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大都督有命,你这些日子于荆州与江东来回奔波,想必身体十分疲倦,他让我俩传话与你,有关仓头城的战事就不必顾大人你多虑了。接下来还请顾大人好好歇息,等候大都督的捷报便是,我俩自会侍奉左右,有何吩咐,顾大人尽管命令便是。”却听其中一人,快步走到了顾雍身前,虽不说凶神恶煞,但也是神情冷厉,一副由不得顾雍拒绝的模样。与此同时,另一人也走到了顾雍一旁,面带厉色,直勾勾地望住顾雍。
顾雍见状,愣了好一阵,旋即长吁了一声,低下头道:“雍知道了。不过还请两位将军,务必替我向大都督传上一句话,如今天下大乱,汉室崩毁,国家无主,我江东乃是鱼米之乡,又有长江作为屏障,江东更是素来富裕,人口众多;再经这些年来孙家以及诸位能人经营,实力雄厚,本可立于基业,称霸一方,转而观天下之势,征战四方,取皇图之霸业,此乃江东百姓以及众臣之愿也;大都督才略天下无双,若能与主公齐心创业,就如周文武与姜子牙,汉高祖与张子良,必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流芳百世!!”
说罢,顾雍顿首而拜,满脸诚挚。那两员将领听话,不由一对眼色,似乎也被顾雍的诚挚打动,其中一人颔首道:“顾大人的话,我俩一定会好好传达。还请顾大人跟我俩来。”
“好!”顾雍听话,不由心头一震,随即便跟那两员将领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在周瑜歇息的帐篷里,周瑜听那两员心腹裨将说罢,神色沉凝,眼神里闪烁着几分厉色,呐呐道:“这顾元叹实在好大的胆子,本都督如此信任他,放他回去江东,没想到他倒反过来向本都督隐瞒。幸好本都督早有安排,否则如今岂不还蒙在鼓里!?不过看在他对江东还有孙家倒还是一片赤诚之心,本都督暂且不处置他,待日后回去江东,本都督定要好好整顿一番,让那些宵小鼠辈知道本都督的厉害!!”
“大都督,如今可谓是内忧外患。而眼下战事正是关键,还请大都督务必多加保重,莫要太过伤神,以免有什么意外。”此时却听其中一员裨将一脸关切之色地向周瑜拱手谓道。周瑜听话,把手一举,道:“本都督无碍。这般小事,还难不倒本都督!只不过让本都督心寒地是仲谋这小子实在是太不知分寸了!!而且本都督也确实小觑了他的本事,没想到就连顾元叹也被他拉拢过去,甚至与其合谋一起来蒙骗本都督。而且子敬迟迟未归,此中必然有所端倪,说不定如今已被秘密囚禁!!若是让他再如此胡闹下去,江东必毁也!!”
周瑜说罢,蓦然脸上陡变,脸上一阵潮红之色,似乎极为难受,在旁的两员裨将不由吓得纷纷变色。
“大都督息怒。你的病情才痊愈不久,如今又要忧心军事和江东的局势,如此下去,恐怕会熬不住!!还请大都督静下心来,先歇息两日,待养足精神,攻破仓头城后,回去江东,再重整大局却也不迟啊!!”
“此言是理,大都督乃江东不可或缺的庭柱,天下诸侯也正因大都督的威名,不敢轻易侵犯。若大都督有失,江东恐有覆灭之灾!为了江东众多乡亲父老为了孙家,大都督务必保重身体啊!!”
却听两人齐声劝说,周瑜只觉是头昏脑眩,好像天旋地转一般,这头重身轻地极其难受。在旁两人见周瑜不做声,都吓了一跳,连忙搀扶住周瑜。一阵后,周瑜恢复了一些,轻声道:“你俩所言是理。接下来两日本都督便好生歇息,军中一切要务可暂时交由吕子明指挥。至于你俩,立即给我回去,务必给我监视好那顾元叹,千万不能让任何人与那顾元叹见面,若有人问起,便说此乃本都督的意思。”
周瑜话音一落,那两人却是一对眼色,一人似乎有所疑虑道:“这…”
“怎么?还不明白吗?”周瑜见状,不由一怒,瞪眼问道。
“非也,大都督所言,我俩都是清楚明白。只是军中尚有太史以及周两位大将,黄老又是德高望重,大都督却把这军中重权交予那吕子明,只怕会有人不服。”
“哼~!!吕子明为人缜密稳重,才略更得本都督真传,其他人若敢不服,只管教他们来找本都督说理!!”周瑜听话,一声冷哼,并厉声大喝起来,那两员裨将听了,不敢再多嘴,连忙唯唯应诺。
却说转眼,便是过了两日,在这期间,有关吕蒙暂领军中指挥大权一事,周泰以及太史慈两员大将虽然颇为不喜,但看在大战在即,又知周瑜正在养精蓄锐,以备战事,为了大局着想,两人却也没有去打扰。至于黄盖,倒对吕蒙颇为认可,反而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而周瑜把军中指挥大权交予吕蒙却也没看漏了眼,在这两日里吕蒙把一切大小事务安排得有条有序,并暗中把军中精锐都调往了西门之外,以协助太史慈军今夜杀入仓头城中。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已然是黄昏的时候。此时正见一干军中大小将领皆在周瑜帐外等候,不久正见帐中一人走出,可谓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却看他一身火凤燎原環甲,长发用一根红绳扎住,双眸犀利,华若星辰,俊俏的面容更是不由让人心生惊叹,唯有风华绝代四字方足以形容。
此人赫然正是孙军的兵马大都督—周公瑾是也!
“大都督!!”眼见周瑜走出,一干将领立即纷纷单膝跪下迎接。却看周瑜精神奕奕,双眸光芒绚丽,纵声笑道:“哈哈哈哈,诸位免礼,速速起来,今夜本都督还要依仗诸位,为本都督建立奇功哩!”
且看周瑜如同胜券在握,伸手喊起,众人听令,遂是纷纷站了起来。却看这一干将领分别有吕蒙、周泰、黄盖、朱然、丁奉等等,除了在西门外准备的太史慈外,其余军中一干重要将领几乎尽数到齐。而这些人正是代表着如今孙家这一代的中坚力量,尤其吕蒙、朱然等年轻将领更是代表着孙家未来的希望!
“众人听令,有关今夜战事之关键,本都督也不再赘言多说,想必诸位心里皆以明白!!而接下来正需诸位付诸行动,力破仓头城,并擒下那曹子孝,让天下人知道,我孙家的儿郎各个都是英雄,人人都是豪杰!!”却听周瑜振声鼓舞,这话音一落,众人如有一团烈烈之火在腹中高涨似的,霎时间更是觉得精力旺盛,志在必得!
“嗷嗷嗷嗷~~~!!”
众将士齐声呼应,声势惊人,却看这一个个魁梧健硕的英雄人物,都是激奋不已,磨刀霍霍,只等厮杀。
“此战,只可胜不可败!!众将士速速赶往各岗位准备,另外再通知徐盛,让他务必做好准备,我军与曹军鏖战至今,就等今夜时机,绝不能放走那曹子孝!!”
“诺~~!!”
周瑜令声刚落,众将士便立即拱手领命。周瑜目光如炬,环视众将领后,猝一挥手,众人速是纷纷散开,各往而去。
而就在众人散开不久,忽然却有几人快步赶来,并听有人在大喊起来。
“大都督且慢~~!!”
周瑜听话,面色一凝,却是听这声音熟悉,忙是望去,正见不远处几人中,竟有鲁肃的身影,速是精神一震,快步迎了上去。
“子敬为何此时才回来!!”很快周瑜和鲁肃相遇,一见面,周瑜便是沉色先问。鲁肃听话,连喘了两口气后,道:“此中说来话长,肃适才见军中各部人马都在准备,杀气惊人,莫非大都督正准备今夜攻城?”
周瑜听话,却看鲁肃身旁两员随来的将领都是自己的心腹,遂是震色道:“正是!!如今时机以至,子敬回来也是时候,今夜你便陪在我身旁,见证那曹子孝身败名裂的一战!!”
“这!!”鲁肃闻言,不由神色一变,但心想如今军中各部人马都已是蠢蠢欲动,而且从军中散发出如此惊人的杀气来看,恐怕众人已筹备有一段时间,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此时劝说周瑜放弃今夜的作战,恐怕是不可能的,就算周瑜答应,只怕军中各将领也绝然不会答应!
想到这,鲁肃不由心头紧紧地一揪,不过还是很快地强震神色,在心里腹诽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步行步,但愿今夜不会出什么意外!!”
“怎么?子敬似乎心事重重,莫非江东出了什么异端!?”周瑜见鲁肃犹豫了好一阵,神色一紧,肃色问道。鲁肃听话,忙沉色道:“眼下最重要地乃是今夜的战事,大都督不可分心,肃愿在大都督左右协助!!”
“子敬所言有理,哈哈哈,今夜有你在侧,本都督自然信心大增!!好!!”周瑜听话,脸上的严肃之色很快便是褪去,又想到今夜便能擒下曹军第一大将,心情倍佳,加上又是信任鲁肃的为人,遂也不再多问,遂把精力都放在了今夜的战事上,并拍着鲁肃肩膀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周瑜却不知曹仁正与麾下将领早就开始巡视城外各四门的状况,如今正到了南门城上,正见孙军各部人马正是纠集,并且杀气冲天,好不可怕。此时,曹仁虽在城头上,却已察觉到那誓要摧毁一切的杀气正在逼来。
“哼!!如此看来,那周公瑾果然准备今夜行动。大都督,我等适才巡视了其余三门,除了东门依旧毫无动静外,西门以及北门都是杀气腾腾,而如今这由周公瑾所统率的南门外的大军更是杀气冲天,今夜之战,势在必行!!我等还得早做准备,以免让周贼得逞!!”曹休沉色谓道,双眸乍射两道精光。而此时,却看除了曹仁以及曹休还有曹真等曹氏将领外,其余随来的将领都是不由神色发虚,表情难看,却都是被孙军的杀气所惊。
而在曹氏三人之中,曹仁的神容最为笃定淡若,脸上一沉,道:“三门杀气皆起,正恰恰证明那周公瑾自以为胜券在握,并令诸将务必今夜取胜,如此一来,反而对于我军是为大利,待今夜其军士气最盛之时,一旦遭到迎头重创,士气尽丧,必然阵脚大乱,无法迅速恢复,到那时其军必败无疑!!”
却看曹仁虎眸光芒骤射,在旁曹真更是一脸敬重之色,道:“大都督若能此战取胜,必能一扫先前之耻,周郎英名,恐怕将就此毁于一旦也!!”
“哈哈~!”曹真此言,不由令曹仁心头大喜,更不禁发声大笑起来,毕竟此番能够从周瑜这个号称才略天下第一之人的手中力挽狂澜,反败为胜,如此奇迹,足以载入史册之中。这也正是曹仁一生所追求的,毕竟到了曹仁这个等级的大将,荣华富贵早已不放在眼里,如今他追求地乃是功名,足以流芳后世的功名!!
再者,周郎英雄盖世,名震江东,乃孙军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而他曹仁也正是曹军的第一大将。两人皆是代表着两家的门面,先前曹仁屡屡败于周瑜之手,心里都压着一股晦气,如今终于有机会一扫前耻,说不定还能赢下两人之间的胜利,曹仁自然禁不住地欢欣雀跃!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赌徒几乎把自己的身家全都赔上了,殊不知最后却被他抓紧了一个机会,一把赢回了失去的一切,甚至还打败了与他对赌的对手!
当然,如今胜负未分,开心也未免太早了,因此曹仁很快便收起了笑容,并震色道:“今夜的战果到底会如何,如今还未有个定数,众人绝不可有所松懈!!尔等只需明白,今夜乃生死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曹仁此言一出,在他身后的一干将领连忙纷纷震色,抖数精神,并旋即高声震喝。
转眼,过了半个时辰。两军皆相安无事,一切如常。不过随着夜色的来临,仓头城城内城外都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杀机。渐渐地到了夜里二更时分,这夜的仓头城尤为寂静,街道上几乎不见一人。却说,在校场的西边营帐中,陈光的细作刚刚打探完毕,赶回禀报。陈光听闻,仓头城中一切如常,并无可疑之处,不由是神色一震。
“陈将军,不久便是三更时候,我军也该开始准备了!!”此时,却见一人眼神犀利地望向陈光,并沉声而道。陈光听话望去,正见乃是凌统,遂是颔首一点,道:“本将军知道了。”
陈光说罢,遂震色各是吩咐起来,并令凌统负责领兵前往袭击对面的曹军部署,至于陈光则自率部队前往西门。凌统以及一干将领听令,皆无异议,并齐声领命。
不久,却看夜色更暗,正巧今夜月光暗淡,因此今夜的仓头城显得尤为黑暗。
渐渐地愈来愈是接近三更十分,陈光等人都在等候,不久正见对面的曹军营帐中灯火陆续熄灭,陈光等人不由暗暗窃喜。
凌统一震神容,正欲一拍战马,这时却听陈光喊住了凌统,并道:“凌副将!!祝你武运昌隆,若有机会,你我定能再次相见!!到时候你我定要好好喝上一场!!”
凌统听话,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光一眼,并随即点了点头,简洁有力地答道:“一定!”
说罢,凌统一拍战马,手提一对银龙白蛟戟飞快地冲向了曹军营地。与此同时,眼见凌统策马而起,一干荆州军将士也不怠慢,立即纷纷打起精神,并与凌统一齐杀奔而去。另外,陈光也迅速地率领麾下部署朝着西门方向奔杀而去。
少时,却看凌统风驰电掣一般,策马冲入了曹军的营地之中,殊不知却不见任何动静,四处营帐皆无人冲出厮杀,除了后方将士奔赶而来传来的声响外,连声惊叫声都没听见。
“不好!!莫非中计呼~!?”凌统见状,猛地心头一揪,猝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惊呼大叫起来。而就在凌统话音刚落,蓦然只听一道道弓弦声乍起,凌统抬头一望,正见无数火矢射落下来。
“小心火矢!!”凌统反应却也是快,速是大喊一声,并挥舞起手中的银龙白蛟戟。须臾,只见一根根火矢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地落下,幸好凌统反应敏捷,将射来的火矢一一拨开,只不过随后而来的荆州将士却无那么幸运,纷纷皆被火矢击中,与此同时营中各处猝然大火陡作,火势喷发。
“不好,曹军在营中各处埋下了不少干草和硝石,这一碰些许火势便着,弟兄们快撤呐~~!!”很快便有一员荆州将领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并嘶声大喊起来。殊不知就在他话音刚落,蓦然杀声陡作,只见一彪曹军人马冲了出来,为首一将,手提一柄开山牛头大斧,俨然正是曹仁麾下猛将牛金是也!!
“嘿嘿,尔等这些不知死活的反贼,竟敢背叛魏王和大都督投靠敌军,今日老子定要将尔等杀光杀尽~~!!”牛金一声怒吼,随即拍马提斧便是冲杀过来,其身后的一干曹军骑兵,莫约有八百余人,也一并冲奔起来,气势汹涌。而凌统身后的荆州军此时早已阵脚大乱,加上四处都是火势,大多人吓得都是四处逃窜,有甚者连兵器都丢弃了,只顾逃命。
“别乱了阵脚,敌军人数不多,随我拼杀!!”凌统一咬牙,生死时刻,凌统反而眼射两道精光,一副要破釜沉舟的样子,提起双戟,便往杀奔而来的牛金迎奔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牛金气若吞山,飞马杀至凌统面前,大吼一声,挥斧便劈!!
“小儿纳命来罢~~!!”
眼看牛金一斧之势,如欲破山裂地,但凌统却丝毫并不慌乱,震色一喝,速起双戟,挡住了牛金的牛头巨斧!
嘭~~!!
一声乍响,惊天动地,忽然间只听连声惊呼乍起,正见身材明显要小了牛金几圈的凌统,竟然是膂力惊人,挡住了牛金的巨斧。
“小儿,有些能耐,再接老子一斧!!”牛金怒瞪独目,猝是一起巨斧,凌统看有机会,速是拧戟朝着牛金咽喉便搠。牛金见状,不由面色一紧,挪身急闪,殊不知凌统另一手又快速起戟,狠狠地砍在了牛金的铠甲上。
只听又是一声巨响,牛金的铠甲上更是闪过了一道绚丽的火光,牛金不由怒目圆瞪,这幸好他有铠甲保护,否则这下岂不要被早前这名不经传的小儿一戟砍死。
想他不久才被孙军的一员小将刺瞎了眼睛,如今又被荆州军一员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将如此羞辱,牛金这下自然是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