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是台风的高发期,台风来临时天气是干燥炎热的。
日暮下坠,天空程现彩霞斑斓的壮观景致,预设着明天又是一天的酷暑。
最近婆桥城的气温都是在36到37度之间徘徊,人类体温的极限被面临挑战,焦躁的天气急需一场宣泄。这个台风来得及时了。
作为LC区确实许多东西已经承受不起风雨的洗礼了。不知在这场台风中,又要耗费多少人力与物资。
在萧樰有限的记忆里,也就在她八岁那年。
她记得那年夏天她最爱吃菠萝棒,两毛钱一大支,即冰凉又消暑。
买一支可以吃很久。那时妈妈经常坐在巷口的榕树下跟外公一起煮茶下棋,也时长在那里设架作画,一画便是一天。
而她就会静静的坐在妈妈旁边,吃着消暑的冰棒,偶尔给妈妈当当小模特。
那时妈妈的病情控制的很好。每月都有按时治疗吃药,身体的情况也逐渐的好转。但是尽管如此,祖父偶尔还会抱怨,他见不得他唯一的女儿如此劳心劳累。
即使在白洁看来是最简单的艺术创作。
那场暴风雨来得很突然。就在白洁收拾画架带着萧樰回到家中的那几分钟。
进来的那个人是隔壁的文伯,他全身被雨淋得湿透,拖鞋只剩了一只,一脸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
“洁娘子,快着跟我来,你父亲出事了。”他气还没喘匀拉着白洁便冲入雨中。
那抹白色的背影在冷风雨中是那么的醒目,又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冷风呼啸在这个夏季最炎热的天气中,给人一种冰寒缠身的错觉。屋檐还垂挂着雨珠,被雨针打落后又凝成新的雨珠,好似屋檐结了一层冰一样。
萧樰呆愣的站在堂屋台阶口,手中是一方毛巾。她握住拳头又松开,松开的瞬间,又有力的握住。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当年,她跟妈妈淋着小雨回到家,她望着妈妈因为了给自己挡雨而湿了半截的头发,默默转身去拿了毛巾。
来时耳中只听得见风中夹杂着说话与脚步声,而眼中,则是那个白色的身影。
那一天,外公走了,被巷口那老化的榕树树枝砸中,当场身亡。
文伯说,外公撑伞从那经过,打算接妈妈跟那个时候才八岁的我回家。可是我们回家了,外公却再也回不到在那个风雨中还算温暖的家了。
“哎呀,今年这一号台风太强大了,巷口的榕树都被风刮歪了。”花奶奶在台阶处脱下蓑衣摘下斗笠放在廊下嚷嚷说到。
外面的风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都快把声音盖过去了。蓑衣斗笠在她身上似乎都起不了作用,她还是被雨淋湿了。
萧樰连忙拿着毛巾为她擦掉脸上的雨水。
“奶奶,雨那么大怎么还跑出去呢?我都快担心死了。”她自动忽略那个被风刮歪的树,只要奶奶安安全全的,那就都好了。
“刚你文伯来敲门,挨家挨户的通知,我就出去了。现在这湖隆镇不比当年了,最老的房子老树都上百年了,得防着点呢。”巷口那棵树摇摇欲坠,一不小心很容易伤到人的。
巷口那颗树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在那一年被风刮倒后,村长又叫人把它扶正,架着竹竿固定。这些年没再倒过,长势倒是愈来愈好。没想到终究是根基不行,一来大风便摇摇欲坠。
这倒不如挖了,干净。
花奶奶心有余悸得很。因为她也记起了当年在湖隆镇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
顿时堂屋内陷入沉寂,呆愣了片刻,花奶奶最先反应过来。
“我去煮点姜茶,你待会也喝一些。这台风天怪冷的,多防范一点没有错的。”老人家抬脚就准备往厨房走。
“奶奶。”
花环转身看着她。
“怎么了?孩子?”
……
沉默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萧樰渐渐松了心中那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刚刚淋到雨了,先去洗漱吧,我来熬汤。”
“哎。”
花环没再坚持,笑着转身回了房间。
萧樰明白,这辈子,很多东西注定遗忘不掉。
她没觉得多遗憾,可能有时候会很痛苦。但是那又如何?
这已经是过去,是无法改变的过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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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把院子池塘中的水吹起缱绻的涟漪,荷叶在水中荡漾。灯笼在檐下摇晃,珠帘也有序的敲打着。
整个世界都那么动听好似一场盛大又缤纷的音乐会。
萧樰静静的趴在窗口,已经凌晨,她却了无睡意。台风已经登录了,正面袭击了另一个城市,堪堪与桥婆城打了一个擦边球,真是可幸可叹。
可幸,因为它没有正面来袭把桥婆城陷入困境。可叹,桥婆城不再是一个年轻立壮的小伙子,它已经双脚步入期颐了,桥婆城是,白园小筑也是。它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洗礼,太多的磨练。
虽然是擦边球,但是风力不容小觑。白园多少都受到一些影响。
房屋部分倒不是太严重,主要是园中的花草树木还有奶奶的菜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明天有事可忙了。
恩,不知尨尨那边怎么样了。
萧樰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坐下。
吹灯,平躺,闭眼。
喧嚣过后,风好像被吸走一样,整个世界静的出奇,只有屋前翠竹的影子还在不停的摆动,还有恐惧,还在颤抖。
这个夜,萧樰睡得并不安稳。体内有一股热气,迫使她将薄毯推得远远的。后半夜时又被冷醒,全身的虚汗,口里发干。她却置之不理,任性的像个小孩一样把自己裹得像条蠕虫一般,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八点十分
花奶奶敲响了萧樰的房门,萧樰拖着沉重的身体开门,她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她也感觉到她似乎生病了?
花奶奶一眼就明了,眼中即怜惜又带着怒气。
“你这孩子,昨夜是不是踢被子了呀?”她搀着她的手,触摸到异常的体温。赶紧把她推上床,又给加了床被子。
萧樰此时难受极了,躺着也不安分的哼哼唧唧。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弱,早知她就不在半夜开窗傻傻的吹风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难受。我去给你拿温度计量一下,乖乖躺着啊。”看着奶奶这一大把年纪还得这么照顾自己,萧樰觉得好愧疚。
她不应该这么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