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在她身边而已。”
“你留在她身边做什么!她不属于这里,早晚要离开的,你别想害她!”
“我不会害她!”
听小狼说“害”,灵姝激动的猛摇头。她历尽艰险,放弃了所有才换来在她身边守护的机会,她会帮她,怎么可能害她。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我还有不久便能修得人形,到时候,我会送她回到她原来的地方。”
小狼又看了灵姝一眼,见对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它哼了一声,跃上/床榻,“这段时间,我就先在这里住下了,你别妄想向她说出我的真实身份,毕竟这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她已经没了记忆,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太痛苦,还是不要记起的好。”
“我知道。”灵姝点点头,退出房间。
国师府。
“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按住玉白的手, 裳拿过她的包袱看了看,“怎么去了趟什么倾国阁,你回来就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收拾包袱,总觉得会马上离开帝都。”
“你什么时候还能掐会算了?” 裳笑喷,看着玉白严肃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虽然折颜进宫两天未归,你也不必忧心到如此吧?”
“ 裳,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玉白难得如此,握住 裳的手,她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就是总有种预感,我会离开帝都去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可能会改变一些人,一些事。”
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玉白的预感竟然没错。
就在她突发奇想收拾包袱的第二天,宫里面传来消息,太后突然染病。
太后浅语,正是青春年华,那是在宫中数年都不曾得过什么大病的。太医院里对太后的病例记载从来都是,身体欠安,体质微寒之类,所以这一次,太后突然的病倒,对整个太医院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措手不及。
试想怀瑾国所有大国手束手无策,急得皇帝差点下令斩杀所有太医。最后还是突然,并且自称是云芜族祭司的女子给太后开了一剂药。只是那药方奇特,药引竟指明远在天海盛开的天山雪莲。
即墨锦然不敢涉险毫无怀疑的用药,遂将那药方交给众太医仔细的严查。经过所有太医一致判断,结果便是那药方确实是救治患了奇病的太后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信一出,即墨锦然立刻下旨寻找雪莲给太后入药。
只不过这件事万不能有半点差错,皇帝和朝臣经过商议,决定请当今国师殷折颜亲自一行,去天海带回雪莲。
圣旨拟定之际,彼时,玉白正在房间里摆弄她的香檀。
这放入香檀的香料也是阿黛上一次留给她的,据说是有凝神安眠的功效。
玉白知道自从锦山之行, 裳虽然住在国师府,可心思却极重,小婢说, 裳已经三天未睡好了。玉白听到之后,便叫微步翻出这香料,按着阿黛留下来的方子亲自调制。
凌波进来的时候,玉白还趴在桌子上研究香饵,见状,凌波有些心疼了,“小姐,你弄了一整天了,过来喝杯蜂蜜水吧?”
伸了个懒腰,玉白活动了一下脖子,声音倦倦的,“我不累,那水等会儿再喝吧,天快黑了,我要赶紧弄好了给 裳送过去。”
“小姐疼郡主,可也要顾忌自己。”凌波摇摇头,捧着杯子走过来,将杯子递给玉白,她一副不喝不行的架势,玉白失笑,只得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个精光。
眼见凌波这才露出微笑,玉白心里一暖,倒也真没那么累了。
“小姐!小姐!出事啦!”
就在玉白刚又重新投入到调香中不多时,微步忽然呼喊着,从门外奔进来。
玉白正忙,遂头也没抬,道:“什么事这么慌?”
“我刚听宫里面传来消息,说太后病倒了!”
“咦?太后怎么会突然就病了?”玉白闻言,赶紧放下手中香料,招呼微步过来,“你快仔细的和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宫里面对这消息守得严的很,我也是撞见小八和小卦,见他们在给大人收拾行李,这才打听出来的。”
“为什么给殷折颜收拾行李?他是国师,又不是太后的什么人,难道要进宫侍疾不成?”
话说她虽只见过太后一面,却对太后有着莫名的好感,就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觉得太后特别的熟悉。可紧接着听到微步说,小八和小卦在给殷折颜收拾东西,她的注意力马上离开了太后,转到后者身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微步叹息着,她就只打听到这些。
玉白点点头,忽然就想起来什么,着急的站起身,“对了,太后患病的事情,我得赶快去告诉 裳,她是不是得回宫去了?”
她起身起的急了,失手打翻了的香檀也顾不上,抬步便往 裳房里跑,谁知刚出门就和来找她的 裳撞上。
“ 裳,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和你说。”
“你不用说了,刚才宫里派了人来,我要即刻回宫去了。”
“嗯,太后重病,你是该回去。”玉白嘟起嘴,不舍的拉住 裳的手,“才住没几天你就要走了,我给你调的香料还没送你呢。”
“那个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裳笑笑,拍拍玉白手背,“我这次回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再在一起,你记得万事顺其自然,还有和折颜好好地,别耍你的小脾气……”
“我才不会。”玉白抢白一句,推着 裳往外走,“你可真烦死了,还是快走吧。”
“你呀!” 裳无奈的笑,由玉白陪着出了国师府,门外宫里的马车已在等候。
看着 裳上了车,玉白又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那车影都看不见了,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才轻轻叹息。
回到房间,她看着虽然已经被凌波和微步收拾好的香料,仍止不住心情低落,那香料毁了,到底是送不成了。
躺在床上,玉白捂着心口,闷闷的发呆。
那预感从 裳走以后就更加强烈,似乎什么事情在向一个不可抑制的方向发展似的,心里藏着事,晚饭她也没怎么吃。
所以到了半夜,她便饿的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抵不住,准备偷偷去厨房弄点吃的。
拿过床头的单衣披着,她手里拿了一盏小烛,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
谁知刚打开门,她便被月光下那个负手而立的青衣男子吓了一跳。
“殷折颜!你吓死我了!”
几步窜到他跟前,她咬牙切齿的抬头瞪着他,却见对方似乎出了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夜空。
“喂!你干嘛!进宫那么久没消息,回来不说一声也就算了,还跑到我门口发呆?”见他不理自己,她有点生气,语气也恶劣起来。
“戚玉白,你很聒噪。”他蹙眉,不悦的转头看向她。
玉白撇嘴,哼了一声,道:“嫌我聒噪是吧,我走就是。”话落,她抬脚就走,但没走两步,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
“干嘛!”玉白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却偷偷低头去看拉住自己的手,有些心悸。
“我来告诉你,我要出门了。”低低沉沉的的男声来自身后的人,玉白一滞,身体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转身。
“你去哪里?”
明早,他就要出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去见戚青画的路上忽然间来了她这里,他自己都被突然的决定弄得不知所措。
太后染病,寻雪莲都不过是个幌子,即墨锦然是想支开他。
看来,即墨锦然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者是那个云芜族的祭司带来了什么关于他的消息。
只是这样突然的决定,即墨锦然以为可以改变什么吗?
其实,他要做的事情,早已按照他的预想一步一步在发生了,只是这中间唯一的变故,就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她竟然是他守护星旁的那颗星辰,她竟然会牵扯到自己的命运。
刚才他在这里站了很久,竟见夜空星象有了变化。这次寻雪莲之行,似乎还有莫测,他要走的这条路绝不可能容易,而这一刻,他竟想带上她,以防她留下来有什么不妥。
这不是疯了吗?殷折颜,看来真的要疯了。
在所有事情失控之前,或许他应该杀了她,没有她,一切会不会变好?
真是的!她就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喜欢发呆的!眼见殷折颜不回话,眸光闪烁,玉白耐心告罄,伸手在他眼前一挥,“喂!回神吧!话说殷折颜,你怎么了?这些天在宫里吃得不好睡得不好吗?”
他想杀她,她却关心他在宫中吃住?戚玉白,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在心里狠狠的想把戚玉白碎尸万段了,殷折颜一把握住她不停挥动的手腕,神情淡漠,“戚玉白,你就只关心这些吗?”
“我还想知道太后为什么会突然染病,你说走,要走去哪儿?”
“具体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至于我的行踪,当然不能告诉你。”
“你!殷折颜,你哪里来的啊!这么不可爱!”玉白真是要被他气死,整个人快要炸掉了!使劲儿挣开他握住自己的手,“随便你!大晚上就是来惹我生气的是不是!”
玉白吼完,不再理他,气呼呼返回房间,还将门“砰!”的一声狠狠关上。
这下子好了,不用吃东西了,气都气饱了!
戚青画轻轻打了个哈欠,又往窗外看了看。他还没有来。是宫中又出了什么事将他绊住了吗?
早些时候,他突然命小八和小卦送来消息,说入夜的时候要来她这里。她奇怪他为什么要入夜来,也担心他进宫的这些天是否有什么变故,一刻不敢有差,她听了消息便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里,如今,夜过三更,他却还没来。
肩上多了一袭披风,戚青画微微侧身,便见是自小就跟着她的小婢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