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心里只是不断的问着自己,问着老天,问着命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给了她亲情,如今又这么快被剥夺回去?
慕容钰透过围护的侍卫朝最中间那抹纤细身影看去,面色依旧冰寒一片,瞳孔内不再是平日的清亮,仿佛一抹深旋的黑洞,将所有的光亮都吸食殆尽。
“啊!”心里激起的恨意和疼痛让她无处发泄,夏清歌昂天长啸一声,周围瞬间狂风大振,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大风吹拂着众人的衣衫,呼呼的声响在整个平南王府上空盘旋。
“小姐!”巧兰等人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夏清歌周身围绕的强大气流所震慑的连连后退。
“不好,小姐怕是走火入魔了!”木槿大呼一声,景泓、景墨、景铭三人立刻飞身向前,想要闯入那狂风设置的屏障,奈何,刚刚靠近风口就被一阵强大的气流震飞出来。
在众人焦急之中,一抹红色身影快速闪过进入旋风之中,慕容钰眯眼朝夏清歌看去,周围尘沙扬起,只能模糊的看到她跪在瑾王身前,原本被一条丝带挽起的长发彻底松散开来,黑亮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
“清歌!”慕容钰焦急上前想要将夏清歌拉起,却不想,夏清歌抬头时,血红的双眼内射出蚀骨的恨意“慕容钰,拿命来!”
只见夏清歌抬手成爪,一把朝慕容钰心口抓去,原本平整的指甲在瞬间变成了血红之色,长长的指甲狠狠嵌入慕容钰的血肉之中,大红色的长袍上沁出一抹暗红色的印迹。
夏清歌狠辣的盯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昨晚她还曾对他抱着希望,而今,却让她看到的竟然是他亲手射杀了她的父王。
从这一刻起,夏清歌的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只是满腔仇恨。
慕容钰眉头微皱,他抬手握住夏清歌的手腕,却并未将她深陷到自己血肉里的指甲拔出,只是这么静静的望着她,却始终未曾给出一句交代。
夏清歌眼神内的血红更加艳丽,嘴唇都如鲜血一般红艳,嘴角扯动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不说话,我也不必给你解释的机会。”说话,手上的力气更大,长长的指甲再次深陷下去。
此时,周围的风渐渐收敛,在外的人群也都看到了眼前情景。
“小王爷!”御林军首领眼见夏清歌伤了慕容钰,惊呼一声立刻下令道:“快,冲进去保护小王爷!”
郑元姬皱眉看向木然站在原地的慕容钰,若他在不还手,已经进入魔障的夏清歌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想到此,郑元姬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她重新抬起手中弓弩,从夏清歌背后瞄准她的心脏部位,毫不犹豫的飞射而去。
“清歌……”在慕容钰注意到郑元姬的动机时,她手中的箭早已飞射而出,慕容钰本能的拉过夏清歌,见他紧紧搂在怀里,转身替她挡下了那只箭,刺痛感随之袭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夏清歌感觉到自己身前一股热流传出,她狠狠一把推开慕容钰,眼睛却紧紧盯着他被箭羽刺穿的肩膀。
“紫玉!”郑元姬未曾想到慕容钰会替夏清歌挡下这一箭,扔下手中弓箭立刻上前将其搀扶住。
而夏清歌看到这一目时,眼神更是冷漠,她收回视线冷冷看着他“今日一战,你我恩断义绝。”
话落,她背后披着的雪狐披风噌的一声飞起数米,夏清歌挥出一掌,沾染了鲜血的披风被她硬生劈成两半“再见时,犹如此袍。我必杀你!”
她朝慕容钰看了最后一眼,决然转身“阿二,带上王爷,我们走!”
“是!”
景泓、景铭以及十二星宿则担心的看向慕容钰,虽不知主子和小姐为何走到如此田地,可如今眼看主子这箭伤十分严重,他们也都替他担心不已。
夏清歌走到大门口突然转过头来“景铭、景泓、景墨还有十二星宿其余的人,你们今日不必在跟着我!”
慕容钰面色苍白,他抬头看向夏清歌“他们早就是给你的人,让他们随你去吧!”
“无功不受禄,他们今后也不再是我的人。”
慕容钰沉默,郑元姬冷漠的抬头对上夏清歌“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还顾及她何用?今日这一派乱臣贼子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平南王府。”
夏清歌冷漠的盯着他二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想要留我,就拿你的命来换。”
此时,锦衣卫和御林军数万人已经将平南王府全部包围,夏清歌朝四周看去,最后落在垂花门处朝这边缓步走来的贵妇身上。
杨太后在身旁丫鬟搀扶下走了上前,对上夏清歌时,眼神内闪动着未知的光泽“如今都走火入魔了,还胆敢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哀家倒是要瞧一瞧,乱臣贼子的女儿如何能逃出这平南王府大门一步。”
夏清歌背身而立,站在门前台阶上冷冷注视走来的女人“你不出现我也会去找你,如今倒是省事了!”
杨太后冷哼一声“如此甚好,也该是做个了解的时候了,来人,将瑾王余孽拿下,若他们胆敢违抗,当场诛杀!”
杨太后冷哼一声“如此甚好,也该是做个了解的时候了,来人,将瑾王余孽拿下,若他们胆敢违抗,当场诛杀!”
“是!”
数千名御林军立刻上前将其团团围住,夏清歌朝众人看去,原本瞬子里已经暗淡下去的血红之色再起升起,木槿见此立刻上前拉过夏清歌“小姐,千万不要让凤凰诀控制了你的意识。”
刚才她原本以为小姐已经入魔,可后来发现她的意识尚受自己控制,这些年在药王谷白鹤尊者帮小姐遏制煞气显然是起到了作用,可如今瑾王被慕容钰所杀,亲人惨死爱人背叛,无不刺激到小姐的痛楚,她就害怕杨太后这番逼迫会彻底激怒小姐,若真入魔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放她们走!”慕容钰踉跄的推开身旁的郑元姬,朝夏清歌一步一步走来,每走出一步,红色锦袍不断朝地面之上滴落鲜血,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身体的疼痛却无法和心里的痛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