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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左手的较量

父亲和我都是左撇子。作为左撇子的我们,或许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对图像有着很强的记忆力和过人的分析能力。

小时候父亲就是真理。所以他仅有小学水平的知识,却说的头头是道。每次吃饭时,他都将周围的人和事说的如同真理一样充满教育意义。

小时候常听他讲过很多真善美的感动的实例,教育我如何去做一位好人。他总通过许多人放弃学业,走向失败的事,给我分析原因。父亲喜欢喝酒,每顿饭都会喝一两碗酒,都会对我和弟弟妹妹讲起许多激励的话。有时候他还说起自己的遗憾,所以他要不是因为被老师同学们怀疑偷了课钟,因此而和老师们打架才辍学了,不然就不会有这样的生活……最后课钟找到了,怀疑被呈清了,但是已经失去了学习的机会,这成了他一生的遗憾。因此,在他真理的话的教育了,我做得还算好,认清了应该如何做一个好人,如何作为一位好学生。每次考的不算好时,他就举他听过的事教育我。他说邻村有一位小孩考的不好,他父亲生气地对他说,养猪可以卖钱,养他有什么用,不能有一点出息,反而浪费钱……因此我感到很内疚,便有了动力。他说过很多后来成功的人小时候没有他聪明,要不是自己因为那件事的影响,或许自己就比他们好的多!因此,在我的印象中,我对父亲充满了敬意和崇拜,佩服,甚至感到很自豪。

然而受教育后,渐渐发现父亲的话并非是真理,觉得自己才是真理的解释者。因此常与父亲争辩着。有时候觉得父亲说的很多例子用自己生活的经验毫无关系的强加联系,虽然说的通,但是有点曲解的意思。说的很多都是从表面去理解,没有科学的认知。因此我经常和他大吵,辩论起来。他再次说起他因为被不理解而放弃学业时,我反而觉得他很笨,不懂得容忍,虽然很生气,但缺少明智,说的他无语。他说别人以前不比自己聪明,却能成功时,我便反驳他,说人家后来经过努力便成功了等等原因。

然而因为我知识的局限,我也在他面前表现了许多幼稚。学初二生物后,我便建议他多吃豆类,蛋白质多。学了红细胞那章时,我又建议他炒菜多加点醋,可以补铁,防止贫血。学了初三化学后,每次吃饭是将他多吃豆腐,对他说豆腐含铁元素,又有很多多肽类小分子。学了维生素时,又叫他多吃蔬菜,还对他说了各类维生素的好处,有时候老师说吃鱼可以补锌,可以让人聪明,我又建议他多吃鱼……回想起来,其实吃什么都有自己的好处,自己却因此做了许多幼稚。

至今还是老和父亲争辩着。每次涉及原则上,真理性,迷信与科学类争论,我们都吵了起来。他喜欢打奖,我给他举了许多关于概率的问题,叫他不要打奖,他却执意不听,还说那些科学家,数学家他们没用,也不一定懂得彩版书中的奥妙。明明没有规律的随机数,他硬不信。说我们不懂。有时候我还生气的对他说,如果每个彩版上找不到0~9的十个数字的出现,我把彩版吃了。不过我还是让他打私彩,毕竟这样他才能和许多工人或朋友有共同聊天的话题,不会感到寂寞。

有时候我用学的知识和他辩论时,他却瞧不起知识,说那些没用,甚至说他们不懂乱编的,我很生气的说,既然不信我,那干嘛让我读书,还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没用。他沉默了。

就这样我成了家里的真理,每次他们为搞迷信的禁忌,我都骂他们,认为他们白白浪费了钱,耽误了时间。比如安床,建房,甚至祭祀,我都用科学教育他们。就大伯因病去世那天,全家人都在说今天初一,很不吉利,还说我大伯良心毒,竟然选择这日子去世。我骂了他们,说了一大堆道理,为大伯呈清。他们才不说什么了。有时候父亲生气的说我不懂,又被我骂了。而且还把“走七”的插的桃枝拔了,骂了他们一顿。可是我不在家时,他们又重复着迷信。

唯一遗憾的是高考前一天。母亲叫我把考号,试室号告诉她,她去听信巫婆的话,巫婆对她说,这样一定上一本!因为我怕输了她们会怪,我竟然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告诉了她。最后我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我才考了二本B线,认证了迷信的不准确,他们也如我所愿没有过多的责怪。但是于我来说,却做了一件违背科学的事,和一直反对他们的立场发生了动摇,证明了我说的科学性的话的错误。这让我一直后悔着,比成绩的失败更遗憾。

原来我不是真理,父亲也不是真理,而我们却因为真理做了许多较量。虽然我与父亲都没有因此而记恨对方,反而觉得这都是爱的较量。互相理解,又互相为自己所谓的真理而执着,争论着。这便是左手的较量,左撇子的较量,左撇子心中一种不服输的斗争。

这让我懂得,一个人拥有很强的思维能力,如果没有丰富的知识基础,那么他所一直认为的真理,认为对的想法,也只不过是片面的论据,只是从表面上把不相关的例子强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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