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被关在凌霄阁的地牢里已有多日。这些天里没有人来逼问他什么,严刑拷打一概没有,在他的面前只有一个旧案几,案几上摆着笔墨纸砚,这些是为让他写下秘籍中的武学招式而放置的,只是夙寒却用它来画着云蔷的画像。杨子深到也无所谓,他本就没指望夙寒能这么快写下招式,也深知像夙寒这种连性命都不要的人,拷打是什么用的。所以,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等着夙寒妥协。
每日里杨子深只命属下给夙寒送些水和馒头,夙寒一日不写出秘籍招式,这地牢就是他的家。夙寒是断不会将秘籍给杨子深的,但被困在地牢里他却时刻担心着云蔷的安危。
她还好吗?
这日,杨子深像往日一样在凌霄阁中与父亲商量着门派之事,却没想到司徒音竟会前来拜访。杨成和杨子深都是聪明之人,不用多想,也知道司徒音此番前来很可能是因为凌夙寒,毕竟夙寒落入凌霄阁,已是江湖中人人皆知之事。只是,杨成不清楚司徒音为何与凌夙寒有牵绊,难道又是为了那本秘籍?
不管怎样,司徒音如今已是蓬莱山庄的少庄主,杨成还是盛情接待了。
会客厅内,阁中的下人为司徒音递上了点心与茶水,司徒音到也并急着说明来意,品着茶水,与杨成寒暄着。
“虽已入冬,但这凌霄阁的茶还像是春夏新采摘的一般,甚是清香。”
杨成笑笑,回道:“司徒你过奖了,我这茶水哪里比得上你们蓬莱山庄的。”
司徒音放下杯子,望向杨成,说道:“杨叔,你是不知道,我们蓬莱山庄虽然有些财力,但是下面的人都不懂茶,每回采购回来的都是些陈年旧货,不及杨叔有眼力啊。”
杨成的神色有些异样,却也没说什么。
杨子深见父亲没有说话,便按耐不住,直截了当的问道:“司徒,你来我们凌霄阁有何事?”
司徒音不紧不慢的回道:“子深兄,听说你困住了凌夙寒?”
“不假。”杨子深答道。
“蓬莱山庄想带走他,不知子深兄可愿做这个人情?”
“司徒,这凌夙寒和你们蓬莱山庄是什么交情?要你亲自过来要人。”杨成含沙射影的问道。
司徒音摇摇头,“没什么交情,受人之托罢了。”
“司徒,不是我不愿放了他,只是那小子前前后后也杀了我不少弟子,这笔账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的。”杨成显然不愿放走夙寒。
杨成的回答在司徒音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失望之情,反倒语气平静的说道:“这是自然,凌霄阁的兄弟也不能白白牺牲。”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听说凌霄阁近来在缩减开支,相必这清贫的日子,杨叔是过不习惯的吧,特别是子深兄。”
杨成的脸色变的很难看,有些恼怒,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好勉强搪塞着:“司徒这是在哪里听的胡话,我们凌霄阁虽不及蓬莱山庄富裕,但衣食住行还是可以维持的。”
“杨叔,凌霄阁要想壮大,光维持好衣食住行可是不够的啊。杨叔,今天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但也确实是为了凌霄阁着想。近两年来,凌霄阁的风评不太好,新收入门弟子也就了了几人,开设的剑庄也没有多少收入。”司徒音思索了一会,接着说道:“所以,蓬莱山庄想用黄金五千两换凌夙寒一条命,也解凌霄阁燃眉之急。”
“哼,司徒音你当我凌霄阁是什么地方,缺你那点破钱!”杨成还没说话,这杨子深到是坐不住了。
司徒音到没有理会杨子深,他只专注于杨成的意见。杨成的眉头紧皱,到是认真在思考着。
“爹!”杨子深怕杨成真的放走了凌夙寒。
“子深,你先别说话。”杨成示意道。见状,杨子深只得强忍心中不爽,不再多言。
凌霄阁今年的财政确实出现了危机,年关将至,五千两黄金虽说不多,但确实能助凌霄阁度过此番危机。凌夙寒的性命比起凌霄阁的发展根本不算什么。就算那小子真有武学秘籍,也怕是很难问出来什么。再三斟酌后,杨成说道:“凌夙寒你可以带走,那五千两黄金也算我们凌霄阁借你们的,日后定会归还。”
司徒起身行礼,应道:“多谢杨叔宽容。义父与杨叔也有多年交情,区区五千两又何必归还呐。”
杨子深见状,冷言相对:“多年交情,还要我们拿凌夙寒交换!”
司徒音笑笑,不予理会。
虽然杨子深百般不情愿,但这凌霄阁毕竟是杨成掌管的,更何况杨成又是他的父亲。最终,凌夙寒还是被司徒音给带走了。忙活了一场,到头来便宜了蓬莱山庄,杨子深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爹,你知道,我们牺牲掉多少兄弟,才抓到那小子的吗?你到好,五千两就把人给放了。”司徒音走后,杨子深以质问的口气对杨成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牺牲了不少弟子?你还想我们凌霄阁流失更多的弟子吗?你说你能问出秘籍的下落,结果你问出什么了?你让各大门派都念叨着我们凌霄阁,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杨成越说越生气。
杨子深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索性也不想再和杨成说什么了。
“爹,孩儿还要练武,先告退了。”言毕,也不管杨成是什么脸色,便匆匆离开了。只留下气的说不上来话的杨成独坐在原位。
屡次的意见不合,终归会消磨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