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雨接到电话后,整个人被定住了,不管发生过什么,骨肉亲情难易割舍,当听到噩耗时身体先做出了反应,“我这就回去,你不要乱着急,先照顾好妈?”不再理电话那头的催促身,挂断了爸爸的电话,卢雨不知道现在先干什么,有几分钟的云里雾里,不知道首先做什么,嘴里轻轻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去机场?”这时候有些茫然,完全不似平时的冷静,思绪一片混沌,“鲈鱼,怎么了,你去机场干什么,不是说还有四天才回来吗?发生什么事啦?”
丽君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拉回了她的神志,卢雨这才发现丽君的电话还没挂,拿起电话,仿佛看到了一根还魂草,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丽君,我要回去,怎么办,我妈妈突发高血压住院了,我怎么回去?”“鲈鱼,你别急,先安静,收拾行李,去机场,慢慢来,知道吗?你是冷静的鲈鱼,不要急躁,你妈妈那边有你家人在,会没事的……”
“嗯,我……我现在就去机场……”
挂断电话,收拾退房赶去机场。
卢雨赶到马累机场,发现起了雾,很多航班取消了,焦急的等待着,终于等到了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的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心理焦急万分,手上的手机响起,卢雨没看就迅速接起:“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快上车了……”
丽君听出卢雨很急,“鲈鱼,是我,你快上飞机了吗?”
卢雨放松下来,答了个嗯字……
“几点的飞机啊,大概多久能到?”
“十一点二十五分的飞机,先飞到新加坡,再转机到我家附近的城市,做高速汽车回去。”
“嗯,你别急,已经订到票了就好,知道吗?”
卢雨嘴上说着嗯,心理还是很焦急……
………………
丽君挂断电话后,给徐冀宸打电话,“徐冀宸,下周二不用去上海接机了,卢雨老家突然有事,今晚已经做飞机回老家了。”
徐冀宸听完后,有些焦急,“发生什么事情了?”
“卢雨的妈妈住院了……”
徐冀宸安静了许久,在为远在他方的卢雨担心,这么晚一个人,卢雨会害怕吗?如果我在她身边,她还会赶我走吗?徐冀宸心理很不安……
每年的五月至十一月下雨的日子,西南季风来带的强降雨过程,像是为了对称东北季风所带来的干燥。而此时,海面上风大浪急、狂风大作,出行相当不便。有时机场岛上会弥漫浓雾,视线不佳,卢雨的内心和这雾一样,无法清晰,焦急……
虽然是夜晚,天气不佳,可也没影响游人的脚步,飞机上都坐满了,到处都是说话声,带着旅游的好心情,欢声笑语,卢雨却只觉等待怎么那么漫长。卢雨闭上眼睛,想静一静,突然,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卢雨清醒,原来座位旁边站着一对年轻男女,女子对着卢雨说:“打扰一下,我能和你换下座位吗?我想和我男朋友坐在一起,可是票打的不在一起,我男朋友在飞机中部,我在飞机尾部,你能帮下忙吗?”
卢雨反应过来,虽然自己这次还是庆幸做到了窗户边上,可现在卢雨没有来时的好心情去欣赏空中的一切,坐哪儿都一样,卢雨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可以的。”开始收拾东西,那女子显然很高兴,一个劲的道谢,卢雨心想其实没什么的,很简单的一件事能给他们带来便利是她的荣幸,卢雨一项秉承,助人为乐者也会有福报的。
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机场渐渐被大雾笼罩视线逐渐变差。此时飞机的人群都在等待着,空管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大雾的突袭,导致许多航班延误,不能准时飞离,加上不断进入的飞机,此时的飞机场稍显拥挤,就像节假日上的高速公路。停机坪占满了等待飞行许可的飞机……马累机场是在离马累2公里远的小岛上,很小,只有一条延伸到海里的跑道和与之平行的滑行道。
“Whathorribleweather,somanylargeairplanes,toocrowded,theymusthurriedlytakeoffbeforethefogismoreserious,otherwise,theyhavetostayhereforthenight.(这鬼天气,飞机太多,太挤了,这么多大型客机,得赶在大雾更严重前赶紧起飞,要不然,他们都得在这过一晚了……)”塔台一工作人员道,机场内的飞机大都等了许久,滑行道上停满了飞机,空管员指挥离场的班机沿着机场唯一的跑道滑行,指挥它们安全起飞离开。
卢雨所在的新加坡航空波音777大飞机,256名乘客和14名机组人员的驾驶舱内,三名经验丰富的机长、副机长和工程师也在等待着,机长说道:“Wemustbegettingclose.(快轮到我们的了)”。副机长答道:“Ihopeso.Iamreadyforthebeach.(我也希望,我都准备好去海滩了。)”,飞机准备起飞就绪,可他们进不了跑道滑行,因为一架阿联酋航空波音747挡在他们前面加油,虽然是件小事,可已经耽误了大半天,那就很烦人,必须等他们飞完才轮到新航。
机场内,一架由阿联酋航空公司承载的西班牙旅游团的包机,载满312名乘客和22名机组人员,他们已经等待了一个小时,客舱内的乘客很是焦急,他们都想早点离开,前往迪拜继续旅行。驾驶舱内,飞机长很是恼火,被困机场太久,如果不能尽早离开,他就会超过公司规定的飞行时限,会受到制裁,连接塔台,“Male,EK348.Wehavefinishedrefueling.Requestingclearanceforstartup.阿联酋航空348呼叫马累,加油完成,请求启动引擎。)”接到可以滑行的指令,终于开始飞行了。
新加坡航空飞机,驾驶舱内,副机长呼叫塔台,“SQ451,requestingstartclearance.(新加坡航空451呼叫,请求启动引擎。)”两架飞机和塔台使用同一频率通话,对方都能听见。
塔台回复:“SQ451,youareclearedtostart.(新航451,允许启动引擎。)”。机尾,卢雨听到了广播声:“尊敬的各位旅客,我很高兴通知大家我们终于可以上路了。”卢雨舒了口气,终于可以起飞了。
塔台再次发出通报,“SQ451,cleartaxiintotherunwayfollowingtheEK348.(新航451,允许跟随阿航348进入跑到滑行。)”
塔台想让两架飞机前后起飞,一前一后滑行,节省时间。新航跟着前面阿航客机在主跑道上反向滑行,并指示他们在3号滑行道处转弯离开主跑道,绕道阿航的后面,等待前面阿航客机飞离,再起飞。
塔台指挥着两架飞机滑行,连接阿航,“EK348,howmanytaxiwaysdidyoupass?(阿航348,你么过了多少个滑行道出口了?)”
阿航回复:“IthinkwejustpassedCharlie4now.(我们应该刚过了C4滑行道出口了。)”
“OK,Attheendoftherunwaymake180andreportreadyforATCclearance.(到跑到后头,180度调头,然后回报就绪,等待空管许可。)”塔台指挥……
“YouareclearedtothePapabeacon.Climbtoandmaintainflightlevel90,rightturnaftertakeoff.(允许飞往P信标台,爬升并保持飞行高度9千英尺,起飞后右转。)”
阿航副机长操着浓厚的西班牙口音英文说:“Weareattakingoff-.(我们正在起飞。)”,可是塔台人员却听成了“Weareattakeoff-.(我们在起飞点。)”,因此回答“OK....Standbyfortakeoff.Wewillcallyou!(好的,待命起飞,我们会通知你!)。却不料无线电讯的后半段正好被新航机长回报“Wearestilltaxiingdowntherunway!(我们还在跑道上滑行!)”的讯号给盖台,结果阿航的机组人员只听到塔台说的“OK”却没听到后半段的对话,只有不清的啸声。虽然阿航的机械工程师曾质疑过这是否是塔台方面已经授权起飞,但机长早已因好几个小时的延误而弄得非常焦躁,而忽略了其警告,无视塔台指令,启动开始起飞,滑行速度渐渐加快,接近200英里的速度冲向前方……
虽然两架飞机离得近,可在这样起着大雾的夜晚,看不清前方,新航客机不小心错过三号滑行道入口,正打算弯进四号滑行道前往起飞等候区的瞬间,副机长才突然注意到跑道远方有阿航客机的降落灯。他们以为那时阿航正在静止状态等候起飞,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降落灯正在晃动,EK348其实在奔驰状态。新航的副机长大声呼叫机长将飞机驶离主跑道,机长也立刻全速推进让飞机冲进跑道旁的草皮上,但毕竟为时已晚。
虽然另一头阿航的机长在见到前方横在跑道上的新航客机后,很尽力地让飞机侧翻爬升,起飞角度之大甚至让机尾在跑道地面上刮出一个3尺长的深沟,但仍然无法挽救大局。刚离地的EK348客机扫过新航客机的机身中段后继续爬升了100尺左右,失控坠落在100米外的地面上,爆炸焚毁。新航客机机舱顶部像被一把锋利的大刀给削平了,只剩下机头和冀尾,机身燃起了熊熊大火……
其实很多事故的发生,不是单一原因造成,里面包含着一连串的可变因素。有时候一些细节的忽视,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