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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葛老怪

小榆在卫府的身份很特殊。她本是一介乞丐,十年前的冬天,卫族大长老在街头发现了快要被冻死的她,于是大长老带她回了卫府。那年,她才六岁,对以前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的小名叫小榆。

虽说不是本家,但是地位却比很多人高得多,因为她卫泽口中的“小榆姐”。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家小公子的样子,一脸落寞,可眼睛里又充满了倔强,忍不住让人心疼。她更像是卫泽的姐姐,因为是她一直陪伴着卫泽长大。正因如此,她成为了卫族里为数不多的可以修炼的“外人”之一。

此时,她正端着一个长方形的黒木盘子走在一条青石路上。一袭青衫,一头长发随意束起。嘴唇微上翘,眼里满是笑意。

微风吹过,仿佛能闻到淡淡的清香。莲步轻移,点在青石板上,似乎脚步声都透露出高兴。

黑盘上有着一碗白粥,一盘精致的小菜,一双筷子。这是小榆自己做的,从几年前开始,每天早上她都会亲自送到一片竹林里,那里住着卫泽。小榆在卫府各处道路慢悠悠地走着,绕过一片片房屋,轻车熟路。很快,来到一片竹林前。

“哗……哗……哗……”

早晨的凉风吹过,翠竹摇晃,竹涛阵阵。淡淡的气味,温和平静,让人忍不住静下心。这是卫木从过往商队那里买来的一种灵竹,名叫清神竹。这种竹子长成后会散发出一种清香,有着让人去除杂念、静气凝神的奇效。

在竹林里的一条石板路上,小榆玉足轻敲,步伐缓慢,欣喜地看着周围纷飞的竹叶。可以看到小榆周围有一道光幕,自动排开飞舞的竹叶。

小榆喜欢这样的生活,自由无忧,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烦恼。多年以后,当她回首往事,这一幕最让她难忘。

忽然视野渐渐开阔,纷飞的竹叶也变少了,眼前出现了几间竹木屋。女孩嘴角上翘,脚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竹木屋前面有一张石桌,三个石凳。小榆轻轻地把盘子放在石桌上,转过身来,抬头向上看去。

在竹木屋屋顶,盘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双手掐诀,周围弥漫着一圈圈白雾,看不清脸庞。忽然,少年手势一变,头微微上仰,如同鲸吸长川,白雾缓慢地被吸入鼻子。少年静坐了一会,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眼睛内蕴精光,神采奕奕。

“阿泽少爷。”小榆喊了一句。

少年向下看去,脸上满是笑意。卫泽站起身,轻轻一跃,落在地面。

“小榆姐。”卫泽径直走向石桌,坐了下来。

“阿泽少爷,我看你最近的气息有点不稳,应该接近炼气大圆满了吧!”小榆把白粥和小菜端出来,放在卫泽的面前,然后坐在了一旁。

卫泽端起碗,猛喝一口,一脸满足。小榆笑意盈盈,掩嘴轻笑。

“嗯,估计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开辟丹田了。”卫泽口齿不清,模糊地答道。突然,卫泽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碗,跑进了竹木屋。不一会,卫泽手里拿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跑了出来。

“小榆姐,这是我送给你的。这可是我自己做的。我花了好长时间才从这竹林里挑了一根好看的竹子,我可准备了好久!”卫泽一脸得意。

小榆接过来,一脸茫然。在她印象中,可从没见过这种东西。这也难怪,她从小一直在卫府长大,平时很少出去,所以对一些事物倒不是太了解。

“这叫箫,是一种乐器。”卫泽看出了小榆的疑惑,“回头我让爷爷找个乐师来教你吧!”

箫身长约三尺,共有八个孔。整体翠绿,在最上部分钻了两个孔,还挂了一块淡绿色的玉佩。清神竹特有的材质,摸起来温凉如玉。淡淡的清香,弥漫着。

“阿泽少爷,谢谢你。”小榆展颜一笑,高兴地抱着箫,心里也是一阵欢喜。这么精致的箫,显然做得很用心。想到这,小榆面颊浮现一片红晕。

“对了,小榆姐,今天是天清城大市开始吧!等会我先去找爷爷,然后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吧!”

“大市”是天清城特有的一种活动,每年的六七月统称为“大市”。大市期间,各种小商小贩和路过的各路商队都会聚集在一起进行交易。有珍贵的药材,阵法材料,甚至各种珍稀的妖兽内丹和功法,都有可能出现。大市期间,附近的几个城也会有很多人过来交易,可谓一大盛事!

“嗯,好。”小榆把箫靠在肩膀,笑意盈盈,就这样看着卫泽大口喝粥。

卫府一处幽静的小路上,卫泽在前面走着,在他后面跟着阿震和小榆。周围没有什么人,很幽静,这是卫天的住处。

很快,三人来到一间茅草屋。茅草屋周围有一圈篱笆围着,可以看见,篱笆内养了一些珍稀的花草。茅草屋外,摆了一张桌子,只见两个人对坐着在下棋。

当三人看到远远地看见篱笆时,他们就不知不觉地静下来了,仿佛来到一方净土。再往回看时,又好像看不到来时的路了,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颇为神奇。

卫泽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爷爷。”卫泽径直向二人走去,眼睛却是向卫木对面的那个黑衣中年人望去。要知道,卫木平时交友很少,也很少让人进来这里的。看样子,卫木和这中年男子应该很熟悉,卫泽心里满是好奇。

两人停了下来,向三人望去。

阿震和小榆在丈许外停了下来,躬身行礼,卫泽则直接走到了卫木的身后。卫木招手,示意两人走过来。

“这是我年轻时的好朋友,葛老怪,你们别愣着,赶紧行礼。”三人一听,赶紧躬身行礼。

葛老怪白了卫木一眼,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免礼。

“你们都过来,作为前辈,初次见面总得送你们点东西。”说完,葛老怪眼睛微眯,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

葛老怪眼睛停留在阿震身上,“我观你气息,应该是天元境大圆满吧!好家伙,天赋不错!这样吧,你也应该在准备化灵了吧,我前两年游历时得到一株固灵草,我也没什么后人,就送给你吧!”说完,手掌一翻,出现一个蓝色的盒子和一枚玉简,“还有,这是我突破化灵境时的一些感悟,也一并送你了。”

原本一脸冰冷的阿震,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表情。要知道,达到化灵境何其困难,修仙一途,有多少人卡在了化灵这一关。固灵草是增加化灵几率的圣物,往往是有价无市,这位前辈竟然随手送人。

最重要的是那枚玉简,里面可是一位前辈的化灵的感悟。要知道,固灵草也只能增加一两成的化灵几率,可是有了这些感悟,却可以让人少走好多弯路,化灵几率足以增加三四成。

“谢前辈厚爱。”阿震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伸手接过盒子和玉简,小心翼翼地放进储物袋,满脸欢喜。

“来,你就是卫木的宝贝孙子吧,”葛老怪看向了卫泽,默默点了点头,“这个凝气珠你拿着,主动激活,化灵境以下的攻击,保你三息不死,记住这件法器只能使用两次。”葛老怪拿出了一颗灰黄色很不起眼的珠子,珠子上面还穿了一条绳子,随意地扔给了卫泽。

卫泽心里一震,这可相当于两条命啊!要知道在一般的争斗中,一个疏忽就可能丧命,而这颗凝气珠,一旦祭出,绝对有奇效!卫泽赶忙接过,躬身拜谢。

“至于你,”葛老怪望向了小榆,思量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掏出了一串珠子,“这串火灵珠你拿着,这是提取成年火蛟兽筋骨精华凝炼而成的,常年佩戴可温养法体,具有驱避虫蛇之效。”

小榆接过,戴在手上,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腕处传遍全身,一阵舒服,就连最近经常感觉到的体寒也舒缓了好多。这串火灵珠外表淡红,晶莹透亮,很是漂亮。

小榆也是一阵欣喜,赶忙接过拜谢。这时,卫木眼睛一眯,大有深意地看了葛老怪一眼,仿佛很意外。当然,并没有人注意到卫木表情轻微的变化。

“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大市开始的第一天吧,这次我就不和你们出去转了,”卫木挥挥手,“我要和老朋友叙叙旧,你们出去玩吧!”说完便不再理会三人,转而低头仔细盯着棋盘。

三人见此,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随着三人越走越远,一阵清风吹过,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层层白雾中。

“那个女娃是什么情况?”葛老怪落下一子,看似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卫木顿了一下,“你看出来了吗?”卫木叹了一口气,“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我发现她是阴灵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真不知道这种体质对她是福还是祸。”

阴灵体,是修仙界里众多灵体中比较有名的灵体之一。然而,并不是说这种灵体有多好,而是因为阴灵体的觉醒过程相当危险。阴灵体的觉醒过程是随着修炼开始的,随着修为的增长,极阴之力会逐渐渗透到血脉中,直到一个临界点,突然爆发。

大多数阴灵体觉醒的下场是非常凄惨的,要不就是承受不住极阴之力,爆体而亡;要不就是丧失神志,逐渐沦为半人半鬼的妖物。而且,就算觉醒成功,阴灵体也会修炼一些至阴的的功法。

阴灵体修士外表和气息一般很冰冷,斗法手段也很独特。这让修仙界一度把阴灵体修士和邪修、鬼修划为一类。所以,因为这些偏见,阴灵体修士在修仙界并不受欢迎。但是,阴灵体修士的实力一般很强,修炼天赋也都很妖孽。可以说,既有好处,也有缺点。

“不过,你不会是看上阿震那小子了吧,”卫木揶揄道,“可想别从我眼皮底下挖人啊!”卫木也是聪明人,见葛老怪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他也没什么后人,估计也是起了收徒的心思。

“哈哈,这事好商量。”葛老怪打了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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