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来的杂志,在枕边躺了一夜。
一早,从潜水的梦里惊醒。
阳台吹来的风,早早地掀开了窗帘。
外露的腿脚,有点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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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音乐的早晨,听不见雨声。
站在阳台,看下面。
路面干燥。
想必是四处流窜的风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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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有临近出没的鸽群飞过。
嗡嗡作响地盖过鲜蛋黄似的朝阳,又在楼宇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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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刚到九月,而已。
还看不见从口中呼出的气。
椰子做的手帕人偶还在那里慢吞吞地转悠。
昨夜收到的邮件:“我在去小樽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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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洗脸刷牙。
直接去储藏室拿旅行包。
饿着肚子在房里四处走动。
寻着护照,手电,相机,头巾,T恤,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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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正赶往岛国北边的小樽。
看来,要抓住夏天的尾巴。
那就去南边的冲绳,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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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囊堆在门口。
下楼去,穿过栽有梧桐的大道。
附近弄堂的巷口,早上总有摆开的路边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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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地喝着豆浆,啃着油条。
临街的旧屋,砖墙上的水泥都已脱落,露出红黄色。
细看时,还会发现孩子们稚趣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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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角有丛生的苔藓,在暗处的小水沟里泛着绿光。
吆喝着路过的三轮,收着废旧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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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人等出没的弄堂,常有西装革履和懒散睡衣同行。
像极了,旧日孩提时的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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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越洋电话,把正端着的豆浆洒了小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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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去冲了把脸。
费力地卸下耳钉,项链。
最后还是留下了右手上的银戒指。
椰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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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往缸里多放了点鱼食。
翻出背包。
再数了数皮夹里的钞票,放进裤兜。
跨过已堆放在门边的行囊。
出门,直奔长途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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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祭日临近。
要先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