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晚上做了个噩梦,但第二天林子眠的精神还是挺不错的,被龙光烈拉着去平凉城闲逛。林子眠其实更加倾向于好好的熟悉一下少痒,可实在是耐不住龙光烈的死皮赖脸的拉扯。
平凉郡城的繁华实在不是林子眠和龙光烈老家能够相比,繁华带来的副产物就是高物价,辛亏少痒会提供足够的生活费用,不然林子眠这一类的学员怎么在这熬过六年。就算是龙光烈这样的富家子弟也不可能带着那么多的钱财,支撑他挥霍六年。但是龙光烈的家底让他在平凉带个兄弟吃吃喝喝还是能做到的。
两人在在路边是一边吃,一边看着把戏,玩的不亦乐乎。
凉州著名的奇珍异兽马戏团最近正在平凉郡城演出,龙光烈迫不及待的领着林子眠去看看热闹。
“烈哥儿,你看那是什么,好像猴子啊!”柱子上拴着一只类似猴子却长着四只耳朵的野兽,林子眠指着它好奇的问道。
“小眠啊!就让烈哥儿给你长长见识,这叫长右。相传,任何郡县一出现长右就会发生大水灾。”龙光烈得意洋洋的炫耀着他的见识。
“那这里怎么还有长右呢?”
“小眠啊!我们凉州哪来那么多的水发水灾啊?再说了,这种长右不知道已经被马戏团豢养了几代了,哪里还有那种能力?深山老林的长右王者才有那种能力。”说完,龙光烈付了钱,拿起个帽子扔给那只长右,它稳稳的接住了戴在头上,滑稽地鞠了个躬,逗乐了一片人。
龙光烈显然十分享受这种传道解惑的感觉,给林子眠讲着这街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知不觉,就临近晌午,龙光烈表示要带林子眠去全城最好的酒楼里见识下烈哥儿的财大气粗。
风沙渡九层楼,一层比一层奢华,但龙光烈最多只能去的起二楼,毕竟离家太远,带不来太多银子,也没身份去更高层。
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龙光烈对他说道:“带小爷去二楼。”
那人带到酒楼里的一个隐蔽的地方,对着二人说:“两位公子里面请。”
那里只有一面墙,而龙光烈没有丝毫迟疑就向着墙走了过去,林子眠又不好意思问,只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向墙撞去。
没有想象中的撞击,而是直接穿过那面墙,眼前的是一面楼梯,龙光烈回头坏笑着说:“小眠,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嘛!就不拍撞墙啊?”
“撞墙也是烈哥儿先撞,我有什么好担心。话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烈哥儿?”
“就是一个简单的结界秘术,没什么好稀奇的。”
二楼的人明显比一楼少多了,两人随意找了桌就坐下来了,龙光烈招呼过来个小二,看了会菜单,点了几个菜。等小二走远了后,脸上才浮出肉疼的表情,低声骂着风沙渡怎么这么坑人。
不一会儿功夫就来了一大帮人,其中几个衣饰华丽的继续上楼,剩下的留在二楼,把剩下的桌子一下子占满了。
龙光烈一边吃着一边对林子眠说:“小眠,你看刚来的这一批人,全穿着青衣,里面却是披着甲胄,看来都是常年舞刀弄枪的,刚刚上楼的那几个人应该是某个帮派的大人物。”
林子眠刚想回答龙光烈的话,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姑娘凑过来,笑嘻嘻的对着二人说道:“我可以坐这里吗?那些桌上的人都凶神恶煞的,我不敢过去。”
这位姑娘一身衣物皆是紫色,长发袅袅,脸蛋圆润细滑,肤如凝脂白皙,如霜如曦,五官端正清秀,实在是一美人胚子。
龙光烈先反应过来,赶紧招呼着入座,大呼小叫的嚷着加菜,摆定架势要请这位姑娘一顿饭,而她却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连连推辞。
龙光烈也是急了,手舞足蹈的说道:“姑娘,想来你也是平凉少痒的学员,以后还有可能是同一个班的同学,你就不要推辞啦!”
“烈哥儿,你怎么知道他也是少痒的学员?”林子眠凑到龙光烈耳边小声问道。
“现在街上十二三岁的闲逛的哪不是少痒的学员?”
龙光烈鄙视了林子眠一眼,继续献殷勤。
“在下龙光烈,他是我兄弟林子眠,敢问姑娘芳名?”
“芳名是可以随便问的么?”那姑娘笑着说。
“那是那是,这得跪着问。”龙光烈就势就做跪下的动作。
那姑娘急忙把龙光烈拉起来,没好气的说:“我开玩笑呢!”
“你们二位好!我叫俞亦雪,谢谢你们能请我吃着顿饭。”
“好名字!好名字!姑娘真是天生丽质,名字都如此的具有美意,实在是妙啊!”龙光烈抓住机会就是一阵猛捧。
林子眠赶紧拉住龙光烈,不让他继续丢人现眼,陪笑道:“我这兄弟遇见新人就是热情,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龙光烈还想着多拉下近乎,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一支军队集结在风沙渡前,二楼里龙光烈所说的好手们瞬间紧张起来,有人起来去楼上通风报信。
军队完成集结后马上开始登楼,来到二楼,青衣们出来一个人,貌似是头领,去找军队的首领交谈,低声道:“蒙大老爷在上们,给个面子,别去惊扰了他们,有事请待会再办。”
那位首领没有理会他,对着后面的人说:“穿青衣的一个不留。”一队人马立即出列,他则继续带着其他人往上走。
青衣们惊慌失措,但立即冷静下来。掏出随身带着的武器与那列军人火拼起来。
二楼的其余顾客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幸好青衣们想冲出去,战斗全发生在出口处,没有殃及池鱼。
人数武器全落下风的青衣们很快被剿灭,留下一堆尸体在地上。三人全都吓懵了,龙光烈的心理素质比较好,最早回过神来,安慰着吓坏了的俞亦雪和林子眠。
“烈哥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子眠心有余悸的问道。
“鬼知道,今天真晦气,早知道就不出门了。”龙光烈骂骂咧咧不停抱怨着。
瑜亦雪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地上的死人让她一直不敢睁开眼,只是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不停地颤抖。
不久后,有人试图离开二楼,随即被剑架着脖子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林子眠和龙光烈交流了一会,觉得再不能待在这里,不然这姑娘就该吓傻了。
林子眠强忍着害怕去找那位首领,把少痒学员令牌递给他,“大哥,我和我的两位朋友是平凉少痒的学员,可否让我们先行离去,不然教习们估计要担心了。”
那人仔细看了看令牌,还给了林子眠。叫来一位部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就一路小跑出了风沙渡。
“在下陈一封,这次不小心惊扰了公子,我在这里表示歉意。”那人抱拳致歉。
“小子林子眠,张掖郡人士,能够与陈将军结识,实在是三生有幸。”
“称不上将军,鄙人只是一名小小的校尉。与林公子认识我也觉得十分荣幸。”等离开的那名士兵回来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陈一封挥手示意他退下去,又叫来三名士兵,吩咐他们:
“将这位公子和他的朋友带回少痒。”
“是!”
顺利离开风沙渡后,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是俞亦雪,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龙光烈看到这支军队的旌旗,终于是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说道:“这可是仅次于金吾军的铁烬军,凉州一等一的精锐,不知那些人是何方神圣,竟要这尊大佛来剿灭。”
感慨了一番后,龙光烈向那三位兵士问道:“不知今天这么大的阵势是对付何方势力?竟要如此兴师动众?”
那三人并没有理会龙光烈,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
龙光烈悻悻地挠了挠头,再也不说话了。林子眠见状笑着说:“烈哥儿,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给多少人看到了,官府一定会给个解释的,你急什么吗?”
龙光烈白了林子眠一眼,不在理会他。
一行人默默无言,不久就到了少痒,林子眠向三位兵士道了声谢,就与他们别离了。
虽然时间尚早,但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谁也没有心情继续玩乐,瑜亦雪和两人告别后就急匆匆的回宿舍,她今天吓得实在不轻。
龙光烈可是出了一身的虚汗,回到宿舍竟不管不顾就直接趴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林子眠虽说也有几分倦意,但龙光烈的鼾声实在是震耳欲聋。趁着闲来无事,林子眠决定在少痒走走。
宿舍位于大门附近,出入十分方便,但要逛遍少痒,可不是件容易事。
男舍后面有一条小溪,男生们唤它为杉溪,因为溪边有着不少的凉杉。凉杉只生长在凉州,也因此得名。杉溪从崚嶒山上流淌下来的,流入落月湖。顺着它走,弯弯绕绕,可以去不少地方。林子眠打算一直走到食堂为止。
或许是尚未开学,一路走来所有地方都关着门,林子眠对自己绕远路去食堂的行为觉得愚蠢之极。
少痒不准将饭菜带出食堂,这就意味着将不能给龙光烈带个晚餐,林子眠无奈的回了宿舍。
谁知在大门处就遇见回少痒的龙光烈,一看到林子眠,激动的挤过来,将他在外面听道的消息告诉林子眠。
“你知道吗?今天在风沙渡,是将军府府出兵,去剿灭凉州最大的帮派。说是它走私盐铁武器,直接抄了老家,全帮上下一个不留。”
“烈哥儿,就算是他有走私大罪,也不至于直接就杀了吧?不要审审么?”林子眠觉得将军府做的太过于绝情,不讲法理。
“近年来,这种事可不少见,说是犯了罪抄家,实际不就是敛财么?州王想要去逐鹿中原,是想尽了法子收刮银子。我的家族明白这一点,行事是越来越低调,希望不要引起注意。”龙光烈忧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