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混蛋悠哉欣赏模样,即墨子寒的手指就紧得泛白。
“你不要指望别人来救你……”
即墨子寒闷哼一声,“我可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予别人之手!”
息夫隐满意地点点头,事实上,他有不下百种办法拖住可能前来救援他的人。
即墨子寒用脚趾头也能明白这厮的目的。那个剑诀之中,有能让他致胜的方法。如果他用了,那么他就真的成了这厮的徒弟了。
骄傲如他,怎肯轻易中他下怀!当然,初始想法永远都如此单纯桀骜!
一提墨痕,即墨子寒向着魔婴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那只魔婴对他似乎也很有兴趣,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近十米的身高,庞大的身躯,在黑夜中带着强大的威压和觊觎,即便他丝毫不动,以即墨子寒如今的功力也是难以撼动他分毫的。
三剑劈过,血红的双眸依然死死盯着他,连点皮痒的动静都没给他。
即墨子寒暗暗吸了口凉气。如果以魔婴离体的修为来算,离体魔婴的本体至少在化神离识期,而面前这只魔婴的本体却远远高于大乘期修士。换句话说,这只至少也是散魔的魔婴。跟金丹相比,这中间的悬殊,直让即墨子寒捏了一把汗。
尼玛,这厮是要灭了他呀!
魔婴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一声嘶吼,发起了主动攻击。而那一秒,即墨子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运转起了天灵剑诀。
息夫隐笑得眯了眼,孺子可教也。知道不能生抗,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
而即墨子寒很快便发现这个剑诀的特别之处,每一次运转灵气挥出墨痕,就能搅动着秘境中弥散的冥气,一股强大的黑色劲力,随着墨痕如暗黑龙卷风一般将魔婴包裹其中。
本来打算发扬一下师尊品德的息夫隐,发现这即墨子寒竟然能轻易领会剑诀的奥妙所在,悟性之高,已经没办法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看来,你之前的剑术造诣也是不低的!”息夫隐摸摸并不存在的胡子。
那还用说!即墨子寒双眼森冷地看着那被冥气包裹的魔婴,随即问道:“你这剑诀,在没有冥气的地方,岂不是毫无用处?”
息夫隐摇头轻笑,“非也非也!之所以让你来对付这魔婴,文章就在他身上!这只魔婴怕是深域天魔之体,积聚了极多的戾气和死气,如果你的剑能吸食他,炼成噬魔剑,那么这个剑诀便能发挥最大的效力!”
卧槽!天魔!
果然是作死的节奏呀!
难怪要两位化神来联手对付。而他如今不过一个金丹,这不自寻死路吗?
即便看见魔婴将即墨子寒的暗黑旋风震得渣子都不剩一个,息夫隐依然笑得十分销魂,“有没有觉得他的身形小了?”
即墨子寒瞪了眼,我只看到这厮恼羞成怒了好吧?
他根本没有闲暇来管魔婴的身体在他一次次攻击下迅速缩小,他只感觉到手中墨痕一次比一次沉,甚至到最后,已经沉得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勉强挥动。
而息夫隐就在此时在他耳边念了一个剑诀,筋疲力尽的即墨子寒条件反射地按照剑诀驱动丹田之力,一道黑色火焰猛然从墨痕上蹿起,直冲到一丈开外,突然从黑焰中探出一颗骷髅头,咆哮着朝着已经只剩两米大小的魔婴吞噬而去……
“咕嘟”很明显的吞噎声,魔婴凭空消失,骷髅头双眼赤红,满意地退了回来。
“噬魔剑终于炼成了!”息夫隐高兴地欢呼了一声。
灵气耗尽的即墨子寒颓然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这就是你要封印我的魔力的原因吧?”
息夫隐但笑不语。
即墨子寒心中涌上一片寒意,“噬魔剑的传承乃是天界正道,你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个魔修身上真的合适吗?”他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他是魔修,不是诛魔人!请先搞清楚这点!
“虽是噬魔剑,却并不是要强迫你与魔界作对。我的元神等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传承人!所以,必须是你!”即便明知道可能不合适,但总比传承断绝来得好吧!
漆黑的天幕,流星一闪,一枚指环不偏不倚落在即墨子寒手心。
“这是我凌天剑宗的修炼之境,今日便交给你了!”
即墨子寒心中一凛,这怎么看都有点交待后事的意思呀!
“老头,如果我炼噬魔剑不成,你打算如何?”
息夫隐摸摸下巴,“那只小僵尸说不定也行!不过她身上被冥器封印,无法使剑,很是麻烦!”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他倒宁愿选个僵尸也不选魔修。
即墨子寒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原来,他跟那小僵尸的天赋道行竟然在这厮眼里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苏裳睁眼时,便见即墨子寒黑着一张脸,提着墨痕回来。明明这厮一身黑衣,完全可以毫无障碍地隐没在黑暗中,可偏偏他就能黑得发亮,将自己十分突兀地从黑暗中凸显出来。
即墨子寒十分哀怨地瞪了苏裳一眼,不满地坐到她身边,嗅了嗅,嫌弃道:“你身上到底哪点好了?修为这么低,长得还这么丑!”他又很不甘心地在苏裳身上又嗅了几下,这才靠着她坐下。
苏裳翻了个白眼,看不惯就别靠过来呀!这怨妇气质是要闹哪样?
“你身上的气息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像是从魔气圈里冲出来一般,黑气撩人。
即墨子寒闭着眼,“我被息夫隐那老头算计了!”
苏裳一听,笑了,而且笑得十分销魂,能让即墨子寒这么憋屈的人真心不多。不过,苏裳还是很大方地将最后一瓶灵丹扔给了即墨子寒。这又拿出丹炉,准备炼点备用。
十里之外,上百号人看着一个圆形的黑暗结界皱起了眉头。
第一域、第二域包括玄剑宗的弟子都已赶到。这魔婴之气相当不好找,他们好不容易根据那一路杀戮追踪到线索,结果竟然被一道结界挡在十里之外,还害得他们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浪费了不少时间。
温如玉向来平静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心痛之色,一个金丹外援,一只怎么看都不平凡的僵尸,关键是,还有他一心调教几十载的爱徒,竟然都被困在里面……
“尊主!”温如玉看着期束,已经痛心疾首了。
期束心肝一颤,揉了一把脑袋,肩上的火狐立起前肢正观察着结界之内。虽然是化神,他们也很不确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只魔婴要杀即墨子寒等人真的很容易,完全不用下什么结界进行绞杀。明显这结界就是为了阻挡他们救援的。
期束瞟了一眼旁边的易修,这里,除了这个人之外,真找不到其他嫌疑人了。但当着这么多两域弟子,总不能撕破脸吧。
期束咳嗽了一声,“易修,都是小辈,何必跟他们计较,失了自己的身份!”你看我多客气呀,你******,给点面子行不?
易修冷哼了一声,甚至冲期束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不咸不淡地说道:“一域尊主是统领一域,而不是被人摆布的!”说罢还很是嫌弃地拉开了与期束的距离。
温如玉吸了口凉气,走到易修面前,拱手一揖,“我玄剑宗代替期束尊主统管第一域琐事,向来信奉人修魔修不分彼此,更加不会滥杀无辜。”
“无辜与否可不是你玄剑宗说了算的!”
擦!温如玉再好脾气也受不了这种以大欺小的做派呀!
“那即便他们有罪,也请易修尊主看在玄剑宗为魔界劳心劳力几百年的份上,先放过他们,至少让他们在众人面前说个明白。如果真是滥杀无辜,不用尊主说,我也会清理门户的!”
什么滥杀不滥杀,那也是看对方是谁!如果只是一个散修什么的,你把他剁成肉酱也没人管。可偏偏谭靖远招惹的是第二域尊主座下,谁不知道这厮心狠手辣,还极其护短。凡是他座下的人,即便是犯了滔天大罪,也得给我乖乖地交回他手上。
易修对温如玉的话只是冷嗤了一声,面皮都懒得动一下,“乌致、战元是因何而死,本座也十分迷惑!”
跟谭靖远曾经同生共死的筑基们这下可不干了,齐刷刷地仗剑而立,围在了易修面前。
“靖远师兄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乌致、战元如若真是他杀的,那必然是他们该死!”
“再则,两名紫丹竟然抵不过一个筑基修士,真死得不冤!”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气息都凝固了。
如果换个场合,温如玉本是该十分得意自豪的,可面对这个化神魔修,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由得,一把将口出横祸的弟子拦在身后,不让他们再逾越一分。
殊不知,这恰恰是易修的雷点!
他座下的紫丹修士竟然没敌过一个人修剑宗的筑基,这大大打击了第二域的气势。真是在整个魔界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期束一看易修明显阴沉下来的表情,反而笑了,“筑基当然是抵不过紫丹的!不过,有玄音相助那就另当别论!如若不然,此番死的该是谭靖远才对!但一个筑基的修士能将玄音发挥到如此境地,想必也是有高人指点的!玄剑宗可没这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