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手下留情!”刘备在后看得眼切,连忙大喊。孰不知关羽刀式已起,而那单经更不是赵云,这下抵挡不及,须臾刀劈人开,被关羽一刀劈开两半。
身为军中统将之一的单经,竟在一合之内,便被关羽一刀砍死,其中的冲击力,对于单经的部署来说,简直无法想象。瞬间单经的部署全都吓得变色,冲在前头的人更吓得纷纷止步。
另一边,张飞也策马杀向范飞,而范飞正刚见单经被关羽一刀砍死,胆气已泄,又见张飞凶神恶煞的样子,哪敢应战,连忙拔马就逃。
与此同时,蓦然阵阵杀声从后迭起,刘备心头一紧,不由急是望去,正见刚是撤去的袁绍军,竟然有好几部火速复回,其中正看见袁绍引张颌、鞠义等将士策马火速奔飞。
袁绍见了刘备,语气里还充满了浓浓的关切之意喊道:“玄德兄弟,我早说那公孙瓒心胸狭窄,你才能远胜于他,他难以容得下你!你看,这不,他便对你狠下死手了!诸将听令,刘备虽与我为敌,但他却是忠义之士,只不过遭人诈骗,我将他视为兄弟,务必要救下他的性命!”
孰不知就在袁绍发下号令时,他眼中尽是阴险的凶光,原来他早前早有命令,让诸将待会务必杀了刘备,早除这一心腹之患。这下却是故意让刘备放松警惕,最好就是让刘备主动投往过来,到时他的麾下就会一齐发作,将刘备乱刀砍成肉酱!
这就是袁绍,但有机会被他抓住,他就如一条毒蛇一般,咬住不放,直至吞下他口中的猎物!
话说袁绍此言一出,如今已看出袁绍用心之歹毒的刘备,不但没有半分欣喜,更是气得委屈不已,正想怒叱,这下关羽却是赶回,急喝道:“大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先是撤去再说,否则只怕那袁绍待会扑上,我等还会遭到两方夹击!”
刘备听关羽这一提醒,不由打了个寒战,但心头有屈难伸,实在痛苦极了,不禁悲声喊道:“我屈呐!”
“大哥莫多废话了,袁绍都快要杀上来了!”这时,张飞也引兵赶了过来。刘备一震神色,连忙喊撤。于是,刘、关、张兄弟三人引着部署全都望右边的树林急冲过去。
“该死!看来这刘大耳看出我的计策,那关、张极是厉害,这下让他逃去,怕日后想要再对付他就难了!”袁绍见得刘备猝是望右边逃开,眼看快要到嘴的鸭子飞了,自是大怒。
这时,后面一员将领急是奔马赶来喊起:“主公不必多虑,属下愿引轻骑前往追袭!”
袁绍闻言,快往一看,正是麾下猛将王治,不由面色一震,连忙下令,派其追袭。王治听了,自是大喜,慨然喝令后,速便引数百轻骑转往追袭。
另一边,话说单经被斩,冲出营外的幽州军此下正乱,可谁料袁绍忽然引骑兵来袭,一干将士自是阵脚大乱。而在营内的公孙瓒得知,也是慌乱不已,急教大将田楷集聚兵马,迎击袁绍来袭的骑兵。
眼看夜色渐渐来临,这时袁绍的数千骑部却赫然杀到了幽州军的营前,张颌、鞠义两员猛将在前开路,一路急冲猛zhuang,杀得营前幽州军一片混乱。范方胆怯,见局势不妙,连忙拔马逃去,因此一干部署无人指挥。
“鼠辈休逃!”张颌正见范方,却也最是痛恨临阵退缩的鼠辈,大喝一声,率先纵马杀出人丛,追往范方。范方只觉背后一股杀气赫然涌来,急回过头时,张颌奔马杀至,背后还显现出一面恐怖的梼杌凶兽相势,拨枪一刺,正中范方面门。范方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张颌刺翻落马。
在后赶往的河北部署见状,无不振奋,士气高涨。张颌旋即奔入营内,袁绍也急喝诸部突杀,于是数千骑众霍地冲开乱军,随着张颌一齐冲开了鹿角,扑入了幽州军的营地里。而此时幽州军还未整顿完毕,张颌率先在前冲杀,一阵后鞠义也是赶上,两人都是骁勇绝伦,奋进猛突,数千骑兵在后跟着厮杀,兼之又是夜黑,自是把方寸大乱的幽州军杀得节节败退。
正见数千河北骑众,一直从前营杀到中军,幸好此时临危不乱的田楷已整顿好部署,教步兵往两翼杀去截住。田楷这一调拨,却是受到了神奇的效果,骑兵两翼素来薄弱,这下步兵一是杀上,顿是把袁绍的骑兵截开了两半!
“哈哈哈哈!好,很好!田吴合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回倒轮到我幽州军力挽狂澜,反败为胜了!只要杀了袁绍,一切牺牲都是值得了!”在中军指挥大阵中,公孙瓒欣喜若狂。原来适才公孙瓒早就阵脚大乱,有意急撤。却是田楷赶来,与公孙瓒劝说,在敌人狂攻猛打最为激烈的时候,往往都会出现逆转局势的机会,劝公孙瓒先是稳住阵脚,寻机发动!
公孙瓒能成为如今幽州之主,自也是个英雄人物,当时一听,一咬牙便是决定赌上一局,而连他都没想到,竟能取得眼下如此大好的成效!
话说,袁绍的骑众这下被截开两半,前营的残部连忙扑上围住,瞬间就把袁绍以及一干将士围在垓心。另一边,张颌和鞠义冲得正紧,却都忘了留在袁绍身边守护,这下见部队被截开了,顿时面色大变,可田楷却又不敢两人喘息的机会,立刻下令,命刀盾手、长枪兵一齐扑上,杀翻张颌、鞠义等前半骑部。
“主公眼下正在后部,被是已被前营的残部一齐围住。若是我俩齐退,敌人却又能趁机大举扑上,合在厮杀,如此一来,反而难有生机!只怕军师率领的大军未到,主公就遭敌人毒手了。鞠将军你速往后去,务必保护主公撤出险地!”张颌面色一震,关键时刻倒也不惧死,双眸赫赫发光。鞠义面色一紧,虎眸凶目也是瞪起,与张颌一交接后,也不废话,拱手喝道:“好!那我就祝兄弟你武运昌隆!待此战结束,你我再喝个痛快!”
“一言为定!”张颌也慨然一喝,两人遂各是拨马,一人往前奋然迎去,一人则往后纵马狂驰。
就在此时,营前处蓦然杀声震天,天颤地震,只见火光成片,多如天上繁星,却是田丰率领河北大军,狂奔杀来。
另一边,却说刘备中了袁绍的奸计,与公孙瓒已翻了脸,这下正逃出树林,来到一处平原之地,眼看天色已黑,众人神色都是不好,兼之身体疲惫,甚至有些人露出了迷茫厌倦之色。
刘备一勒马,正听连阵震天杀声暴起,不由脸色连变,叹道:“都是我错信了那袁本初,此一役后,只怕幽州军又遭重挫,从此一蹶不振。但若幽州落在袁绍手中,全都是我之过也!”
张飞一听,立刻环目大瞪,扯声喝道:“大哥说的什么话!都是那公孙瓒气量狭小,若是他肯相信大哥,也不至如此!”
“哼,三弟说得对!我看那公孙瓒根本不如袁绍,若非有我等兄弟协助,怕早就败于其手,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关羽冷声哼道,满脸的冷傲、不屑之色。
刘备听了,却摇了摇头,连是长吁低叹。忽然,有一人喊道:“如今诸侯逐鹿天下,各是据地为政,此正乃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刘平原不趁这大好时机,建立功业,却终日只知受他人所驱,甘愿被人利用,未免太过愚蠢了!却不看诸位将士,之所以不离不弃追随左右,谁不是都是想着能够有朝一日攀龙附凤,扬名立万!?”
此言一出,刘备心头一紧,面色不禁一变,投眼望去,见正是张飞背后的田豫在喝声说话。
这时,对于田豫的喝词,关、张却罕有地保持沉默。刘备却是神情落寞,低叹一声道:“国让不知我的苦心。我之所以想要讨好公孙瓒甚至袁绍,却是因自身薄弱,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匡扶汉室,也只能依仗这些实力强大的诸侯,但望能够有朝一日,劝服他们,以社稷百姓为重,为汉室扫平乱势!”
“愚不可及!”刘备话音一落,田豫便又厉声喝道。刘备如遭当头棒喝,便是一愣。
“如今汉室懦弱,早已是名存实亡!天下诸侯谁不是野心磅礴,欲割地自领的豺虎之辈!?刘平原想要他们去扶持汉室,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汉室之后,为何却不效仿高祖当年立业之坚韧、决心!
想高祖当初不过小小一泗水亭丈,兵不过数百,后来却能屡建奇功,扩张势力,甚至后来更击败名满天下,无人不怕无人不俱的‘西楚霸王’项羽,建立大汉王朝!
拥有大志向的男人,才值得众人追往,为之效死拼命!也正因如此,高祖方能聚集张良、萧何、韩信的人杰在左右辅佐,从而得到天下!
就算刘平原志在扶持汉室,但为何却不趁如今天下动荡,谋取发展,聚合人才,以图基业,再以蓄势待发,待你拥有了足以平定天下的实力时,何须再依仗他人鼻息,受他人轻辱!?”却听田豫连阵喝声,可谓是字字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像是在刘备的心头擂动一般。
刘备的脸色却从一开始的震惊,然后到茫然,后来渐渐激奋起来,最后却是如遭到极大的冲击,不由茅塞顿开,眼神迸射出两道无与伦比的强烈光芒,再看关羽、张飞还有一干将士炙热向往的眼神,刘备瞬间醒悟过来,沉吟好一阵后,向田豫脸色肃厉地说道:“国让一席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看来是刘某以往太过无知天真了,难怪当年你舍我而去。不过国让今日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令刘某找到了属于刘某自己的乱世之道,正如我再生父母,还请受我一拜!”
说罢,刘备竟然还真向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田豫重重一拜。而这时,田豫却在张飞身后低声快语地说道:“张翼德,你的救命之恩,我这下便算是还了。我早就觉得奇怪,像你大哥这样的傻子,就算有你和关羽保护左右,但怕也活不了多久。原来却是有你这个深藏不露的匹夫在暗中出谋划策!”
张飞听了,只低声地嘿嘿一笑,并无回答。田豫旋即却又做了个令人震惊的动作,正见他忽地翻身下马,竟是跪下,道:“刘平原若有意创业,田某虽才微学浅,却愿略尽几分绵力。若刘平原不嫌弃我这个反覆无常的小人,田某定当谨记此恩,日后尽心辅佐!”
田豫此言一出,刘备就如天下忽然掉下了宝藏,对于田豫的才智,刘备是喜欢极了,而且他一直以来都缺一个谋士,但却不知为何,他多番招揽名士,大多却都拒绝,就算肯来的人,也是才能平庸。前不久再见田豫时,刘备就一直后悔不已,当年没有留下田豫。
因此,刘备这下失而复得,自是欣喜若狂,连忙下马,一边扶起田豫,一边紧紧地抓住田豫的手谓道:“国让愿重投刘某麾下,实在是刘某三生修来的福分,日后定当视国让为我师,仔细听教!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军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