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心里虽在暗赞着马纵横,但嘴里依旧是刻薄严厉,与徐晃谓道:“像是公明这般英雄,在我家那小儿帐下,未免是屈才了。若是公明不嫌弃,要不就在我的麾下,我必以统率之职而任之!”
能够统率一军的起码就是校尉以上的军职,而徐晃如今已是校尉之位,若是投到马腾麾下,以马腾的口气,想也不会亏待他,起码封个中郎将。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心动了。
不过徐晃却是不同,当然也看出了跟在马纵横的身边,绝对比起跟在他老子的身边要更有前途,不假思索地就婉言拒绝道:“承蒙马太公器重。但当初晃新投我主,我主便立以将才而器之,此大恩大德,晃没齿难忘,只愿肝脑涂地而报之!”
徐晃虽然没有明显的拒绝,但马腾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反而对于徐晃的拒绝,开心不已,暗想马纵横收买人心怕也是有些手段,遂想日后也不必多为他操劳了。
而在忽然间,马腾有些失落,他发现对于自己这个长子,从小能教会他的就少之又少,到了如今,自己却也没什么可教了。反倒是他浑身都是值得令人学习的闪光点。
少时,天色已经入夜,马纵横和徐晃离开帐篷后,马纵横欲留下徐晃吃了晚饭再走。徐晃却道:“董旻此人虽是凶残,但从当初在长安城一连的布置来看,就能看出他绝非泛泛之辈。为防万一,我还是尽快赶回营地一看,尽早布置是好。”
“要你如此辛劳,还真是辛苦公明你了。”马纵横闻言,神色一沉。这时,一个随从快步赶来,双手捧着用白布半裹着的烙饼。马纵横接过,递到了徐晃面前,笑道:“以你的脾性,回到营地,肯定急于布置,又会忘了食饭,这些烙饼你拿去在路上吃吧,且当充饥。”
徐晃听了,也难得一笑,这一笑倒让他紧绷的神容松弛下来,细细一看,刚毅的面容,赫赫有神的大眼,剑眉如竖,倒也是个美男子。
“那属下就谢过主公了。”徐晃接过烙饼,这时他的随从牵来了徐晃的坐骑。徐晃遂是上马,与马纵横拜别后,便是驰马离去。
马纵横默默地看了看天上的残月一阵,想起就在不远的凉州亲人,而想到今日马腾说起王异因忧心落下病根,北宫凤几欲求死的话时,不由怅然变色,长吁连连。
话说就在三辅战局变得越来越是紧张的同时,另一边却把时间追溯到七、八日前。当时韩遂令程银带去千两黄金,联合扶风一带马贼,想要伏击马超。而马超却是不料,刚是回到扶风边境,便是遭到连波马贼的袭击。不过所幸马超骁勇彪悍,连番几乎是独力击退来袭的马贼部队,更一连杀了好几个贼人头领,可谓震慑八方。
不过马超却也看出这些连连不绝的马贼,肯定是多方联手,为防伏击,却也不敢急于赶路。
“报!二公子,适才我等斥候打探了四周一带,四周起码还有零零散散十几支马贼部队,其中多的有数百人为一支,小的则也有百人以上。
“哼,这些该死的马贼,当初我就该把他们赶尽杀绝,却不知这些素来俱我如虎的马贼,哪里吃的豹子胆,竟敢来犯我尊威!”
原来当初马超刚是入伍时,马腾为是锻炼马超的本领,让他独领骑队前往讨伐扶风一带的马贼,马超年少气盛,又急欲表现,把扶风一带的马贼,杀个落花流水,死伤无数,渐渐地这些马贼但听马超之名,如谈虎色变,闻风丧胆,为防被马超歼灭,渐渐地互相联合起来。马腾听得风声,因为扶风一带多年惯有马贼常据,一些马贼团伙,更是历经数代,与扶风不少世家都有联系。马腾恐怕这些马贼联合一起造反闹事,又起了侧忍之心,不欲多造杀孽,便是急把马超从前方调回。两方方才暂且息了兵戈。
这下马超想到自己爹爹一时侧忍,放过了这些马贼,可对方却不知感恩戴德,这下反倒来倒戈相向,自是越想越是忿怒,龙眸一般的锐目赫光闪现,浑身更是杀气泯然,姜冏、马岱感觉到,都不由暗暗变色,唯恐马超一怒之下,又是失去冷静,坏了大事。
“二公子,这些马贼当年如此俱你,若无人在暗中联合,绝不敢轻易来犯。依我看,这很有可能是出自韩遂之手!”姜冏忙是凝声谓道。
马岱一听,不由皱了皱眉道:“可是前不久,那韩遂才派人送去辎重,若是真有心对付我马家,又何必浪费这一批粮食?何况我马、韩两家交情甚好,或者是大堂兄一时多虑,也说不定。”
“非也!韩遂此人城府高深莫测,绝非善类,他故意派去辎重,就是让我军松懈,让他有机可乘!”姜冏听马岱这般一说,不由心头一揪,连忙说道。
“哼,那韩文约的营寨就在数十里外,我看他迟迟不肯出兵救援,定是有所歹意,与其在着猜测,还不如前去问过明白!”马超忽然变得面色凶戾,怒声喝道。姜冏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道:“万万不可,我军兵力无多,若是前往韩遂大营,无疑是自投罗网!”
“哼,这却不一定。我军大半精锐都伪装成伤兵,那韩遂不料,见我前往询问,若有歹意,必会趁机发作。到时我军正好与之扑杀,决一死战!”马超不容置疑地喝道。
姜冏一连变色,连忙劝说。马岱也觉得这实在太过冒险。可马超仗着骁勇无敌,一副心意已定的样子,不顾两人劝说。于是,马超便领着数千部署,望韩遂的营地赶往而去。
却说程银见马超击退连波马贼的袭击,正苦恼如何对付马超,这下忽然见马超引兵望自军营地赶去,想到马超此子素来脾性火暴,说不定这下是要去找自家主公兴师问罪,不由暗暗大喜,遂是速令各方马贼,集聚起来,屯兵近有二千余人后,遂是向马超军后赶往,同时由派人通知韩遂,准备来个前后夹击!
另一边,韩遂正是等候程银和马玩的消息,忽然听到程银的斥候来报,不由暗喜,立刻暗是调拨兵马,想着只要解决马超,要破扶风,无疑是囊中探物。
却说,渐渐地天色昏暗起来,不知觉已是到了黄昏时候。说来,程银一路率领马贼火速追赶,刚过一处林口时,蓦然两边杀声大作,程银吓得连忙勒马,这时一根快箭射来,程银躲之不及,便被射翻落马,一众马贼头领见了,自知中了埋伏,吓得魂飞魄散,还未来得及下令,两边扑来凶悍的敌军,杀得程银部还有一干马贼,一片混乱。
而正见,在落日之下,一员青袍将领飞马而落,手持大弓,眼神锋利,正是本该与马超一同望韩遂营地而去的姜冏是也!
“你是何人!?怎会埋伏在此!?”却见程银被数十兵士救去,此下被掩护在人丛之内。而正见程银右肩上插了一根箭矢,所幸刚才那箭并无射中他的要害。
“哼!我乃扶风典军校尉姜冏是也!你可是韩遂麾下耶!?”姜冏目光冷冽,迅速上箭后,猛地一拽大弓,便是瞄准了程银。程银吓得连连变色,就一阵犹豫。姜冏放弦就射,‘啪’的一声,快箭疾飙,程银虽有众人掩护,但姜冏的箭实在太快,须臾之间,犹如一道飞驰的虹光一般猛地击中了程银的头盔。程银惊叫一声,立刻又是翻倒在地,这一下几乎是吓得屁滚尿流,又见四处的马贼全都被杀得逃去,剩下死命拼杀的都是自己的部署,恐怕不久就会被敌方歼灭。
“说是不说!?”姜冏又是扯声一喝,天地如颤,声威骇人。程银自知这下恐难逃去,为了保命,连忙叫道:“好汉饶命,我家主公正是韩公,他与马扶风可是结义兄弟,还请好汉手下留情!”
“哼,果然是韩遂的走狗!看来韩遂真被我主料中,想要来趁火打劫了!”姜冏一听,顿是面色如霜,遂令部下扑上,将程银擒下。程银自知无力反抗,却也教众人弃了兵器,纷纷投降。
另一边,话说马超与马岱来到了韩遂的营前时,便觉气氛怪异,里面似有杀气传来,韩遂军中兵将的眼中,似都暗藏着敌意。
马超看得眼切,暗是冷笑不已,向马岱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小心戒备。马岱亦是会意,重重地点了点头。
少顷,营内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只见韩遂未来得及穿铠甲,在诸将簇拥之下,快步赶来。
“哎呀哎呀!马贤侄怎么忽然来访,若是早教人通报,我这做伯父的,也好早些设宴相待了!我听说你在前线与徐荣军连番大战,骁勇绝伦,杀敌无数,震慑西凉一干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