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心里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公主心里所想?前世,她为了让秦默然的仕途更加畅顺,参加上流宴会,周旋在各色的夫人小姐之间,安平公主喜欢厉世子,猛女追冷郎,在贵族中可是家喻户晓的。
慕昭心里划过一抹了然,眸中闪过一抹慌张,急忙解释,“公主怎么会这般想?慕昭只来过王府两次,今日是第一次见世子,断断不会对世子有非分之想,而且,而且……”
安平公主愣了下,仍旧不敢有丝毫放松,她紧紧盯着慕昭逼问,“而且什么?”
慕昭眼神闪躲,脸色染上了一层胭脂色,声音越来越小,却是清楚无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和我是亲梅竹马,现在外出求学中,我答应要等他的,这一辈子我非他不嫁。”
大着胆子说完这句话后,慕昭脸色通红,羞涩不安的绞着帕子。
安平公主闻言,睁大眼睛看着面前不同于刚才的镇定淡然,此刻面前的女子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态,这样的模样是何等熟悉。
她和世子哥哥就是亲梅竹马,从小她就立誓要长大后嫁给世子,即使世子哥哥在外领兵打仗这么多年,她也一直等着他。
想到这里,她冰凉冷厉的脸色缓了缓,将手中的鞭子重新绑回了腰间,伸手拍了拍慕昭的肩膀:“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人说,好好坚持,我欣赏你。”
慕昭感激的看了安平公主一眼,随后垂下头看着地面,忽而想到什么,她眼中一亮。
“公主往这里直走,到王妃那里便可寻到世子了。”慕昭好心提醒,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很快消失不见,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安平公主心中一动,记起了今日来这的目的,既然弄清了这位‘情敌’的心思,她放心下来,没有再停留,转身朝着指的方向大步离去。
慕昭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安平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勾了勾嘴角,想到这位厉害的公主能让厉璟琛那坏痞吃瘪,她心情就大好。
她转身打算继续寻找出府的路,突然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慕大小姐,就由奴婢来领路吧。”
虽然才是今天认识的,但是慕昭却立刻辨出了这个声音是谁的,厉王妃的首席大丫鬟,侍琴,领她来王妃的人。
从侍琴嘴里知道,她离开后,厉王妃对厉璟琛发了好大的火,立刻派她来寻。
慕昭也不矫情,这段路她还摸不着方向,就任由侍琴继续领路。
出了王府后,周遭的空气立刻变得新鲜,慕昭心里舒服了点,由着王府派出的小轿将她送回了安阳侯府。
慕昭一回到云锦园,立刻有丫鬟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慕良叶,慕良叶原本因为慕昭入了厉王妃的眼嫉妒不已,现在没过多长时间,慕昭便回了府里,肯定是惹出了什么事情?
“你回去给我继续盯着,慕昭一有动向立刻过来汇报我。”慕良叶挥了挥手,命令。
绿衣丫鬟将手中的银裸子揣进怀中,眉眼间一片喜色,她进侯府多年,一直为四小姐做事,得到不少好处。比不上大小姐二小姐的地位高,四小姐却是个大方的主子。
忽而,她想到刚才急冲冲过来秀兰园,中途那一瞥而过的身影,心中有了几分的犹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怀中的银裸子贴着衣服放在她的胸口,让她心里生起了一股冲动,想要更多的银子。
“还愣住做什么?”慕良叶蹙了下眉头,催促,“赶紧下去给我好好守着,探探今日慕昭在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绿衣丫鬟抿了抿嘴,扫视了周围,小心翼翼道,“奴婢刚才来的途中看见侯爷身边领着一位公子,那背影很是熟悉,好像是……”
“是谁?”慕良叶问道。
“秦公子。”
慕良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紧紧盯着面前的丫鬟逼问,“哪个秦公子?”
“四小姐您说笑了,安阳侯府除了侯爷的得意学生秦默然,还能有哪位秦*****衣丫鬟恭顺的低着头,偷偷打量着主子的目光。
闻言,慕良叶脑海中闪过一抹芝兰玉树的身影,心中升起一抹激动。
“这位秦公子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大小姐好像很喜欢他,四小姐不妨利用这个做做文章。”绿衣丫鬟小声提醒。
慕良叶脸上的笑容倏地冷了下来,望着眼前谄媚的下人,她突然感觉有些心烦,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容我想想。”
云锦园,慕昭聚精会神的听着一旁雪莺的讲解,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列着铺子将投入的各种开支。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旁边放着纸墨笔砚。
秦云锦还在世的时候,闲来无事,会教导女儿认字写字,为了让女儿不孤单,她便从外买了几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做丫鬟。
柳绿和雪莺就是其中的两个,一个憨诚,一个机灵,和女儿相处的也好,秦云锦每逢给女儿讲课之时,便会让这两个人旁听。
所以此刻,雪莺遇到不好解释的,便动笔在纸上标了出来,慕昭认真的听着,时不时会提出自己的看法,两人相处地十分默契。
就在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站在门外把守的柳绿出声,“小姐,侯爷过来了。”
慕昭脸上的笑容一敛,将草纸递给雪莺,“拿好,就按你说的弄。”
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照的整个屋里亮堂堂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空气中跳动的细尘。
慕怀仁进来的时候,慕昭写着字,那青嫩的眉眼渐渐长开了,越发和他的夫人神似。他的心中一片柔软,轻轻踱步走到案前,看着女儿娟秀的字体,那一笔一划间,尽得夫人笔法的真传,女儿开始的启蒙夫子是他的锦儿,慕怀仁心中更加动容。
当慕昭落下最后一笔,抬起头,轻轻抿嘴笑道,“爹爹,昭儿这字写的可好?”
慕怀仁连忙点头,眉眼间一片欣慰,“甚好,甚好,和你娘亲写的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