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军师适才斥候传来情报,说那大耳贼在安生城内,连连调拨出两队军队,先去的乃由敌将田楷所领,大约六千人马,紧接在后地则是鞠义的两千先登军。此两人可都是大耳贼麾下骁将不可小觑,尤其这田楷智勇双全,而鞠义那先登军更是战力超群,不容小觑。”正见张郃一脸严肃的神色,向诸葛亮谓道。
诸葛亮听话,一摇手中乾坤鹅毛扇,笑道:“大耳贼初战战败不久,便又急着前来布置,看来他也明白如今战事不可延误,否则一旦白狮将军的大军来到,其便休想染指渤海之地。”
“那副军师以为眼下该当若何?”张郃闻言,不由神色微微一紧,紧接又问。
“呵呵,不必理会。竟然敌军有所布置,我军便也加紧布置,静观其变便是了。”诸葛亮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此便可以了?”张郃闻言,不由面色微微一变,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
诸葛亮听了,笑容可掬,把头一点。
张郃见了,心里虽有疑虑,但自从上回见识过诸葛亮的本领后,倒也已经有几分认同了诸葛亮的才能,遂也颔首一点,应道:“那好,如此便依副军师的安排。”
于是,在诸葛亮的吩咐下,张郃遂是下令让城中的一干将士加紧设防,诸军将士得令,皆不敢怠慢。至于那些受聘的民工眼见城中将士如此卖力,也不敢有所怠慢,各是努力工作。
当夜,在田楷的帐中,却看有一人走入了帐内。田楷正是在观看兵书,眼见那人走入,不由神色一惊,忙是站了起来,然后赶往迎接。
“军师怎么来了,外头的人怎没有报告!?”田楷面带几分恼色喝道。却看那来人一身蓝锦云边长袍,后又披着披风裹着身体,细眼一看,此人气度不凡,正是徐庶。
徐庶听话,招手一摆,然后笑了笑道:“田将军不必动怒,却是某让外头的护卫不要惊扰。再说,我此番过来,却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原来如此。”徐庶这一说,田楷旋即便明白过来,然后震色向徐庶问道:“不知军师此来,是有何吩咐?”
“吩咐倒说不上。我只不过有几个建议,却不知田将军愿不愿听?”
“军师教诲,自然是洗耳恭听。”
“好。”徐庶听话,一凝神容,顿了顿后,震色道:“适才我已经暗中打探过南皮城附近一带,却发觉彼军防备森严,并且城外还有大量的栏栅,土垒以及沟渠也有不少。虽然早前我已经从回报过来的细作口中得知,张儁乂这几日召集大量的兵力以及民工加紧建造防备,却没想到这速度竟如此之快。如此下去,无需十日,彼方的防备便能完成,待时彼军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只管稳守城池,等待那张文远的大军赶来。”
徐庶此言一出,田楷顿是神色大变,急道:“竟然如此,那可万万不能有所怠慢,明日我便调动兵马,前往骚扰,绝不能让彼军的奸计得逞!”
“诶,彼军这般布置细密森严,毫无漏洞。其实我已经猜到,这十有八九定然是诸葛孔明所为。虽然我并不知道素来坚定不移的他为何会忽然改变了念想,但竟然事已至此,我军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但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只能冒死前去,与那诸葛孔明拼个鱼死网破!!”说到最后,徐庶的脸色忽然变得冷厉起来,眼里更忽然射出两道骇人的凶光。
“军师你!!”田楷见状,自是吓了一跳,不由失声喊道。不过徐庶随即又恢复如常,沉色道:“我说的是万不得已的时候。田将军倒也不必多虑。好了,接下来的几点建议,还请田将军细听才是。”
田楷闻言,速是震色,望向徐庶,颔首一点。徐庶遂道:“诸葛孔明身怀百才,并且品行心智皆乃上乘,加上他一心只为天下大业,除此之外,功名利禄他却是视若粪土,无欲无求,如此人物想要对付,简直是棘手极了。竟是如此,我等只能退而求次,从他身旁的人下手。”
“嗯!”田楷才智过人,徐庶一点即通,这一听便是心里有数。正如徐庶所言,他可能是世上最了解诸葛亮的人之一,当然他却也知道要如何来对付诸葛亮。
“另外,诸葛孔明行事好稳,一旦让他把一切都准备就绪,那可就回天无力。因此与他作战只能出其不意。幸好他新投马贼麾下不久,尚未能赢得人心。而我军虽早已拟定好离间之计,但若不能使他败上几阵,让张儁乂等人对他失去信心,这离间之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施展。因此,就算万一只能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来取得胜利,田将军也当不计一切,从他手上起码赢下一阵!!”徐庶肃色谓道。田楷听了,神色连变,但并没有做声。
“最后,只有一点,还请田将军切记。”徐庶抬头沉色,眼神紧紧地盯住田楷。田楷见状,不由抖数精神,神色凝重地与徐庶对视起来。
“万万不可大意,诸葛孔明善于察觉敌人漏洞,一旦被他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徐庶话音落罢,田楷不由闭上眼睛,沉吟了好一阵后,长吁了一口气,神色变得比刚刚还要凝重几分,道:“似军师所言,这诸葛孔明恐怕是田某平生以来最难对付的对手。”
“田将军有此觉悟,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其他人会轻视这诸葛孔明,从而会吃上大亏。幸好此番在前线指挥的是田将军,田将军素来缜密谨慎,有你镇守,我安心许多。只恨我分身乏术,安生城那里还需要我在旁协助主公布置,否则若是我能来到前线协助田将军左右,那把握就更大了。”徐庶闻言,轻叹一声,呐呐而道。
“军师放心吧。我自会一切小心,你刚才与我提的几分建议,我!”田楷话未说完,这时却听外头有人来报。被打断并且心里正是烦闷的田楷自然是面色一恼。可徐庶却伸手阻止了田楷,并震色道:“进来说话。”
少时,却见一人赶了进来,见了徐庶后,不由露出几分惊色,但不敢怠慢,忙报道:“回禀军师、田将军!我等依命本想混入南皮城中散播谣言,可殊不知南皮城守卫森严,外城内城皆有重兵把守,并且我等在外守候了一日,发觉城门一直紧闭。再者南皮城不但挖有护城河,又另筑外城,内城的城墙高达十丈,难以攀爬。眼下看来,恐怕只有用挖掘地道的方法,才能得以混入城中。只不过这方法恐怕要耗时起码半月以上。不知…”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里主公为了培养尔等不知耗费了多少钱财和心血,想不到尔等却尽都是些酒囊饭袋,区区一个南皮城尔等都混入不进,更别说日后想要混入比这南皮城防备还要可怕十倍的濮阳城了!!”原本要面对诸葛亮这般可怕的对手,田楷便已经有了巨大的压力,如今却又听谣言散播不得,这离间计还未实施,恐怕就要胎死腹中,自然是勃然大怒。
“小的无能,还请田将军恕罪,还请军师恕罪。”却看那人却也是满脸的愧疚之色。话说刘备深知细作之紧要性,故不惜耗费大量的钱财,参照曹操的‘雄鹰’以及马纵横的‘飞星’,也组建出一支精锐的细作部队,并于前不久亲自命名为‘佛耳’。而操练并且统领这支佛耳的人,正是徐庶是也。
“田将军息怒,是某教导无方,辜负了主公的期望。不过这南皮城布置如此森严,确是插翼难入,这也不能责怪。”徐庶轻叹一声,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几分挫败感。田楷听话,这才想起徐庶乃是佛耳的执权人,不由面色一变,暗骂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军师息怒,我刚刚也是一时心直口快,胡言乱说,还请军师莫怪。”
“诶。罢了。竟然散播谣言的方法难以实施,那也只能另谋计议。田将军这里便交给你了。我且先回去与主公商议其中细要,若有消息,自然会第一时间通知田将军你。”
“好!”田楷闻言,也不废话,重重地一点头答道。
话说随即过了两日,两军皆是毫无动静,倒是在这两日里,南皮城的防备建设又加快了许多,倒是田楷那边,因为要顾及南皮城的兵马会来袭击,缩手缩脚,营帐的设立比起南皮城显得是缓慢不少。
另一边,在安生城内,众将士见战事毫无进展,倒是南皮城的防备建议越来越是惊人,自然都是急躁无比,纷纷前来刘备处问计。刘备却也并无计议,只能找来徐庶。徐庶不敢轻易举动,只能暂时安抚人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两日内毫无进展的一干将领,再也没有那般好含糊,这下更是一齐再次来找到刘备。
殊不知众人到了府衙,却听刘备和徐庶在天未亮的时候便已经策马离开安生城了。
“什么!!?大哥走了!!这肯定是去了南皮战场!!”张飞瞪眼大喝,说罢立即扭身就走。这时,却有人喊住了张飞,急道:“张将军莫走,主公有令,让你留在安生城把守,不得踏出安生城半步,否则便以军法处置!!”
张飞一听,顿是停住了大步,气得瞪眼咬牙,恼怒地大喝一声,吓得众人纷纷变色,一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却见南皮城外数百丈处,正见一彪人马停了下来,随行的还有两架用黑布盖着不知装着什么的马车。
“吁~!”却看为首一人勒住了坐下白马,沉色向一旁的人问道:“军师,你这计策果真能引出那诸葛孔明么?”
“呵呵。主公若以敌对的身份召唤,那诸葛孔明肯定不出,但若以汉室后人的身份,那诸葛孔明就算万般不愿,肯定也会出来见上主公一面。到时,主公只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算万一不行,主公便以礼相赠,诸葛孔明已经拒绝了主公相邀,怕也不会再碍了主公面子,自然会收下礼物。”徐庶淡淡一笑,震色谓道。
“好吧。”事到如今,刘备也只能听从徐庶的计议,更何况刘备却也对这名盛天下的‘卧龙’诸葛孔明好奇得很。
少时,正见刘备策马冲起,赶了大约有数十丈,猝听南皮城上忽然一道喝声,紧接便见一干弓弩手迅速并且整齐地出现在城上,各是搭弓上箭,瞄向了刘备。
刘备眼看这架势,吓得不由连忙勒住战马,并且大喊道:“城上的将士莫要动手。我乃中山靖王刘胜后人,当今陛下皇叔并幽州牧兼镇北将军刘玄德是也!!今日特以汉室后人的身份,盼能与尔等副军师见上一面,共商匡扶汉室,救国济世之大计!!”
刘备此言一出,很快便听城上一道喝声,旋即城上的弓弩手立即纷纷收回了弓箭,并后退三步。不一阵,正见女墙上出现一人,正是张郃副将汪昭。
“哼。刘皇叔你竟知你是汉室后人,如今正值国家危难之际,你不去讨伐祸国奸贼,却乃侵犯渤海,所为何意?”汪昭面色一沉,冷声喝道。
刘备听了,神色一震,抖数精神,并拱手喊道:“这位将军此言差矣。备前来攻打渤海,实乃受圣上所诏,备更有诏书在身,若然不信,备!”
汪昭听话,正是神容一变,本想叱退刘备的他,却听刘备身上怀有诏书,正不知如何答应之时,这时猝然有一声沉厉的喝声响了起来。
“不必了!!”
汪昭一听,不由面色一振,转身望去,正见张郃还有一干将士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而在张郃身旁的诸葛亮倒是异于旁人,一脸淡若飘然之色,轻摇着手中乾坤鹅毛扇。
“张将军!”眼见张郃走近,汪昭忙是从诸葛亮身上收回目光,并让开一边,震色喊道。
张郃望了汪昭一眼,然后便靠到女墙边上,锐目如炬,望向了城外的刘备,纵声喊道:“刘玄德,你分明知道曹贼当年操控天子,以天子为傀儡,朝中大小事务,曹贼尽执权在手。天子不但不能过问,甚至一切都的听从曹贼安排。你身为汉室后人,多年来却一直屯兵北境,毫无作为,如今天下驾崩,实乃曹贼一手策划,你不去讨伐曹贼,为天子复仇,却来攻打渤海,到底是有何居心!!?”
却听张郃言辞严厉,掷地有声。在城外的刘备听了,不由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却又打起精神,纵声应道:“张将军此言差矣。曹丞相一心为国,我大汉社稷正因有曹丞相,中原之地才得以换得十余年载的和平,只恨天下诸侯多有狼子野心之徒,觊觎我汉室江山,因此多年来互相之间争战不休,有些人甚至从中获利,不断壮大辖下势力,如今更有鲸吞天下的勃勃野心。如今天子虽已驾崩,但备身为汉室后人,一刻不敢忘记自己汉室后人所要肩负的责任,誓必铲除那些窥视天下的忤逆不忠之徒,匡扶我汉室江山,为此备纵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盼苍天怜我一番赤诚忠胆,佑我汉室,使我遂得宏愿,为天下苍生谋以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