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看见是他,又惊又喜,看向严伯,严伯却也是满脸惊讶。
“你当时真的在后山?发生什么事,你都看见了?在刑堂之上说谎,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但如果你如实道来,帮家族辨别出真正的罪犯,陈家的家法也向来赏罚分明!”
一时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陈星,看他要指认那一边。
三长老的话是威逼利诱,是在暗暗警告他。他一个边房子弟,如何得罪得起三长老?相反,如果攀上了三长老这一脉,他在陈家的地位必定风生水起,他全家人都受益。
陈星咬咬牙,道:“我当日所见,确实是逾大哥带着陈皖几个人围住了陈宁,推推嚷嚷的,我怕惹祸上身,没敢出去。然后就看见严伯急急忙忙地跑过去保护陈宁,谁知逾大哥把他们一起围了起来,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三长老大喝一声。
陈星吓得浑身一抖,道:“然后我只看见青光一闪,陈皖就抱着手倒在地上惨嚎,逾大哥几个吓得掉头就跑。我看向严伯,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便是,便是这把!”
他惊恐地指向地上,那把被严伯抛下的柴刀,仿佛昨天拿血淋淋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陈星颇有几分小聪明,既没有夸大其词说看见陈逾带人殴打陈宁,也没有说看见严伯拿刀砍了陈皖的手,他说的一切都是顺着陈皖、严伯的供词说下去的,大家听了也只道事实真是如此。
三长老怒哼了一声,看着陈星,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边房子弟,竟然也敢敬酒不喝喝罚酒!
“好好好!严伯,你一个家仆,伤了我陈家子弟,根据陈家家法……”三长老已要开口判严伯死刑,判一个家仆,也不需要跟其他人商议。
“等等!”严伯突然开口喝住三长老,“老头跟随小姐来到陈家,只不过是为了照顾小姐,可不是你陈家的家仆!你们这里没一个人有资格审判我!”
“你……”三长老一愣,那少女却开口道:“原来这位老人家不是陈家的人,只能押交官府,根据信阳城的律法来处置了。”
“陈琉小姐,这……”三长老不解地看向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维护陈宁一家。
“怎么啦?三长老觉得人家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陈琉明媚一笑,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看着三长老。
三长老转头看向族长,族长陈霸颇有深意地看了陈琉一眼,道:“陈琉小姐说得跟帝国律法一模一样,当然没有任何不对之处。那严伯就押交官府,状告他故意伤人,致人残疾吧。”
陈逾、陈皖几个人都脸色大变,叫道:“族长!”
陈霸怒喝:“住口!你们几个品行不端,在刑堂上作供也不忘夸大其词,是想关禁闭吗?”
三长老给陈逾使了个颜色,他虽然也愤愤,但还是摆手道:“护卫,立刻压严伯去官府!”
严伯欣慰一笑,松开了陈宁的手。
“严伯……”陈宁看着这位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老人,心中千言万语,一时梗在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严伯道:“少爷,你记住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头子等着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严伯,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陈宁看着严伯被带出去,越走越远,不禁握紧了拳头。
三长老狞笑道:“陈宁,你也开心得太早了吧?以为自己没事了吗?”
听到三长老的话,陈宁、陈星都脸色大变。
陈宁回头狠狠瞪着三长老,他就知道,这个老狐狸盯上了自己的青莺剑,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三长老,你还想怎样?”陈宁拳头握得太紧,手心已被指甲刺出血,他却丝毫不觉。
“我陈宁现在是地位卑微、无权无势,可我才十五岁,时间还很长!你今日如此欺我,就断定我这辈子都无出头之日吗!”
陈宁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居然让身为二级灵师的三长老也气息一窒,可很快,三长老就气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好你个陈宁,我堂堂陈家长老,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我?我今天,我今天就让你永无出头之日!
“陈家子弟陈宁,纵容家仆行凶伤人,致同族子弟伤残,经由刑堂审判,决定废其修为,杖打三十,逐出陈家!”三长老喝道。
旁观的族人一片哗然,陈宁倒吸一口凉气,怒道:“我也是陈家子弟,你无权一个人定我的罪!”
三长老冷冷一笑:“今天开始,你已经不是陈家子弟了!”
族长陈霸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人影一闪,三长老已闪到陈宁面前。
“不可!”“手下留情!”陈霸和陈琉齐齐大喝,可三长老的脸狰狞而扭曲,竟丝毫不顾族长的喝止,狠狠出拳,击向陈宁的小腹。
三长老是灵师级的人物,灵力阶级足足比陈宁高了两个阶级,陈宁只觉眼前一花,他已来到面前,拳头狠狠击中何宁丹田之处。
陈宁只觉小腹一痛,一口血忍不住吐出。丹田处只觉一股宛如实质的灵力凶狠冲撞进来,一举把他那浅薄的灵力薄雾冲得一干二净。
那股凶横的灵力继续在他体内冲击,沿着十二条经脉寸寸而行,寸寸震裂,一刹那就把陈宁一身修为悉数毁去!
何宁再次吐出一口淤血,
陈琉眉头一皱,她身后的老者会意,化作一道幻影闪到陈宁身旁,一掌拍向了三长老。
三长老不敢硬接,借机一晃身,回到了刑堂之上,狞笑地看着慢慢软倒在地的陈宁,那目光无疑是在说:你还想有出头之日吗?嘿嘿。
陈琉冷冷地看向族长陈霸,淡淡道:“陈家的刑堂,陈家的家法!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只可恨我也姓陈!”
陈霸长叹一声,颓然坐下,他也没料到三长老竟会说出手就出手。根据家法,凡是陈姓子弟犯错,最后的判决都必定要经过族长和所有长老同意,才能执行。而老三实在是太冲动行事了,陈宁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家伙什么时候不能废?偏要在陈琉小姐面前下手,惹得她不喜。
刑堂之下的族人也对判决感到不满,议论纷纷。两个持着邢杖的护卫本来已经走了出来,一时却不知还该不该打那三十杖。
陈琉哼了一声:“树伯伯!”
老者听她出口,闪身而上,一甩衣袍,两个一阶八级的护卫都站立不稳,往后跌出。
老者随后轻轻一跃,跳到了刑堂正中,冷冷盯着刑堂之上的三长老,防止他再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