……”李应愁小眼不看老道,叼着狗尾巴草说道。
“只是让她们罢了,我当年威震四方,何人不知我名号?”
“你被仙子打成过猪头……”
“老夫乃是……”老道急了,差点就将自己的名字讲出。可李应愁还是淡淡地说道:“你被仙子打成猪头……”
“你,你……”
说实在的,李应愁还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老道到底有没有名字?似乎自己父亲也不知道老道的名号吧。
老道摆正了坐姿,心中默念《清心咒》,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李应愁拍死。而后,他看了看躺在怪石上的李应愁,开口问道:“三年之期,是不是到了?”
“林中不知岁月,但掐指一算,也差不多了。”李应愁望着天空说道。这么枯燥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自己可是很想念江南,想念家中的爹和娘。
“时间如流水,这三年,你终归是长大了些。”老道轻轻一叹。李应愁斜睨,在青天白云的映衬下,仙风道骨的模样还真像是一位得道高人。
“三年了,我想想都还有些心痛。”老道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煽情的话语。李应愁嘴里的草都掉到地上了,可以啊,心中竟然也有些共鸣。这三年来,日日夜夜都面对着老道,怎么说都有些情感。
“老道,我也挺舍不得你呢。”李应愁咧嘴笑道,还真能迷倒万千少女。老道听闻此语,脸部有些抽搐,看着李应愁那张帅脸就想拍下去。
“你偷喝了我那么多酒,我能不心疼么?”老道一字一句地说道,心中有鲜血在流淌。当初自己给李应愁喝了那么一小口酒,谁知这黄鼠狼竟然上瘾了,偷偷爬下半山腰,将自己藏在洞里的仙酿喝了大半。
“额……”李应愁脸色不大好看,这事老道咋知道的?
老道想了想,自己一个得道高人怎么能和一个小无赖计较。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三年之期已到,你也到了筑基修为,也该回家看看了。”
“一直留在我这里,你的修为功夫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凡间,唯有带兵上场打仗才能够磨砺己身,成就无敌信念。想必你家中,也早已有所安排。等你事有所成,再回我这里吧。”老道语重心长地说道,战场打仗可是他年轻时候的强项。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才能一步步地走到今日这个位置。
“男儿一生若是没有一次上战场打仗,一定会留下遗憾。”李应愁在这方面倒是没有反驳老道。自己外公那一家人,可都是变态,全家从军。也正是因为生活在这个氛围,李应愁也不知不觉地被感染。
来日战场执长矛,男儿一生不留憾。
“好了,过两三天,你就回去吧。”老道要吩咐的东西也不多。
“咋回去?老道,我们还像上次那样飞来飞去吗?那敢情好啊,让江南城的子民都知道我李应愁修仙回来了,多拉风。”李应愁也想飞,可是也得有老道带着飞才行。
“不,你自己走回去。”老道给李应愁泼了一盆冷水,自己怎么老是像一个少年一样喜欢整蛊别人了呢。
“那你,可得给一些宝物给我。越州离这里得有两万里之遥吧,我两手空空,遇上土匪怎么办?”李应愁不怕山寇土匪的,就是想从小气的老道这里捞些好处。
老道看了一眼李应愁腰间的那枚黑铁令牌,摇摇头说道:“我没有你富有,就算你掀了我的小茅屋也没有一件好东西。”
“老道,你……”李应愁捶胸顿足,看着老道贱贱地笑脸,恨不得将他的白胡子一根根拔掉。
“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成为太明宫的主人……”老人以一种李应愁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不含丝毫浑浊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云雾,看到那繁华如梦般的长安。
三月中旬,正是江南樱花盛开的季节。
越州李府,后院过百株上了年龄的樱花树正肆无忌惮地绽放。春雨过后,花瓣落满了一地,一步一个脚印。
“夫君,三年之期已至。应愁快要回来了吧,那老仙人说话可算数?”面相年轻的燕霁询问身旁的李良,心中有所期许。
“夫人,你暂且放心。老仙人说只教导应愁三年,那便是三年。我还恨不得老仙人收应愁为徒,执教应愁半生呢。”越州刺史李良笑道。即使到了他这个岁数,面相却还十分年轻,不曾显老。
“你虽是朝廷三品官员,可休要骗我。”燕霁拂走李良紫色官服上的樱花,有些幽怨地说道。这日日相思的儿子,三年不见可知长成哪般?
……
“这老道没安好心,骗了我三年,还让公子我徒步两万归乡途,幸好没有拜他为师。”李应愁站在越州城门外,这家可是三年有余没有回去了。齐云山离越州城可有两万里之遥,一身白衫在这漫长路途被枝丫黄泥弄得破破烂烂,不成人样。
这么一站在城门外,李应愁心中自然感慨万分。也好在李应愁长了一张小白脸,俊俏得很,城门侍卫看得舒服自然不会驱赶。
“哈哈,这一番回来。我定要大口喝酒吃肉,不负这艰难路途。”李应愁吹了个嘹亮的口哨,这一声口哨传遍了半个越州城。半城的越州子民皆停下手中的活,这哨声熟悉得很啊。
这一声口哨,谁不知道是刺史李家公子修仙三年归来?越州刺史李良是子民心中的清官,治越州的十八年间,城中繁荣昌盛。越州子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一番好风气可多亏了李大人的精心治理。
即使三月时节,毛毛细雨依旧笼罩着越州城池。可这依然没有浇灭民众的热情,没有谁不来到大道路两旁夹道欢迎李公子。若是慢了半步,让李公子看到哪家没来,可就要倒大霉了,难不保会丢几只鸡鸭,或是几壶酒。
一声嘶鸣自北城李府传来,宽宽的道路上没有过路的行人。只听见声声马蹄踏响,不一会儿一匹白马自城北而来,奔至城门外。骏马来到李应愁前,用它洁白的头颅蹭着李应愁的身子,也不怕自己洁白的马鬃被黄泥玷污。
李应愁摸摸小白的马鬃,脱去破烂不堪的草鞋,翻身跃马。这个时候城门侍卫哪能不知道是刺史大人家的公子回来,没有加以阻拦,任由李应愁驰马飞奔。
斜风细雨,久违的家乡气息,道路旁迎接自己回归的子民还有探出窗外的俊男美女,无一不让李应愁心神荡漾。李应愁年方十八,俊脸愈发清秀,惹得大家闺女声声惊呼,李家公子比以往更加俊俏了。
“没想到我修仙三年,子民们还是这么想我啊。”李应愁感慨道,让听闻此语的百姓脸色变了又变,却也只好连连称是。
李府之外,却是十分安静,没有人想要去打扰李大人的清静。城中已经自发约束,留下李府一片清净之土。李应愁纵马入府,没有侍卫敢上前阻拦。若是认不出李应愁,那还认不出公子的那匹无双的小白马?
……
“哟,哪家的俊男俏女敢在李府重地卿卿我我?”阴阳怪气的话语传来,让依偎在李良怀中的燕霁脸上抹了把桃红。就连朝廷三品官员李良,抱着燕霁的双手一僵,脸色有些不对劲。
可没有人敢私自闯进李府后院,说出这话的只有一个人。两人连忙分开,燕霁轻轻捶了一下李良的胸口,道:“讨厌。”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衣衫破烂的李应愁光着脚依靠在望月亭的柱子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当是谁?原来是刺史大人还有刺史夫人啊,怪不得。”李应愁摇摇头,声音不高不低,在这百株樱花树中回荡。
说来也奇怪,李应愁从小到大,总是可以见到夫妻俩如胶似漆,怎么也分不开。按理说夫妻俩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如同刚相遇那般恩爱。
“应愁,休得无礼。”李良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他认为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有的神态。可是一看到李应愁玩味的笑容,他的脸就有些挂不住,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其他地方。刺史大人可是上百岁的人了,脸皮奈何还是这么薄。
“应愁,你怎么会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们去接你。”燕霁眼中有些责怪地说道,看向李应愁的眼神中充满了溺爱。
“你的衣服怎么这么破烂,这么大了还在玩泥巴。”
燕霁这摸摸,那摸摸,让李应愁浑身不自在。果然,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无论功力如何岁数哪般,依旧只是一个孩子。
“呀,应愁你瘦了,脸上都没有什么肉。等会我让管家买些肉回来,给你补补。”燕霁抚摸着李应愁消瘦的脸庞,心想这三年来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里舍得让他吃苦。
李良在旁边也伸出手,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应愁一看,连忙躲开,大声喝道道:“李良,你住手!”
“你眼里有屎……”李良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吐出这么一句话。让李应愁一个趔趄,揉揉眼睛还真是有些奇怪的东西在里面。
李良长相十分英俊,可以说是越州有史以来最俊气的刺史大人了吧。李应愁也不得不心服,他可是听说当年母亲大人死活都要嫁给这么不靠谱的老爹。可能,就是看上了李良宛若天人的容貌了吧。
“你走开,哪有你这样的爹?”燕霁没好气地推开李良,生怕李应愁会受一点委屈。
“可是,我……”
“可是什么?你快去菜市买些酒肉回来,我儿子可是等不及了。”燕霁不等李良说完,就将任务派发给他。不然依照李良的嘴巴,哪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神仙眷侣,加上我这么帅气的宝贝儿子。天下之间,最美满的家庭也不过如此吧。”李应愁心想,心中很是羡慕自己父母这一对鸳鸯。若是让自己遇到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也让她给自己生一个娃来耍耍才对。
“来人呐,快些带少爷去更衣沐浴。”燕霁呼唤着府里的丫鬟,纵使李应愁心中不大乐意也抵不过母亲的强硬态度。只好领着几个新进府的俊俏丫头去沐浴更衣,这些丫头扭着头不敢靠近李应愁。
李家公子在越州城内的名声,‘好’得很啊。几年不见,城中那些谣言越传越玄乎。甚至还有人传着李应愁独爱母鸡,这可真是一种奇怪的嗜好。
……
“来,多吃点。”燕霁将桌子上的肉差不多都堆在了李应愁的面前,李应愁也毫不含糊。大口大口地吃着,这两万里的路途自己走了三个月有余,期间饿得他饥不择食。树根,野草什么没有吃过?
“食之无味,食之无味啊……”李良摇摇头,自己的面前寥寥数根青菜,嘴里嚼着一口白饭。妻子的眼中只有宝贝儿子,桌子上的肉全堆在李应愁的面前。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啊。”李良在饭桌上,俨然成为了一个外人。这三年来他朝思暮想的儿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就这么讨厌呢。抢走了自己的妻子,也抢走了自己的肉,这仇还没法报。
燕霁和李应愁在那边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完全没有在意李良这边的喃喃自语。仿佛自李应愁回来之后,刺史大人的地位远不如从前。
“罢了罢了,我去舞剑。”李良心中愤愤不已,提起剑就往外走。直直走到门口也没有人挽留自己,还不如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饭。
“你爹就这个性子,别理他,咱们自己吃就好。”燕霁的话传出来,让李良心中叫苦,却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后院舞剑。
“你爹其实很挂念你的,你走之后常常在深夜里舞剑。嘴上说不思念,心中最是相思。”燕霁回首望见李良的身影渐远,这才对李应愁说道。
李应愁咧嘴,低声笑道:“这三年来,我又何曾不是每日思念那些个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