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纵横夺了两枪,一转马又是杀起,就在乱军里纵横交错。此时胡车儿也在激战,威猛如似一头猛兽,虽被赤魁骑兵围住,反却硬是冲破过去,突破间还把一员将士生生揪落马下。
“老胡!快来与我一战!”就在此时,马纵横的吼声遽然炸起。胡车儿心头一震,挪身避过刺来的木枪,然后急伸臂强夺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飞马斜刺里杀到,二话不说,一枪就是猛扫,胡车儿伏身避过,同时急把手中木枪一搠,刺向马纵横。马纵横却早有预料,另一木枪早就劈落,两支木枪生生又是暴裂。胡车儿虎口一痛,情急之下,把手中剩下那一截猛地甩向马纵横。马纵横也把断开那截扔去,眼见胡车儿趁机要逃,飞马追上,挥枪打去时,喝道:“哪里逃!”
枪倏地飞去,‘啪’的一声,胡车儿惊呼落马。与此同时,王小虎、陈杰纷纷率兵杀到,赤魁骑士气大阵,不一阵就把胡车儿部署杀得溃散。
待胜负分出,天色已黑。马纵横许久未与一众将士相聚,这日难得开心,便留下来与众人吃饭,正想教人回去取些好酒过来。这时,王异却好似与马纵横心有灵犀一般,早派府中下人运来好酒百坛。
话说,马纵横为人光明正大,交接冀城时,也没有中饱私囊。如今他的财产不过是每月的俸禄,还有得来的赏赐。马纵横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一旦要封赏,对麾下将士也是极为阔绰。还好马腾入主天水后,把王家的家业都还给了王异,王异也善于理财,嫁给马纵横后,在财政方面帮了马纵横不少。
众将士操练一日,正觉疲累,口干舌燥,一见有百坛好酒,都兴奋不已,欢呼不绝。马纵横听说是王异教人送来,心头一热,他虽然是大男人主义,但却不代表他会捕风捉影,无理取闹。自己妻子的一番好意,又何必拒绝?何况这冀城当初还是他马老爷们打下来呢!
马老爷们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只有那些无能自卑的人,才会妒忌他人,强要面子。
于是,马纵横与众将士喝了一夜,后来又把庞氏父子叫了过来,庞德见马纵横那处喝得正喜,也懒得避嫌,赶了过来。众人喝到三更,许多醉倒。马纵横则留在营帐中歇息。
却说,次日一早。马纵横刚起床不久,还觉得是头昏脑眩,忽然胡车儿满脸慌张之色,冲入帐内,急声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黄沙城!黄沙城被南安巨匪张清还有几个羌人部落的兵马给偷袭了!”
马纵横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双眼一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即只听一声宛若鬼神般的咆哮,整座营帐剧烈摇晃,几乎坠倒。
“大公子!大公子且慢!主公如今正与众将士商议,你如此贸然进去,若是主公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当不起啊!”
在府衙走廊内,马纵横杀气汹腾,一手拨开拦路的将士,见又有兵士来挡,赤红的凶目一瞪,扯声喝道:“谁再敢挡老子去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马纵横吼声惊人,那些兵士吓得连忙让开。马纵横快步迈过,经过时那恐怖的杀气,更把那些兵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主公!张清在南安坐拥贼匪数万,此番又联合数个羌人部落,来势汹汹,恐怕背后定是有人暗里捣鬼。所幸黄沙城只有数千百姓,死伤也算不多。如今天水尚未安稳,我等且先做准备,以防贼子来攻冀城!”
“此言甚是,黄沙城不过是弹丸之地,失之何惜?主公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后堂内,一众将士正是纷纷提议。就在此时,外头一声吼声,震得那些将士无不变色。
“他娘的,那些人尽说些狗屁话!”
众人望去,只见马纵横面色凶恶,杀气惊人,迈入大厅。刚才那些说话的将士,吓得心头揪紧,忙是低头,不敢看去。
“羲儿,稍安勿躁!黄沙城一事,为父也十分气恼,只是如今尚不知敌方虚实,不可轻举妄动!”
马腾见马纵横怒不可遏,恐他要与张清拼命,不由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黄沙城乡亲父老对我马纵横有恩,当初我更与北宫家定下誓约,如今黄沙城遭凶徒袭击,我岂能袖手旁观!我只率麾下部署,便能把那张清首级取下!”马纵横眼角瞪得迸裂,声势骇人,毫不退让。
“你!”马腾不由一怒,气得站了起来。这时,忽然有人赶来急报,说北宫少夫人刚才到了校场,带着数百胡兵望黄沙城赶去了!
马纵横一听,来不及细想,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外冲出。
“快把他擒住!”马腾大喝一声,两席的将士听令立马冲出。马纵横心头正急,大喝一声,拧起拳头,身体窜动,八卦拳一旦施出,躲闪时如同条灵敏的水中游鱼,进攻时宛若凶猛的恶虎,不一阵间,撂倒了四、五人。此时又有一人,不依不饶地冲来,马纵横怒火一起,不再留情,一记崩拳往他胸膛一打,嘭的一声巨响,那个人一下子飞出数丈,震骇全场。
“逆子你今日敢踏出这冀城,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马腾全然没想到马纵横真会下此狠手,眼见马纵横就要冲出,怒声喝道。“誓约已定,纵是你打断我四肢,我马纵横一样要去!”马纵横健步冲出,外头一阵骚乱,各处护卫正往来赶。几个将士忙是冲出,大喝拦住。马纵横忙是奔起,四周护卫一时无备,还未反应过来时,马纵横已冲到了后院,猛地跃上马去。
这时,身着紫色绣花裙的王异,带着庞明赶了过来,见得马纵横上马,急呼道:“相公,你且小心!照顾好妹妹!”
马纵横听是王异声音,转头一看,这时庞明提着龙炎偃月刀赶了过来,急声说道:“大夫人自有老夫照看,主公你放心去吧!”
“庞公!谢过你拉!异儿,为夫很快回来!”马纵横精神一震,伸臂抓起龙炎偃月刀,赤乌嘶鸣一声,正好各处护卫围到。马纵横策马就飞,龙炎偃月刀赫地舞起,赤光逼人,刀起刺耳。那些护卫见马纵横如尊煞神冲来,哪敢去拦。
须臾之间,马纵横冲出后院,直望校场赶去。却说,在校场里北宫凤刚带走数百胡骑,里面正是大乱。胡车儿似乎猜到马纵横绝不会擅自罢休,命各部兵士聚集起来,营地里其他部署也不知如何是好,都在旁观。
这时,两个快骑赶来,疾呼守住四门,谁也不能出这校场。胡车儿正惊时,马纵横从北边辕门冲入,离远看到胡车儿等人,嘶声喝道:“老胡,带着老子的兵跟老子出城!谁敢来挡,全是撂倒!”
马纵横声音一起,胡车儿那边人马一齐喝声回应,声势盖天,旋即随着马纵横一齐涌向东边辕门。校场内的其他部署皆怯,反应过来时,已有不少队伍跟在了马纵横马后。几个马腾麾下将领,忙是疾声大喝,催促兵士。一时间,遍处嘈杂,混乱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一马当先,冲出东边辕门,望城门方向倏然赶去。东门守将见大量兵马涌来,周遭的百姓纷纷逃避,吓得面色大变。
须臾之间,马纵横驰马飙飞,眼看快到城门,疾声大喝:“我乃破虏校尉马羲也!快把城门打开!”
城上守将见是马纵横,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旁边忽然一声狮子般的咆哮,一个乱发蓬松,赤脸如狮般的大汉忽然发作,撞翻好几个兵士,那守将‘造反’两个字还未赶出,就被赤脸大汉一把抓住,冰寒的刀刃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瞎了你的狗眼,认不出那是马家大公子耶!?快把城门开了!”赤脸汉子正是庞德。今日正好轮到他和他的部署在城上巡逻。刚才庞德见马纵横引兵赶来,知定有要事,又见后有追兵,情急之下,只好挟持了这东门守将。
东门守将知这庞德天不怕地不怕,哪敢怠慢,急叫开门。不一时,城门打开,马纵横朝城上一喊:“小赤狮可敢随我一闯!?“
喝毕,马纵横不等庞德回应,先是纵马冲出城外。庞德听言,神色大震,哈哈笑道:“有何不敢!?都给老子让开!”
庞德一边大笑,一边把那东门守将推开,众人忙是扶住。庞德遂是趁乱逃跑,他的部署却也都敬佩他忙是跟上。
就在马纵横冲出城外不久,胡车儿、姜冏、张横等将士纷纷引兵奔驰而出。庞德冲到城下,也夺了一匹马,跟着如同洪流一般的兵队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后正追的兵众,眼看马纵横麾下部署纷纷冲出城外,无不变色。几个将士急得乱喊乱叫,嗓子都快喊破了。
就在此时,后面人丛里一阵骚乱。几个将士回头一看,顿时面色勃然大变。
“那逆子可已出城!?”
只见马腾率着一队快骑飞驰冲来,张口喝问道。一将不敢怠慢,忙是答道:“主公!东门守将不知为何打开了城门,大公子引兵冲出城外了!“
“逆子!气煞我也!”马腾一听,不由双眸大瞪,扯声骂道。
却说,马纵横引兵冲出东门外数十里后,发觉冀城并无追兵来追,便暂时停住,一边整顿兵马,一边派斥候快马赶去黄沙城,教北宫凤等人不得轻举妄动。
马纵横迅疾让各将清点部署,自己麾下三千兵众几乎到齐,只有两队被派到南门、西门巡逻的队伍没有跟上。
马纵横一时怒火冲头,强硬引兵出城,但此下却又一个头两个大了。第一,正如马腾所言,他不知敌方虚实。第二,他出行仓促,粮食辎重严重不足。
“如若今夜马不停蹄,骑兵队伍大概能在明日之前赶到黄沙城。看来兄弟们要先挨饿受累一天,但到了黄沙城时,再想对策!步兵在后缓行,提备敌袭。或者在步兵队伍到前,我们就能解决粮食的问题。”马纵横面色肃穆,凝神说道。
众将听了,皆震色颔首,道:“我等愿听从吩咐!”
马纵横听了,立即各做调拨,让姜冏、张横统领步兵,胡车儿率另外二百骑兵。调拨完毕,马纵横一拨马,四百赤魁纷纷赶上,胡车儿也率领另外的二百骑兵,随后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