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祖母说的晚了一些。”夏清歌声音更加清冷“你将身边的亲人排斥在外,让他们彻底心寒,而如今你的报应到了,你方才看明白一切,岂不是晚了。”
“咳咳……。”夏老夫人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是因为夏清歌那番话的刺激,她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鲜血随着嘴角流出。
“报应?呵呵,若说死在……。死在我手里的人不计其数,真要议论报应,那我这老太婆还算赚了,咳咳……。最起码,我恨得那些人都死在了我的前面……。咳咳。”
巧兰站在一旁,看着夏老夫人即便油尽灯枯却仍旧倔强顽固的模样,摇了摇头,果真有些人到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是吗?”夏清歌瞬子内含着冷笑,秀眉微微上扬“听说祖母自二十年前便换下了头疾之苦,夜间更是要四个丫鬟守夜方才能安睡下来,更听闻祖母这里从前经常夜间遇鬼,呵呵,看来祖母多活的这二十年也不甚安宁吧。”
“你……咳咳……。咳咳。你给我出去,我……我不想看到你……。”
夏清歌站起身冷漠的望着她“既然祖母不想看到歌儿,那歌儿就不打扰了,今日二妹妹出嫁,外面还有许多宾客,歌儿先告辞了。”
“你……你给我滚,永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杨紫鸢……都是你这个晦……。晦气的女人才……才害死我的儿……我老太婆不会放过你。”夏清歌转身的动作猛地僵硬,猛地回头看向夏老夫人,此时她目光涣散,看向自己的目光那样陌生,眼神内充满着仇恨的光芒。
“小姐……老夫人她……”
“别说了,咱们走吧。”夏清歌心里沉思一阵后,收拾好心绪转身走了出去,当她走到门口时仍旧能听到杨老夫人痛恨的叫骂声。
桂嬷嬷和思烟也听到屋内的动静,却谁都不敢擅自进入,况且门口还有这位冷若冰霜的木槿姑娘在严格把守,她们也只好干干的等候在门外。
见夏清歌走了出来,桂嬷嬷率先迎了上去“大小姐,老夫人她?”
“祖母她老人家回忆起一些故友,因此情绪有些不稳,桂嬷嬷是伺候了她半辈子的老人,今后的日子还望桂嬷嬷好生照看,刚才我进去时,祖母口渴难耐,看样子似乎很多日未曾引水了,我不想在听到或在见到类似的事情,嬷嬷吩咐下去,褔寿院所有的奴仆在照顾老夫人上必须尽心尽力,如果我听闻稍有怠慢者,必按家法处置。”
“是,老奴记下了。”桂嬷嬷有些心慌,眼看大小姐双眼一直紧盯着自己,她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对了,这几日都是谁经常出入祖母的房间?为何我见屋内放着许多从外面买来的糕点?”
“回禀大小姐,前两日三小姐陪同二夫人一同来看望过老夫人,不过当时老夫人还在沉睡并未醒来,三小姐和二夫人逗留片刻之后就回去了。”
“嗯,这几日三夫人和五小姐可曾来过?”夏清歌点点头继续询问。
“三夫人昨个儿来过一次,五小姐最近未曾来探望过,兴许最近太后频频召唤五小姐进宫,而太后又派遣了宫内的教养嬷嬷前来教授五小姐礼节,以至于没有空余时间前来。”
“呵呵,五妹妹可真是个大忙人儿呢。”夏清歌淡淡回了一句,听不出话语里的喜怒,桂嬷嬷也只是应承的笑了笑。
“好了,嬷嬷进屋去照顾祖母吧。我先回去了。”
“老奴恭送大小姐。”
福寿院的一众奴仆纷纷福身行礼,夏清歌并未言语,颇有心事的走出了褔寿院,朝着自己的紫霞院而去。
当三人回到紫霞院时,一进入院子便见到了一幅温馨画面,只见无双坐在榕树之下,手中正在修剪着一盆嫩芽兰花,景铭则坐在她的对面,双手不羁的撑起下巴,一双泛着桃花的眼睛不断的冒着心形泡泡。
“呵呵,看来无双好事将近了。”巧兰掩嘴偷笑,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木槿都忍不住点头。
夏清歌嘴角也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笑意。
“嗯?大小姐回来了!”无双听到门口的窃笑声,好奇的抬头过来观看,见是自家小姐急忙起身迎了上来。
“今日为何没去外面观看迎亲队伍?”
无双嘟起嘴,撇了身后的景铭一眼“还不是这个家伙,非要我留下来帮他修剪这盆君子兰。”
夏清歌走到石桌前坐下,伸手在君子兰嫩芽的叶子上轻轻抚摸了片刻“君子兰品格高尚,向来喜爱此花之人多数品性端正,呵呵,原来景铭竟也喜欢君子兰。”
景铭脸上出现一道可疑的红晕,心里惊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姐,不过无双那丫头却真是木头,他将君子兰摆在她的面前,便是寓意交心,她怎么傻傻的半天都毫无所觉呢?
“他还是君子?”无双挑眉,双手环胸,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审视了景铭一遍,那眼神真像是审视一件物事,想要从中看出此物究竟是石头还是美玉。
“你看够了没有?”景铭被无双的眼神看的一阵害臊,他撇过脸去尽量掩饰自己的尴尬。
性子大条的无双撇了撇嘴,无趣的道:“君子没看出来,倒是从他身上看出不少的恶习,该改一改了。”
“你……。”景铭气愤,想要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可碍于小姐在场,她定然是帮这死丫头说理,大小姐的手段他是领教过了,这次断不能在栽倒她手中,想到此,景铭硬是将心口堵着的恶气咽下,心里暗暗发誓,他定然要将这死丫头娶了不可,成了他的女人看她今后还敢嚣张。
无双并不知此时景铭心中所想,继续不怕死的道:“若说君子,奴婢觉得首先当属钰小王爷莫属了,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实乃君子如玉的全部优点齐聚一身,再说其他人,景墨大哥和景泓大哥都不错呢。”
“呵呵,看来景铭在你心中还欠些火候,那我只有在继续观察了。”夏清歌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无双皱眉,似懂非懂的看向夏清歌“观察?小姐为何要观察他?可是打算将他赶出国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