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冷苞在沿路撤出巴西的期间,听闻刘璝军在数日前的一日之内,不但重创了许诸以及他麾下的虎卫军,并且当夜还成功攻破了临江城,还把许诸杀得狼狈而逃。而在次日,刘璝便派严颜和吴懿率军赶来了巴西郡救援。冷苞听了,不禁是羞愧不已。毕竟刘璝一日之内便取下如此显赫的战绩,若要与他相比,他简直是无地自容。当然,冷苞却也不是一个如此轻易放弃的人,他听闻这消息后,立刻先引着残兵到巴西境地的边境一带藏匿起来,一边歇息重整,一边等候严颜和吴懿的援兵到来。
这日,冷苞伤势恢复了一些,但心情却是依旧烦闷,此时他和他的人马正在一处丛林里面躲藏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冷苞听了,不由神色一震,连忙起身迎去。不一阵,正见一队数十人的人马赶了过来,其中一将见到冷苞后,连忙下马,并单膝跪下,向冷苞谓道:“冷将军,我等不久前就在十数里外发现了严将军的部署,来军大约有万余人左右。”
“只有一万人!?这哪够来对付司马懿的大军,尤其那司马懿还极其狡猾!!”冷苞一听,不由神色一变,暗暗念道。不过旋即冷苞又是精神一震,腹诽道:“不过那严颜和吴懿都是我巴蜀俊杰之中的骁楚之辈,那老匹夫老而弥坚,刀枪弓艺皆是一绝,至于那吴懿,更是文武兼备,若非此人当年遭到连累,恐怕如今的地位甚至不会比张任、刘璝两人要低!有这两人相助,虽然只有一万兵力,但也说不定能够一举翻盘,再说近日来,我派人联系了巴西各县,从各得回的情报来看,各县中起码还能有数千兵力可以支援我。而且阆中如今尚且还有数千精兵。这一加起来,却也并非没有与那司马懿一战之力。”
冷苞想罢,不由是振奋起来,吹了一个口哨后,很快便有人把他的战马拉了过来。冷苞迫不及待地上了战马,然后又整理了一下仪容,遂是迅速引兵赶往与严颜军相遇。
半个时辰后,却说严颜和吴懿两人引兵正往巴西援助。而刚到巴西郡附近,严颜和吴懿就听闻冷苞不久前被司马懿大败的消息,两人听了都是大惊不已,可这一时间却也不知从哪里去找冷苞。而这一万人之中,除了严颜的兵部外,有近数千人都是邓贤军的残军,此时正由吴懿所统领。却说吴懿当日也是遭到司马懿的重创,并且其弟吴班更是几乎丧命。幸好最后吴班还是逃过一劫,如今更在临江城养伤,但吴懿临走之前,可是答应过吴班,这回一定要一雪前耻,因此吴懿此番回来,可是信心倍足,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严大哥,我以为冷将军遭到那司马懿重创之后,肯定不敢留在巴西郡的腹地,肯定会往外撤离。而这途中,一旦他收到了我军正往赶来救援的风声,以冷将军的聪明才智,说不定早在这附近等候我军。因此我军也无需进军太快,先与冷将军相遇,从他口中取得巴西郡如今的情报时,再行商议对付彼军的计策也是不迟。”却听吴懿正肃色向严颜谓道。严颜听了,却是不由露出几分不喜之色,道:“哼,老夫看根本无需理会那冷苞,那厮平日里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老夫早就看他不惯。老夫也不瞒你,当初老夫听闻邓贤让那冷苞往巴西赶往时,老夫便料到冷苞会有今日之败了!!”
却看严颜一脸的厌恶之色,可见严颜对冷苞的讨厌可不仅仅是一点点。当然,严颜性子本就是直来直往,有时候心直口快,说不出来的也不见得尽是恶意。吴懿也早就清楚严颜的脾性,当年他正是因为这张嘴,而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几乎惹来了杀生之祸,还好当年有刘瑁保护,否则恐怕严颜早就人头落地了。
“严大哥不可胡说。冷将军毕竟是我军同袍兄弟,此番落败,却也是我军不幸也。再说,这巴西郡地势颠簸崎岖,当初我从巴西调军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找到最为合适的进军路线。巴西本地人又说,巴西之险,凶如虎,所幸那司马懿并非本地人,否则他在巴西占据城池之利,就已经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若是他还能善用地形,那我军几乎没有与之相抗的可能。”
“嗯,听吴老弟你的话,你似乎对于巴西之险,颇有心得。竟然如此,不如老大哥把这统将之位让与你,如何?”严颜一听,不由神色一震,忽然摇头晃脑地喊道。却别听严颜如此说话,他可无丝毫讽刺的意思,一脸都是耿直的样子,确是真心想要把这统将之位让与吴懿。吴懿听了,笑了笑,道:“严大哥在军中声威比我要高,理应充当统将之职,我为副将,在旁协助严大哥却也是一样。”
严颜听话,皱了皱眉头,又看吴懿一脸坚定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好吧,那就依你吧。”
就在严颜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喊了起来,严颜不由眺目望去,看了后,却是神色忽然黑沉起来,囔囔叫道:“哼,吴老弟你看你那乌鸦嘴,那厮果然是来了!!”
“严大哥你别这样,待会冷将军来了,你可别数落他,眼下当务之急,是众人齐心协力,若能早日攻破那司马懿的大军,巴西乃至整个巴蜀都能松一口气,否则若是被那司马懿熟悉了巴西的地形,并且又得到了阆中屯据的存粮,那么万事休矣!!那司马懿卧据巴西,将会成为巴蜀的一根肉中刺!!”吴懿一听,遂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向严颜谓道。严颜听了,不由神色一紧,呐呐喊道:“好了好了,待会老夫少说两句便是了。“
一阵后,却看冷苞带着一干将士策马赶了过来,而此时吴懿已经命人立好一处营帐。而严颜以及吴懿等将领,并于帐外迎接了冷苞。
冷苞见状,速是下了战马,走向了严颜和吴懿,露出一脸羞愧之色,道:“没想到我竟败得如此彻底,实在辜负了主公对我的厚望,两位将军此番还得多多依仗你俩,否则巴西危矣!”
严颜见冷苞一脸羞愧的样子,并且语气之中,也充满了后悔,神色遂也好了几分,安抚道:“冷将军且不必如此说话,这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此番老夫和子远正是奉了刘将军之命,前来协助冷将军你的。”
“诶,冷某兵部几乎在数日前被那司马懿所毁,如今不过只有数百兵力,要营救巴西,恐怕还得依靠两位将军的兵马。两位将军大可放心,冷某愿听从两位将军的吩咐,眼下只盼能将功抵过,并且能为麾下牺牲的弟兄向那司马懿取回一个公道,便是谢天谢地了。”冷苞听话,不由惭愧地谓道。吴懿闻言,也连忙安抚道:“冷将军不必如此低落,那司马懿毕竟是外来人,想要取下巴西,恐怕没那么容易。接下来我等得寸步为营,小心布置,必能一举力挽狂澜,一解巴西之难!”
“子远所言甚是!如此,一切还得由两位将军安排。”冷苞说罢,拱手作揖,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严颜和吴懿见状,不由微微一惊,对了一个眼色。吴懿遂是一沉色,转向冷苞道:“冷将军将位比我和严大哥都要高,这理应由冷将军来指挥。”
“不可。冷某不过是败军之将,但若强当这统将之位,恐怕三军不服。”冷苞听话,立刻摇头拒绝。吴懿和严颜又劝了几句,冷苞依旧不肯,两人方才作罢。
于是,吴懿和严颜请冷苞入帐商议。冷苞遂领着几个将领入帐。一阵后,众人坐定,严颜坐于正首大座,而吴懿以及他和严颜麾下几个将领都坐于左席,冷苞和他麾下几个将领则坐于右席。随后,严颜、吴懿以及冷苞三人各是交换了情报。有关细节,三人又互相细问了一番。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冷苞不由震色道:“刘璝将军此时正率兵收复夔关,但若能取下夔关此处重地,对于我军来说,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相信主公也会因此更加坚定了抗曹的决心。”
冷苞此言一出,严颜不由神色微微一变,连忙问道:“冷将军你这话意思是?”
冷苞闻言,不由神色微微一紧,才反应自己好像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消息。吴懿连忙也一沉色,问道:“事关重大,还请冷将军不要隐瞒。”
冷苞听话,神色连变,最终叹了一口气,还是如实地说道:“不瞒诸位,当初主公听闻曹操有意入侵巴蜀,那是又惊又怒。后来,又有小人在主公耳边教唆,令主公愈加畏惧。并且主公还不知从哪里听得风声,以为曹操会亲自率领十万精兵来取巴蜀。主公唯恐曹操真的会派大军来取巴蜀,甚至曾有过心思,想要把巴蜀献给曹操,以保富贵。幸好当日,我等一干被主公视为亲信的文武大臣,竭力相劝。后来主公又听闻曹操只是派了司马懿不到一万的兵力先来试探,方才暂时断了这个念头。当然主公的脾性,诸位却也心知肚明,但有一日,曹操若真率了十万精兵来犯巴蜀,说不定主公真的会失去抵抗曹贼的信心,到时恐怕巴蜀便要易主了。”
冷苞此番话一说出,帐中众将不由都是神色连变。就在此时,忽然帐外响起一道喊声,众人不由都是面色一惊。
“老贼短时间内恐怕是不可能率十万精兵来犯巴蜀,此时巴蜀正需诸位齐心合力,共破司马小贼!!某虽才微学浅,但承蒙主公以及诸位大臣器重,任得军师一职,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却听喝声响亮,并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志气,帐中一干将领听了,不由纷纷色变,紧接着正见一人迈步走入,虽是相貌年轻,但眼神明亮,神容刚毅,正是法正是也。而在法正身后,却又跟了一人,正是李严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