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念。”上官贤礼貌地说道。
上官贤说完,房间内又是一片寂静。嫣儿心里想到,该找些什么话来说呢?说这屋子摆设,这是人家房间,些许不妥。那谈园子陈列,这似乎话题扯得太远,那总不能谈人生谈理想吧?理想?嫣儿心里灵光一现。好像是可以谈谈理想。
“早闻公子琴箫一绝,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嫣儿笑着说道,可说出口总感觉有些距离感。
上官贤听了有些许的始料未及,两人之间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未开口说话,没想到姑娘家一开口,还是这种客套话,却也落了俗气。“柳姑娘过奖了,只不过在闲暇是略有研究而已。”上官贤说道。
“上官公子这只是略有研究的话,那京城之内恐无人敢说自己擅长音律了。”嫣儿笑笑,回了上官贤的话。可这话一出口,嫣儿就有打死自己的冲动,这话给的别人没法接啊!
上官贤笑笑,接着说,“昔先皇之兰妃一曲兰陵殇俘获先皇之真心,而今朝汀公主年龄虽小,此曲亦也练得炉火纯青,此二人皆擅长音律之辈。上官贤比及这两位,可当真不敢自夸。”上官贤这话当真是抽着嫣儿的耳光打,还是赤裸裸的打。
嫣儿一听这话,这上官公子是和自己在这个话题上杠上了,嫣儿想了想,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知公子可否听说以音辨人,公子箫声清脆悠扬,所过之处皆成自然之景,似大家之作。而兰陵殇之曲太过悲怆,非有阅历之人不可轻易吹奏,而公子方才所说的今朝汀公主芳龄未及十八,怎可说她已炉火纯青呢?”
上官贤听着嫣儿的讲话,想起了自己在一次宴会上无意中听见了汀公主作此曲,曲调转圜平和,他人一听可谓大师之作,可自己一听总觉得缺了什么,仔细找毛病,却又未发现什么不妥。如今听见了嫣儿这么一说,便明白了过来。
“姑娘果真善言。”上官贤看了看嫣儿,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兴趣便越浓厚了,说道,“下月十五,水月坊可否有幸请姑娘赏脸来?”
嫣儿听到了这话,心想着这意思是上官公子要约自己啊,嫣儿出于女子之间的矜持,嫣点点头,说道:“嗯,家父若答应的话,小女子一定前去。”
两人相视一笑,又接着聊了聊一些自己喜欢的乐曲,说实话,嫣儿知道的还真不多,要不是平时有注意一点,要不然现在就什么话也接不上了。两人相谈甚欢,时间正在悄悄的溜着。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玲儿本是想出来打盆水的,可是发现这上官府太大了,出来就给绕晕了,自己问了几个家丁丫鬟的,都说不认识自己家小姐,便也就离开了。
吃过午宴,众人也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玲儿看着离开的众人,想着距离杨管家来接小姐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了,心里着急,可眼下一点办法都没有。
“呀!”玲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可以去找晗若郡主。”玲儿说道,想着便跑去找了晗若,幸好晗若未曾离开,玲儿不多时就看见了,连忙跑了过去。
“参加,参见晗若郡主。”玲儿现行了一个礼,气喘吁吁地说道,“请郡主一定,一定要帮忙找一下,我家小姐。”
晗若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丫鬟,好像是自己刚结识的嫣儿的贴身丫鬟。扶起了丫鬟,说道:“有什么话你慢慢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嗯嗯,多谢郡主。”玲儿缓了口气说道,“就是我和我家小姐走散了,现在找不到她人,府里又快来人接了,怎么办呢?”玲儿越说越急。
“你别急。”晗若先对玲儿说,又转过身去对自己的丫鬟说:“你去给叔母说一下,让她派人打听一下。”
上官夫人一听这事,自己的府上怎么人还给走丢了呢?便马上叫了几个下人来打听了一些情况,一问才知道啊,原来是自己的儿子把人安排进了自己的房间。可这事是真是假还要自己去看过才知道啊。
“你别急,你家小姐在府上,肯定丢不了。”上官夫人对玲儿说道,可心里啊却始终在想着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把人往自己的屋里带呢,这姑娘家的清誉可不好维持的啊。又转念一想,也不就是大不了的事吗?最多把人给娶过来,聘礼还能少了啊?想着想着,上官夫人居然笑了,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胭脂,走,我们去贤儿那边看看。”
说着众人便动身往上官贤的房间那边走去。
上官贤和嫣儿二人相交甚欢,嫣儿性格本就无女子太多的做作,愿意展现本我。上官贤看似心高气傲,不食人烟,实则是自己不太愿意多在自己不熟悉的人面前过多表现,加之自己家世,容貌与才华方面的出众,难免遭心怀叵测之人的妒忌。两人一起交谈,所见所闻深有同感,各自由心底而生出相见恨晚之情。
“嫣儿姑娘果真性情中人。”上官贤在刚刚听见嫣儿对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理解之后,不由得心生敬佩。
“上官公子别取笑我了。”嫣儿接着说道。“本子期与伯牙知音难求,子期在世,深谙伯牙琴音之意,子期离世,伯牙却摔琴绝弦,实乃下乘之选。”嫣儿说着自己对这对知音的见解。
上官贤听后,连连点头。想到这茫茫人海,相遇已属不易,难再求一知己之人。若有求之,必当好好相惜,若遇有不测之风,理应也不忘初心,方的始终,才属明智之举。今听嫣儿这席话,似有同感,竟不自觉地笑起来了。
嫣儿看着傻笑的上官贤,面若桃花,他的脸精致到无可挑剔,自己也跟着傻笑。“咕——”奈何这时候煞风景的肚子想了一声,嫣儿顿时尴尬了,刚刚氛围那么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但是又想到自己只有早上喝了几口粥,到现在也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只好傻笑道:“那个,公子见笑了,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