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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哈维

秦风在斩下红衣将军人头的时候,脑袋已开始眩晕,勉强躲过了士兵一枪,见士兵已被青年杀死,精神一松,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当中,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重新清洗涂药,缠上了绷带,衣服也换过一件。现在马车正在一条驿道上行驶,驿道两边是起伏的丘陵,而车夫位置坐着的,正是那个青年。

秦风敲敲车壁,马车停下,青年跳下车,打开车门,微笑地看着他,嗨了一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秦风除了听懂“嗨”这个词,其他一个字没听懂。他走下马车,看着青年,边比手势边用汉语说:“你的话、我、听不懂。”青年抓头,秦风又比手势:“你、为什么、不、杀、我?”青年狂抓头,秦风再比手势:“这里、什么、地方?”青年头都要抓破了,看了秦风半天,示意等一下,走到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图。秦风一看,画的是两个小人,第一个小人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个圈,圈上有条绳子,绳子被第二个拿着刀的小人抓在手里。青年指指两个小人,用询问地眼光看着秦风,秦风知道这是说青年被囚禁的事情,点头表示明白。青年接着画了第三个小人,手里拿着刀,刺在第二个小人身上,青年再看看秦风,秦风点头,这是在说自己杀了红衣将军。青年接着再画,第一个小人和第三个小人脚下各画了一个箭头,箭头指向同一处,这处画了两个笑脸的小人抱在一起,青年指指这两个小人,再分别指指秦风和自己,脸露微笑,秦风点头,这是说两个人结成好朋友。青年站起来,指着自己说:“哈维,哈——维——”,秦风也指着自己:“秦风!”

青年哈维笑着点头,拍拍秦风肩膀,接着画画,秦风心想他这办法比自己自创的手语要简单明白,也折了根树枝画起来,两人就这样画画交流,有不明白的地方再辅以手势,竟然也能沟通到位。

哈维“说”了自己被俘的经过,他是一个商人,家里开了很多店铺,他要经常到各地采买货物,这一次不小心闯到了军营附近,被当成敌国奸细抓起来了,军营长官看他身负异能,就派了红衣将军这个很厉害的异能者押送他去监狱,若不是秦风帮助,他很可能被红衣将军杀掉了,最好的结果也是身陷囹圄。

秦风对哈维商人的身份自然不信,却也并不拆穿,画图问哈维为什么不杀掉自己。秦风自己的异能一直在通过杀戮升级,这次杀掉红衣将军之后异能半径又扩大了近三十米,可见杀戮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手段,但遇到银鞭少女和他父亲时,又对这个结论产生了疑问,这两人异能并不强大,又不是心慈手软不敢杀人的人,却把杀人的机会给了一条狗,那么最大的可能是,这父女二人并不能通过杀戮来提升自己的异能。秦风不断追问哈维为什么不杀自己,就是想确定是否如自己所想,这种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哈维见秦风这样问,边画图边比手势:“你救了我,我为什么要杀你?”秦风见这样问不是办法,想一下,再画图:“你的异能很厉害,杀的人多吗?”哈维疑惑地看看秦风,画图加手势:“异能厉害跟杀人有什么关系?”

看到哈维的回答,秦风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那个神秘高手掳走落神族众人被并不是为了杀戮,只要族人不会立即被杀死,秦风就还有时间去解救。当然,落神族被掳走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要搞明白,因为这关系到自己营救行动的策略,若不明原因乱来很可能适得其反。不过,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拥有通过杀戮提升异能的能力?为什么?因为自己拥有两个灵魂?还是如那些荒诞的影视和小说所言,穿越者都有主角光环?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好消息,自己总算有了足够的筹码,那个神秘高手再厉害,他手下的火枪兵再多,自己也尽可与之周旋,时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哈维见秦风不“答”话蹲在地上傻笑,拍拍秦风肩膀,比手势:“我们走吧?”秦风猛然想起一事,示意哈维稍等,在地上画起图来,这次画的是银鞭少女的父亲给秦风的那张地图,这张地图关系到落神族人的生死,秦风早已将之熟记在心。地图画完,秦风指指自己,再指指地图上的一座城市,看着哈维。哈维拿树枝在这座城市后面再画一个圈,从城市画一个箭头到这个圈里,意思是自己会经过这座城市。哈维左手伸出两根指头,一根指头指指秦风,另一根指指自己,然后两根指头在地图上作势一起走,秦风哈哈一笑,伸出手来,哈维也伸手,两只手啪的一声握了在一起。

自此,秦风哈维二人结伴同行。马车行的不快,秦风一边养伤一边跟着哈维学习语言,秦风的身体体质随着异能增强而增强,身体恢复能力超出常人很多,因此虽然浑身是伤,却只过了三天伤口便都已愈合,行动无碍。于是两人弃车换马,不再绕行大道,专拣小路而行,一来不用绕路,二来两人都有案在身,只怕已被官兵图画缉拿,不宜张扬。如此再走两天,秦风身上伤口结痂脱落,除了新生肌肤颜色有异之外,已完全看不出曾受过多达一百多道的伤口。秦风心情舒畅,用当地语言跟哈维磕磕巴巴地谈天说地,虽然很多地方还要靠手势辅助,但其进境之快,已是天才中的天才,他明白,这是因为他的记忆能力也随着异能提升了。

这天,哈维问秦风,你为什么要杀掉那个红衣将军?秦风道,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个通缉犯啊,随即把自己追踪族人、逼问银鞭少女父亲、被俘、受刑直到逃脱的事情说了一遍,只略去了异能提升的事。哈维听完道:“原来你是为找人而来,这件事我却可以帮到忙,我家在周围几个国家很多城市都开设有店铺,等我回到家,传信给各店,让他们留意是否有你族人的踪迹。”

秦风郑重谢过哈维,道:“那个银鞭少女的父亲给我指了方向,我想这个人胆小怕死,应当不敢骗我,希望在前面柯梅里亚市就能找到我的族人。”柯梅里亚市就是少女父亲画图所指的、秦风众族人被带去的地方,秦风不识当地文字,哈维读给他听,他就记下了。

哈维摇摇头,道:“秦,你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不知道几个国家之间的关系。你说的那个森林边上的小城叫麦司城,属于布朗贝尔殖民地辖区,而柯梅里亚属于弗劳尔斯共和国的一个省,柯梅里亚市是这个省的省会,两个地方根本不在同一个国家,你明白吗?”

秦风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族人是在布朗贝尔被抓走的,不会被带到其他的国家?也就是说那个少女的父亲在骗我?”

哈维道:“究竟他是否骗你我也不能断定,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寻常。不过,两千多口人的行踪,很容易就能找到线索,他给你的地图如果是真的,我们在柯梅里亚市转一圈,你的异能加上我的异能,很快就会把你的族人找出来。”

秦风点头称是,又问:“我们从昨天开始一直在走官道,是否已经出了布朗贝尔的辖区?”

哈维笑道:“秦,你很聪明,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弗劳尔斯共和国,还有一天的路程就是柯梅里亚市了。”顿一顿,又道:“对了,你似乎能看到隐形中的我,我很好奇,你的异能是怎样的?好像并不是爱神之触?”

秦风好奇道:“爱神之触?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是什么样的能力?”

哈维道:“看来你对外面的世界真的是一无所知啊,秦,你年纪还小,等你救出你的族人,我帮你去找一所学校,你好好读几年书,就什么都知道了。”

秦风上一世死的时候已经四十三岁了,也受过高等教育,但这事却没办法对别人讲,敷衍道:“读书吗?再说吧,你先给我讲讲什么是爱神之触?”

哈维沉吟一会道:“要说清楚什么是爱神之触,首先要知道异能的分类。问个题外话,秦,你知道三原色吗?”

秦风摇头说不知道,自己若说知道,不符合小灰从小在原始部落里长大的身份。

哈维道:“世间的颜色有千种万种,但最基本的颜色只有红绿蓝三种,而这三种颜色可以调和出其他所有的颜色。”说完看了一眼秦风。

秦风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哈维内心得到满足,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三原色,等你以后上了学就知道了,我就不多赘述。我之所以说三原色,是因为异能这件事与三原色有异曲同工之妙,异能也有自己的三原色:体质类、精神类和控制类。”

秦风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异能都是由这三种异能组合而成的?”

哈维道:“确切地说,世界上没有纯粹的体质类异能,同样也没有纯粹的精神类和控制类异能,因为每一种异能都必然是两类或者三类异能的结合产生的。世间颜色有多少种,异能就有多少种,异能的效果也跟颜色一样天差地别,但不管怎样的异能,都逃不出这三原色的各种组合和衍生。举个例子,我的隐身术,主要是精神类和控制类的结合,你知道我是怎么隐身的吗?”

秦风摇摇头道:“我也很奇怪,我的异能可以感觉到你,但眼睛却看不到你。”

哈维得意地笑道:“也就是你这种感知类型的异能可以锁定我,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我的位置,我若想要袭击谁,他的异能再厉害,那也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哈哈。”

秦风心说,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抓啊,为什么又被那个红衣将军追得到处跑?嘴上却道:“哈维,你真厉害!”

哈维自得地笑了一阵,道:“跑题了,告速你我的异能是怎么回事。”说完他一手按在马脖子上,那马忽然整颗头都消失了,就见四条马腿上驮着一个马身在不断赶路,马身上哈维哈哈大笑,“明白了吗?马头并没有消失,只是别人却看不见了。”

秦风恍然道:“原来你的隐身术就是控制光线。”

哈维道:“秦,你真是太聪明了,不过,仅仅是控制光线还不行哦,还有精神类的催眠在其中。你看,路边有这么多树,阳光从树叶间射进来,光线时刻都在发生变化,想要全靠控制光线来达到隐身的效果是很难的,但你只要看了我隐去的这颗马头,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我催眠,即便光线变化、隐身效果暂时消失,你的大脑也不认为得马头是存在的。”

秦风衷心地称赞道:“哈维,没想到隐身术还有这么复杂,你真是厉害!”

哈维哈哈一笑道:“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去计算什么角度和光线变化,直接让光线全部都绕过马头就成了,所有人都看不见。如果是一群人在我周围,而我要让其中一部分人看不见、另一部分人看得见,那才会比较复杂,不过习惯了就好了,一伸手就知道怎么做。”

秦风问:“远一点的东西,比如那边那块石头,你能在这里将它隐去吗?”

哈维摇摇头:“那不行,我目前还只能对自己身体接触的东西发动隐形术,隐形时间长短也要看对方的异能而定,如果对方是偏重于精神类的异能,我隐身催眠的效果就会比较短,需要不断地控制光线才能保持对他的持续隐形。如果是偏重其他两类的异能者,那就不用如此费事,普通人就更简单了,我发动隐形之后,即便立即现身,他们也要过数十秒才能看到现身后的我。”

秦风道:“你的异能我明白了,那你说说爱神之触。”

哈维一拍脑袋,“你看,扯远了。咱们来说爱神之触。我对这种异能专门做过研究,因为它刚好能克制我的隐身技能。爱神之触顾名思义是一种身体触觉的延伸,有点像是领域的能力。有这种能力的人,在一定范围内,所有实体的东西他都可以感知到,比方说后面来了个人,不用回头看,他就能知道这个人五官大概的样子、身高体型、有没有带着武器等等。爱神之触还可以把感知范围收拢成一束,达到很远的距离,据说最远可以达到二三十公里,所以这些人大多被军队拉拢过去了,他们都是最好的斥候,不用出门就可以知道敌人的行踪。不过呢,这些人缺点也很明显,他们的触觉过于敏锐,因此痛点比普通人低得多,被蚊子咬一口也可能痛得死去活来,战斗的时候也就指望不上他们。”

秦风道:“这爱神之触是怎么把触觉延伸出去的你研究过吗?”

哈维答道:“关于异能的研究很多国家都在进行中,到底异能是怎么起作用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爱神之触的原理我知道,有点类似把精神力散开,然后附着在空气上,这片空气就像是异能施展者的手,可以抚摸到任何东西。”说到这哈维打个冷颤,对秦风道:“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联想到一个男人伸手向我摸过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风有同感,点头。

哈维笑着又道:“其实这种异能原本的名字是叫情人之抚,后来大家都觉得恶心,就改成了爱神之触。爱神是个漂亮女孩,就算摸到大家,大家心里也会好受点,哈哈,哈哈。”

秦风笑着说:“看来你是被‘爱神’摸过很多次了?那是种什么感觉?”

哈维苦着脸笑不出来了,“爱神之触说起来好听,可是身处这种异能之中,你会浑身发凉,空气阴冷潮湿,像鼻涕一样黏糊糊地围绕着你,那感觉太糟糕了。当然,这只是我遇到的爱神之触,我听说也有给人不同感觉的爱神之触,据说那就像是在泡澡,又温暖又舒服,让人呆在里面不想出去。”

秦风笑道:“估计后一种爱神之触的施展者,是一个爱神一样的漂亮女孩。”

哈维摸着下巴沉吟道:“嗯,你说的没错,应当就是这样。”抬头望天叹道,“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爱神之触呢?又温暖又舒适,又美丽又温柔,又光滑又敏感......”

秦风接话:“又坚硬又持久。”

哈维的幻想立刻从天堂跌入地狱,身子一晃差点摔下马来,怒目向秦风瞪视,秦风哈哈大笑,策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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