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蓦地只听一阵恐怖的破空裂响,所有人都一时惊呆,袁术吓得惨叫一声,眼看着飞刀快速射来,那来势之盛,仿佛能把天穹都给刺穿一个窟窿。
“袁公路,你命至此也!”典韦纵声怒吼,身后那正浑身迸射黑色雷霆的绝恶犼兽相势,更做出了咆哮之状,凶恶绝伦。
在那么一瞬间,袁术甚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有我纪灵在此,谁敢伤我家主公一根汗毛!”就在此时,蓦地一声怒喝,人丛之内猛地冲出了一员长得威严,留着虎须,虎目正瞪的大将。
眼见他猝地从后冲出,窜到了袁术面前,拧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全力涌动,浑身肌肉瞬间暴涨,盛势劈出。
就在他三尖两刃刀骤劈刹那,一面狰狞凶煞的红魔相势,更是盛放而起。
嘭!
一道震耳欲聋的暴响遽然震荡。两柄兵器接触刹那,那柄大刀先是赫然裂开,而那大将猛地也往后一退,眼看就要撞上袁术。只不过袁术早已吓得心寒,那大将还未撞来,便吓得自己摔倒在地。还好这时,有两个将士快步赶出,扶住了正退的大将。
袁术这下定眼再望,赫然正见,那救了自己的将士,正是前不久犯了大过,被他贬为牙门将的纪灵。
而又因纪灵身上伤势尚未痊愈,袁术也还是怀恨在心,因此并无调他前往前线,而是在后营负责看守辎重。
“纪灵!快替我杀了那典恶来!”不过纪灵毕竟还是袁术最为倚重的大将,这下见到了他,袁术不禁心头大震,扯声吼道。而一干将士、兵众见了纪灵,也是瞬间士气爆发,纷纷振喝起来,杀气冲天。
“哦!此人正是那袁术麾下三尖刀之首纪灵?难怪有如此高的声威,若是适才他在前营指挥,恐怕我还杀不进去!”典韦恶目神色一凝,投向纪灵的目光,不由露出几分敬佩之色。这时,纪灵也推开身边将士,跨出一步,双眸尽是怒火,扯声喝道:“典恶来!你竟敢肆意来闯我军重地,不把命留在这里,休想善了!”
“哈哈哈!老子适才一不小心就几乎杀了你家主公,纪灵你休说大话,老子也是倦了,明日再来与你一分高下!”典韦似乎也无心继续闯营,蓦地一拨马,此时前营的兵众已汹涌扑上,几个将士见有纪灵在场,更是加速指挥兵士杀来。
“截住那典恶来,前后夹攻!把他围在垓心!如此一来,就算他是恶来再生,我等同样能把他碎尸万段!”纪灵在场,瞬间袁术的部署,仿佛就变了一个样,无论是战意、士气甚至是灵活性都有明显的增强。随着纪灵喝声一起,前后两方人马瞬即如同洪潮一般奔涌而出。
其气势杀声之烈,此下就连典韦也不由赫然色变。
“不好!看来这回真是托大了!”典韦心头一凛,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前营处蓦然又起杀声,只听有人在喊,敌军大都督曹仁正率一队精锐前来冲袭。典韦一听,不由大喜过望,连忙拨马冲前,倏地扎入人丛之内。
另一边,正见曹仁一手提盾一手舞一长斧,飞奔突杀。在他左右,正是典虎所领的虎豹骑,各个都是彪悍凶猛,随着曹仁在两边冲杀,一路下去,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就这一阵间,竟把前营袁术部署好不容易整顿起来的阵型,又是溃散起来。
正往追杀的纪灵,见是不妙,连忙加速奔杀而上。哪知典韦坐下爪黄飞电实在太过强壮,犹如一头虎熊一般,一路不知撞翻了多少兵士,兼之其主人典韦更是恶煞绝伦,这一对组合,可谓是天作之合,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兀地,眼见典韦倏然杀到了曹仁那队人马里面,曹仁等人一迎住典韦,便也不再恋战,立刻复回拼命杀出。纪灵急引兵扑上,可此时军中正乱,哪里能追得上,待纪灵赶到营外时,曹仁一干人等,早就离去了,而在这一来回闯突之间,曹军竟只死了两个虎豹骑的兵士。至于袁术军,死了六、七十兵士,其中jiang士十数名,更令纪灵难以接受的,若非他及时赶到,袁术还几乎被那典韦给杀了!
耻辱,就算被张绣擒下,纪灵也没赶到有眼下这般耻辱,这典韦可是在藐视着他整支淮南大军,那嚣张的气焰,甚至似乎还把他的主公袁术项上首级,当做了囊中之物,随时都可以摘取!
“典恶来,今日之耻,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要你十倍奉还!”纪灵拽紧了拳头,暗暗呐道。
当日,袁术急召麾下一干文武,受到了如此耻辱的他,自是大发雷霆,除了救主有功的纪灵外,其余人全都被袁术严厉喝叱,就连袁遗也被袁术以料敌不周的理由,骂得狗血淋头。
至于纪灵,袁术倒表现出大度的一面,以大战在即,军中正需用人,以及纪灵救主有功等等理由,将纪灵调回了原先职位。对此,军中一干文武也不嫉妒,反而为之振奋。
另一边,曹仁回到营中之后,诸将早已听得今日典韦闯袁术营地,并且几乎见袁术诛杀之事,无不兴高采烈地前来迎接,军中上下也齐呼典韦之名,可谓是士气高涨。
到了夜里,此时曹仁正召诸将议事,诸将都是亢奋,言经过今日一事,袁术军必然士气低落,而军中又有恶侯这一强援,正是大举进攻,一举击破袁术的时候。
不过曹仁听了,却是显得较为冷淡。
“彼军虽是士气受挫,但今日我见那纪灵一出,其军中上下都受到极大鼓舞,此下却还未是进攻之时。而且,那张勋、桥蕤迟迟不见,就不知是不是在暗中寻机,但若我军轻出之时,遭到其大军袭击,必败无疑!”曹仁此言一出,诸将自是无不变色,不少恍然醒悟的人,都露出惊骇之色。
就在这时,蓦然帐外一道喊声响起,说有安阳的消息传来。曹仁顿是精神一震,猛地站起,急召而入。须臾,一满脸喜色,风尘仆仆,浑身还有着血迹的驿将急急冲入,见到曹仁,便就立马跪下,话还未说出,自己倒是先激动起来,急道:“大喜!大喜啊!大都督,在安阳一役,简直就是神迹!孙家军只以数千之众,不但大破张、桥两人近数万大军,而且更把安阳给取下来了!”
此言一出,真可谓是语惊四座,霎时间所有人全都听得勃然色变,就连素来处事稳若泰山的曹仁,也失声惊呼起来。
却说,就在半月之前。安阳城外东面的一处营地,正是孙家军扎据之地。
说来,当时孙策在不久前得到曹仁的号令。曹仁告诉孙策,让他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抵住张勋、桥蕤的援兵,以争取时间。若能争取五日以上,算小功一件,若能抵之十日,可谓是立以大功,将来必为孙策在曹操那里争取功绩!
孙策得令后,遂与其义弟周瑜还有一干将领商议。也不知周瑜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疯了,竟教孙策以退为进,来个反客为主,主动出击,趁桥蕤新败不久,杀往安阳,来个出其不意,让彼军措手不及。
周瑜的计策一出,程、黄、韩等将全都吓得变色,就连素来以勇烈著称的黄、韩两人,都觉得此举欠缺考量。程普更是以为此举无疑自投罗网,荒谬至极,极力反对。孰不知孙策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力排众议,依从了周瑜的计策,果真引兵,并且火速杀往安阳。
数日之后,孙策军来到安阳城外,果然在安阳城内的桥蕤听之,又是大惊又是忿怒,却又因前番受挫,认为此大有可能是孙家军的奸计,不敢轻出,直到听闻孙家军已用前番所得俘虏,迅速扎定营帐时,才是后悔莫及。
正好,此时张勋率部来到了安阳城。有了大量骑众的桥蕤,胆气大壮,遂与张勋商议,明日集合大军,以骑众闯营,大军压上,大破孙家军。而张勋也认为孙家军太过嚣张,有意挫其锐气,自是与桥蕤一拍即合。
此时,在孙策的大帐内,却是一片死寂无声。程、黄、韩等人都是面色极其难看,由其是他们听说张勋率近六千骑众来到了安阳城时。
“呵呵,大战在即,诸位将军似乎却是战意不高,心中有怨,若是如此下去,恐怕敌军未到,我军便不攻自破!”只见俊朗潇洒的周瑜,一身火红锦袍,一头乌黑发丝用一根红绳乍起,颇有几分桀骜不驯味道的他,却又因长得实在太过俊美,教人难以厌恶。
“哼!如今那桥蕤得到张勋近六千余骑众,兼之他在安阳已屯兵数万,凭我军不过数千兵力,如何抵挡!?就怕那桥蕤、张勋明日就来闯营!”程普目光一厉,扯声喝道。
韩当一听,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大声喊道:“我一介粗人,倒也知道此举乃以卵击石,可却有人,教唆主公,这下倒好,我看如今如何收场!”
“主公,当年先主创业不易,如今就只剩下这些部署。还望主公以孙家大业为重,立即撤军,以保兵力。”黄盖旋即也起,凝声而道。
孙策闻言,却是笑着摇头。程、黄、韩三人见了,不由又是变色,急要劝时。
忽然,周瑜笑道:“三位将军历奉孙家二主,可谓是孙家重臣。只不过如今孙家大不如前,三位将军丧失斗志也是情有可原。我即被义兄授以军师之职,治理军度,自不敢有所怠慢。我看三位将军已丧当年斗志,还不如趁早卸甲回乡,否则三位将军屡屡动摇我孙家军的军心,我这做军师的,若不治理,实在有失本分。遣散金我倒以准备好了,若是三位将军无意再为孙家效力,我随时都欢迎三位将军离开。”
只见周瑜满脸笑容,但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程、黄、韩三人听得全都面红耳赤,韩当更是咬牙切齿,忍着一直不发作。就在周瑜话音一落。
韩当忍无可忍,一翻几子,猛就冲出,满脸凶恶地扯声吼道:“你这妖人,竟敢离间我等兄弟三人与主公的关系!我这就撕了你!”
只不过,就在韩当冲出的刹那,孙策一对霸王目瞬间暴射出两道精光,怒吼一声。
“住手!”
同时,黄盖也猝地冲出,一把抱住了暴跳如雷的韩当,韩当嘶声大骂,震得整个营帐都在摇晃起来,另外席位上的将士无不变色,都不敢做声。
“主公,韩义公屡屡藐视军纪,更对我加以诬蔑,若再留在军中,只会是个毒瘤。”这时,周瑜忽然向孙策拱手一拜,沉声而道。
“公瑾,真的连一丁点旧情都不可以留吗?”
“所谓无规不成方圆,倘若人人如此,我如何治理调度三军?若主公嫌我无情,还请主公另寻高贤吧。”周瑜这时倒是显得无比严肃,孙策听了,不由是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