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鸣声起动刹那,马云禄猛地跃身而起,如同一只飞雀般,就在一个又一个敌人的头上掠过冲起,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须臾之际,马云禄竟已飞身跃到了北宫凤处,手中红缨长枪如同游龙飞荡之势,连是施放,使的尽是马家的伏波枪法,随着连道血光绽放,一阵惨叫过后,北宫凤吓得面容苍白,瞪大了一对凤目,眼看着周围落地的尸体,就连她望向那个小女娃的身上时,也不由带着几分恐惧之色。
小女娃身上发出的杀气,倒是令北宫凤极为熟悉,但却又有明显的区别。
那个人身上发出的杀气,虽是可怕骇人,势旺盛大,但她却能感觉到那个人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反之他的杀气起源,就是要保护他所重视的人,而不惜斩神灭鬼,遇佛杀佛。所幸的是,自己就是他所重视的其中一个,因此感到无比的安心。
可眼下马云禄的杀气,与那男人一样,可怕盛大,但她却仿佛要毁灭这眼前的一切,摧毁所有的生灵一般。
“嗷嗷!杀呐!”蓦然,马云禄冲天一吼,一阵狂风猝然来袭,瞬间她头上的发髻散开,满头乌黑发丝飞扬舞动,如同个魔刹之女。
“休哥快看,小妖在那!”这时,正往杀来的马铁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杀气,不由急转眼望去,正见到陷入暴走的马云禄,顿是吓得勃然色变!
“小妖怎会一下子就到那了!?不会,北宫嫂嫂也在那,诸军听令,快随我赶去救援!”马休疾声喝道,哪敢怠慢,急便与马铁一齐引兵去救。
另一边,却说就在北宫凤还有马家兄妹几人引部与马玩的伏兵厮杀同时。
时值五更时分,天色渐亮,随着旭日徐徐而起,本是昏暗的扶风城渐渐明亮起来。虽然战事将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但城内的百姓却不慌乱,照常的过着日子,一些人家家里更是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这些扶风百姓之所以能够如此笃定,全因镇守在这扶风城的马家,威名震外,把守了这城池数十年余,就从未被人攻破!
可眼下,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在扶风西门外,正见一支恐怖的黑甲大军,旌旗蔽天,刀枪如林,队伍整齐,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犹如万兽齐行,铺天盖地而来。
前往打探的细作,正在一杆旗帜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镇西中郎将阎行’!
这个男人曾经有一个称号,名叫‘黑鬼煞’,威震西凉,更被誉为第一高手!可自从六年前,他败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儿手下,令他威名尽毁,自此名声一落千丈,又因马氏的壮大,他不得不随韩遂龟缩在金城之中,这些年来,他日夜不忘耻辱,痴心于练武三年,又拜名师,学兵法两年,后出走一年,却是去了边疆与羌胡人学习骑术、箭法去了。
如此六年之后,如今的黑鬼煞,已非当初的黑鬼煞。如今智勇兼备,且拥有更多本领的阎行,实力之高,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从他出兵之日起,他就发誓,这一回他不但要一雪前耻,而且他更要成为一方雄主,甚至要称霸天下。
他阎彦明本就是甘于人下的奴才!
“呼!”阎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一招手,其麾下部将连忙各是大呼驻军立阵,瞬间其军中两万余兵众,立刻迅疾摆开阵势。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而且还来得如此的及时,阎行这狗贼比当年更会把握时机了!”王异脸色冷漠地望着城外大军,而且神容显得很是憔悴,她昨夜一夜未眠,就在这西门上一边等候北宫凤等人的消息,一边在这提防戒备。
正如王异所想,以韩遂精于算计的脾性,岂不会暗中再留一手,命人暗中调拨金城大部兵马,从后来袭?毕竟如今马家后方空虚,自顾不暇,就算韩遂把金城的大部兵马调来,也不怕老窝会被端了的危险。
因此,王异很清楚敌兵的援兵一定会来,早也暗暗在扶风城一带的小城加重防备,但依旧这些日子未得消息,那只能说明两个事实,一者就是敌军实在太过精锐,攻城时,早就在四周安排斥候,将出城通报的驿兵全都杀害。二者,就是这领兵统将极其之谨慎精细,方能隐藏这消息如此之久。
而当王异得知阎行的身份时,又是惊怒又是恐惧。惊怒的是,阎行正是王异的杀父仇人,至于恐惧的是,本就武艺超群的阎行,如今更学会了治军用计,行兵布阵,如今的阎行到底变得有多可怕,王异实在不敢想象!
就在王异脑念电转,暗暗心惊之时,却见阎行的两万大军已然摆定正是,正见其阵严密齐整,骑兵部居于两翼,前军清一色都是步兵,外为盾兵,内为弓手。再看中军处,全是冲车、对楼、抛石车、云梯车等攻城利器,后方大军却又随时准备接应各部。
“为何连羌胡人也来了!?”忽然,王异眉头一皱,原来是看到在敌方左翼阵内竟有过半是羌胡的骑兵,他们所身穿的胡袍却是令人能够在人丛之中,一眼就认得出来。
“看来这阎彦明野心不小,韩文约素来对羌胡人极为忌惮,与之小有联系,更别说联合一起。如今这阎彦明却能从羌胡人那求来这近数千胡人兵马,怕是与羌胡人关系不菲!”聪明的王异,很快就自己推算出了答案,念头刚是转过。
就在此时,蓦然敌军大阵中,一彪人马奔飞而出,为首一将身穿黑鳞鬼煞铠甲,赫然正是阎行!
“如今扶风城是谁做主,若是不想扶风血流成河,堆尸如山,便教他给我回话!”却听阎行喝声惊人,吼罢,背后更显现出一面模糊的黑色鬼煞相势,甚是可怕。
“阎彦明你休得放肆,有何话你尽管与我说便是!”就在这时,一声骄喝乍起,却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威风。阎行一听,立刻抬头望去,见城上说话的竟是一个女子,而且看清她的面容时,不禁眉头皱了一皱。
“马家男人莫非都死去了耶!?怎要你出来说话!?”阎行冷声而道,眼神里竟有几分复杂的神采。
“哼,阎彦明你竟还有颜面问这些话?如今国难当头,我家丈夫和老爷都去为国征战,营救陛下,而与董氏余孽拼死作战。此乃忠义之道也。而你主韩遂,既为国臣,又与我家老爷称兄道弟,如此时候,却不发兵救援三辅,已除****,反而袭击我方据地,实在是无耻至极!”却听王异字字铮铮,虽是一柔弱女子,却说得慨然威风,在城上一干马家将士不由都振奋起来。
有时候,往往占据大义的一方,一旦厮杀起来,就能占据着心理的优势,从而以少胜多,以弱击强。
可阎行还有他的部署似乎都对此不但不屑一顾,而且更是觉得理所当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汉室气数已尽,如今正值乱世,天下当有能者而得之,而重塑江山社稷,再以一众俊才治理一方,百姓黎民方可泰康安平!你一妇孺人家没有见识,快快退去,教你马家的男人出来说话!”阎行疾言厉色地喝道,浑身更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忤逆之气。只听他话音一落,他的麾下不但全都认可,而且兴致高昂,纷纷举臂高呼,振声嘶吼起来,都在呼喝教马家的男人出来。
如今城中并无一个马家男子,就连马休、马铁昨夜都随北宫凤出城了,如今生死未料,眼下城上士气愈下,各个哑口无言,尽显弱态。
“阎彦明,你莫忘了当初谁令你兵败獂道,从此威名尽丧!?”就在此时,王异一声喝起,顿是把原本声势骇人的阎行军给喝住了。
阎行更是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怕,咬牙切齿地道:“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忘记!”
“哼!你若是个男人,就先且撤兵退去,我愿让予南安一郡与你,让你作为根基。如此一来,你就能脱离韩遂麾下,不用再为人下。待你稳定南安,成为一方雄主时,我丈夫必然已回扶风,到时你俩再决一高下,已息恩怨,你却敢哉!?”王异先是冷哼一声,然后便是疾言厉色地说出了一番让城上城下兵众都为之勃然色变的话来。
阎行一听,也是为之惊骇,脸色一怔,不过就僵硬了一阵,很快却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马家媳妇,那马羲能娶到你为妻,真是三生有幸!王异,你把南安让予我,却是要使离间计,让我与我主反目成仇。到时,你马家便能争取时间,以稳局势,而等你家那丈夫回到扶风时,再出兵取回南安,此乃以退为进,稳守大局。而最终我因与我主翻脸,腹背受敌,必败无疑,而我主损去我这员大将,如断双臂,自也离败北不远。这般一来,西凉便以马家独大,成为当今天下第二个董家!王异啊,王异你还真够深思远虑,令我这九尺男儿也不由甘拜下风啊!”
若是六年前的阎行或者还会中计,但如今的他,今非昔比,更学会如何冷静分析,运用智慧,这一下便把王异的计略给拆穿了。
王异一听,顿是神色一变,满脸凝重之色,又添几分憔悴、慌乱。
“竟然你马家的男人全都在外,那就休怪我欺负妇孺了!王异!你给我听好了,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一旦旭日到顶,我立刻全军发起进攻,不破扶风,誓不返也!而且若是你敢负隅顽抗,与我决战到底,我阎彦明在此保证,必屠城堆尸,令这繁华的扶风城成为人间地狱!”却见阎行气势骤起,一面黑色鬼煞模糊相势赫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