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日子就边养伤边等着警方的消息。每天没事了就去看看胖子。刘尧也偶尔来一次,通知案情进展!卖菜的老人也例行的每天都来。杨休考虑到他的家庭情况,好说歹说,才让他来的不那么频繁!
就这样七八天过去了!这天,杨休正站在床边活动手脚。
“砰砰!”两声敲门声响了起来。
杨休回头一看,警察刘尧正站在门口,手上依然抱着一个公文包!杨休点了点头,拉出板凳。
刘尧也不客气,走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脸色有些阴沉,开口道:“人抓住了!”
“抓住了?抓住了几个?”杨休有些焦急。
“八个!而且对方对于伤害你们的事实供认不讳。”
“那太好了,对方有没有说是谁指使的?”杨休继续问道!
刘尧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看了看杨休:“这些不重要,那里我尽量多给你们争取一些民事赔偿。拿一笔赔偿,把伤养好。不要追究了吧!至于他们几个,公安机关会处理的!”
“为什么?不要追究?怎么可能不要追究?你看看我的朋友,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你怎么让我不去追究?”杨休有些恼火,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吼声传出病房,在医院的走廊上回荡,引得医生与病人们纷纷注目!
刘尧默默的看着杨休,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唉!相信我,这样对你只有好处!息事宁人吧!”
杨休看着刘尧的眼睛,他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看到了不甘,看到了屈辱以及,无奈!
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气,杨休问道:“是那个城北“霓虹世界”酒吧的老板,人称“笑面虎”的人吧?”
刘尧沉默!
杨休继续冷笑道:“如果你今天来就是让我放弃追究对方刑事责任,达成民事调解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不会同意的!如果警方与检察院公诉不力,我会自己提出诉讼的!至于民事赔偿,该赔多少,他一分不能少!”
“说得对!”杨休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声附和!胖子的父亲站在门口,一脸怒气:“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该赔的钱,自然要他赔;该负的刑事责任,也要去追究!”
刘尧站了起来,摇了摇头:“何必呢?你们斗不过他的!相信我,大事化小。对大家都好!”
“斗不过!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和他斗一斗!”胖子的父亲咬牙怒喝!
杨休没有说什么,不过那坚定的神态让刘尧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
“那好吧!既然你们不同意调解!那就看检查院的公诉结果了!那些事情,我就没法帮你们了。唉!”刘尧叹了口气。说完,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等待公诉的时间又花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杨休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一边准备着诉讼的资料,一边等待着公诉时间的来临!他还抽空去看了看自己的摊位。东西全部空空如也,问了周边小贩,才知道被城管以影响市容的名义,全部统统拉走了!
胖子依然昏迷不醒!杨休没事就去陪陪他,陪他说说话,聊一聊以前的开心事!
日子就这样在煎熬中慢慢过去!
公诉的日子很快来到!杨休与胖子的父亲去全场旁听!可结果,却让二人怒火冲天!
当检察院不是以故意伤害,而是以聚众斗殴的罪名公诉行凶的刀疤脸几人时,当法院判决最重的一个刑期是拘留三个月时,当看到刀疤脸对着自己那洋洋得意的笑容时!杨休感觉自己的怒火差点焚毁自己的理智。如果不是胖子的父亲死死拽住他,他一定会大闹法庭!
庭审结束后,杨休失魂落魄的走出法院!胖子的父亲由于要去准备申诉材料。就先走了一步。
杨休和胖子父亲分别后。一路晃晃荡荡,漫无目的。只感觉心中郁气难平,恨不得大醉一场!于是随便找了个饭店,杨休独自一人,自斟自饮。想要借着酒精,把那一股冲天的怒火,浇灭下去!
当杨休晃晃悠悠走出饭店大门,才发觉天已经黑了!摇了摇已经不怎么清醒的脑袋,杨休拐着之字,一摇一晃地开始向回家的路走去!
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模糊糊,灯光在视网膜里跳来跳去,路上的行人偶尔变成一个,偶尔变成两个。双腿也不受自己控制,迈动着不规则的脚步。然后杨休就这样一头往路边的一个小摊上扑去,一头栽在了别人的桌子上。浑身软绵绵的爬不起来!
杨休抬起头,面前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看着自己。一头雪白的头发,皮肤红润。一身褐色的……道袍?手中举着一杯茶水,似笑非笑!身后撑着一根竹竿,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箕赴!”杨休疑惑地念了出来!
“噗!”面前这个老人一口茶水就喷在地上!
杨休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箕赴”,明明就写的“算卦”二字。
杨休使劲甩了甩头,奋力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望着这个老头:“道……长?……你,你算卦?”
老人点了点头。
“哦!准,准不准?”
老人又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杨休打了个酒嗝,喷出一股浓浓的酒气。想了想,伸手入兜,掏出身上的所有钱,放到了老道面前的桌子上,问道:“道长,你帮我算算,我有一个朋友,现在昏迷,他能不能醒过来?”
老道放下茶杯,打了个稽首:“无量寿佛,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医生。”
“医生要是知道那就好了!”杨休说完这句,低头不再说话。
道长眯起一双眼睛,从头到脚仔细看了看杨休,微笑着开口:“小伙子,我看你郁气集结。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讲来老道替你参详参详。”声音中带着丝丝魔力,钻入杨休的耳朵!
杨休不知不觉的,眼帘垂了下来。慢慢的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此刻在他的心中,眼前这个老道,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倾述的对象。他声音迷离:“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爸,我妈妈的记忆到现在也很稀薄了。我是我爷爷养大的。后来从别人的口中,我知道我的父亲去坐牢了,我的妈妈在我5岁的时候,也抛下了我。远嫁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从记忆里找到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的身影。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从小我的爷爷就教育我,要遵纪守法。不要像我父亲一样,落个锒铛入狱的下场!这么多年,我一直听他的。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因为在以前,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让他伤心。哪怕他过世,我也依然遵循着他的教诲。可是,就在今天,我一直信守的法律,却在与金钱的较量中败下阵来。那些伤害我另一个亲人的凶手,在后台的保护下,根本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这算什么?”
或许是喝醉了酒,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杨休那小声诉说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我知道,法律没有错!制定法律的人也没有错!可是,今天,那些高堂上的法官们,道貌傲然的坐在公正严明四个大字底下,用他们收着贿赂的双手敲着法锤,践踏的,却是一个小市民对正义的期望!这算什么?或许,是我一直都错了。这个世界,本就该如此,弱!肉!强!食!”
后面四个字,杨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吼出来。在这夜晚的街道,引起行人纷纷注视!当看到是一个醉汉的嘶吼时,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道长静静的看着杨休,直到他说完,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弱肉强食!做为一种生物,这本就是生存赋予我们的本能。你拳头硬,你是对的。你无钱无权,不好意思,请走开!”老道边说边将桌上的钱捡起,放入口袋:“很好,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不错!唔,小伙子,天晚了,你还是回家吧!”
发泄了一通的杨休,稍微清醒了一些。不过似乎有些疲惫,在老道“回家吧”三个字传入耳朵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嗯”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往家走去。
好不容易摸索着回到家中,就一头栽在床上,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