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夏清歌身后的巧兰、木槿此时脸色倒没有夏清歌这般坦然,她们皆是看着小王爷和自家小姐一路走来的,他二人的情谊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看在眼里,自然不会相信小王爷会舍弃自家小姐而看上品貌皆不如自家小姐的五小姐。
巧兰早在五小姐瞎编乱造那番话时就已经忍着怒意,如今见她还有脸反问,心里忍着的怒气再难掩饰,暗道今日即便挨打也定要替自家小姐出口气。
“五小姐说笑了,我家小姐可不是这个意思,您若能成就此等好事我家小姐自然替您开心,不过如今五小姐您年纪尚幼,小王爷如今人又不再京城,呵呵,这样的话无凭无据的,当着自家人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可莫要说漏了嘴而惹下什么笑话来。”
“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做丫鬟的插嘴?大小姐和五小姐姐妹情深,你们在这里瞎搀和什么?”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说话之人身上。
夏清歌侧目看去,说话的人此时站在三夫人叶氏的身后,年约五旬左右,体态匀称,面容白皙,眉宇间带着一股子雷厉风行的气势,她正是叶氏身边形影不离的嬷嬷贞氏。
她一开口,巧兰便也当仁不让的顶撞了回去“贞嬷嬷这话说的,似乎您不是府里的奴才一般。”
讥讽的话语丝毫不给贞嬷嬷留有余地,后者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跟在三夫人身边多年,何曾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反驳,作势眼神一厉狠狠的盯着巧兰“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原不知大小姐院子里调教出来的都是如此能人,今日老奴总算是领教过了。”
夏清歌轻笑一声转脸看向身旁的巧兰道:“贞嬷嬷说的在理,平日里我教导你们可不是这般受人欺负的,如果动嘴不行那就动手好了,有人尊卑不分,你们也不用给本小姐客气。”她说完话眼神冷漠的看向贞嬷嬷一字一句的道:“记住了,今后再有类似事情,按本小姐平日说的,往死里打。”
巧兰、木槿、无双三人立刻低垂下头恭敬的点头道:“奴婢知错了,不应该忘记小姐平日的教会。”三个人咬紧牙关生怕一个不忍笑出声来。
贞嬷嬷听到夏清歌这番张狂的话之后,老脸立刻难看无比“老夫人、三夫人,老奴在国公府也伺候多年了,还从未……从未受到过如此委屈,老奴……”贞嬷嬷脸色突变哭将起来。
夏老夫人此时仿佛被一层冰霜掩盖,抿嘴不语,可心里却早已经不是滋味,自从夏清歌掌府这段时间,她在自己面前还从未表现的如此张狂,而如今,她似乎已经想要反抗了,她如何能允许自己的棋子在自己面前猖狂的道理?
夏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语气也十分阴沉不悦。
“清歌丫头,你身为夏府的大小姐,又是长房嫡女,怎能说话如此狂妄无理?贞嬷嬷是府中老人,又在你三婶婶身边伺候多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该如此给她难看才是。”
夏清歌抬头缓缓对上夏老夫人,随即勾唇冷笑“祖母有一句话说得好,清歌乃国公府嫡女,刚才贞嬷嬷曾说主子说话哪里有奴才多嘴的地方,可她在教训我两个丫头时却似乎忘记了她自个儿的身份,不但当着众人的面言辞犀利的数落我的丫头,更是在言语间含沙射影的侮辱本小姐,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贞嬷嬷又将本小姐置于何地?”
夏老夫人一口气卡在喉间没喘上,被夏清歌这句话质问的喘息明显不稳,一旁的贞嬷嬷更是眼泪乍然而止,木然的看向夏清歌。
“清歌是不是生婶婶和你五妹妹的气了?”三夫人眼见夏清歌一句话便将夏老夫人和贞嬷嬷的嘴堵上,她急忙开口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
“婶婶为何如此说?清歌不明白呢。”夏清歌嘴角保持着轻笑,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三夫人脸上带着歉意,眼神内却藏着不同的信息“呵呵,如今婶婶接了你掌府的权利,佟儿又得了小王爷亲自相送的丝帕,我知道你心里定然不喜,婶婶这里也很是歉意。如果可以,我掌府的事情还是还给你好了,可是佟儿这边,她……小王爷若真心喜爱的是佟儿,婶婶觉得大小姐不防成人之美的好。”
她声音温和,言语之间句句都是退让,这样的对比更显得夏清歌目中无人,张狂无比。
“呵呵,怕是婶婶多想了才是,先说这府中中馈一事,您怕是忘记了,并非别人夺了我的权利,而是父亲怕我辛苦所以转让给婶婶的,至于五妹妹的事情更无从说起,我只对事实真相感兴趣,口说无凭的事情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如果五妹妹所说是真的,钰小王爷和五妹妹若真是情投意合,我自然真心祝福,哪里来的什么不满?”
“清歌这话似乎是说佟儿撒谎了?”三夫人略带不悦的质问。
夏清歌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转头朝着屋内偏北的角落看了一眼“祖母屋内摆放的这株海棠真是娇艳无比呢,清歌原本一直以为这真的是海棠花,如今细看方才知晓,这府里的绣娘可真是别出心裁,竟然将这株假花绣的如此微妙微翘,呵呵,假亦真来真亦假,真真假假总是说不清楚,所以只有用心去观察方才看出个中道理,假的毕竟是假的,自然是无法变成真的,海棠花芳香四溢,而今这株假的海棠却没有丝毫香味,虽看着难辨真假却终究会露出马脚,五妹妹觉得呢?”
看到夏清歌嘴那抹讥讽的笑意,夏雨佟心里一道说不出的心虚,更多的便是恼恨和羞辱。
“大姐姐这话似乎在含沙射影什么,赎妹妹愚钝实在听不出姐姐所指的是什么。”说完话,夏雨佟还不忘委屈的窝在夏老夫人怀里。
“祖母,佟儿没有说谎。”
夏老夫人一见夏雨佟委屈的模样便不悦的瞪着夏清歌呵斥道:“你看看你,一个府中的小姐,竟然逼得你婶婶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你,逼的你妹妹这般委屈,如果传扬如此,你现在的名声只怕比从前那等臭名还不如。”夏老夫人是最护短的,在她心里似乎只有三房这一家子是自己的亲人,而夏清歌不过是她利用的棋子罢了,如果有一日亲人和棋子之间发生纠葛,她必然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