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眼神瞬间阴暗下来,薄唇微抿,眼神却紧紧的盯着慕容钰身后的房间:“既然知道我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
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响,夏清歌自始至终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缓缓睁开,侧身朝着房门看了一眼。
“清歌,从前你曾说过,如果再有机会,你必然会同我把酒言欢,如今我前来赴约,你却怕是已经忘记了吧!”凤云璃继续温声开口,言语之中带着深深的伤感。
夏清歌心里烦躁,更暗骂当时她为何会和凤飞郎有了这么一个约定,她也万万不曾想到自己当时随意的一个约定,竟然将她摆到了如此两难的境界。
在她内心深处,她的确是欣赏过凤飞郎,不过她很清楚对待凤飞郎的感情只不过是知己相逢时的惺惺相惜罢了,而慕容钰是不同的存在,她更是明白,所以,当她知道凤飞郎和慕容钰早晚有兵刃相见的一刻,她就已经站在了慕容钰这一边,不是她狠心,是在衡山坠崖那一刻,他二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就已经彻底区分开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慕容钰面色平静,双手却不由的一紧,心里一阵害怕,害怕夏清歌会因为凤云璃的一番话而推开门走出来,赴她曾许诺下的约定,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证明在她的心里一定有凤云璃的位置?
可他越是在意就越是不想在依靠任何手段来阻止她,也许让她跟着自己的心走,才能让自己更加明白,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房门依旧没有动静,云璃面色也越发的失望,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十分轻缓,如果没有绝顶武功的高手,怕是很难察觉到。
夏清歌最终还是缓步走了出来,她不能欺骗自己的心,也不能伤害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她可以不爱凤飞郎,却无法忽视他对她的好,所以就在今日,是该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由内而外的打开,夏清歌长发披散,微风轻拂过她的面颊,还略带伤寒的原因,在昏暗的光线下将她如雪的肌肤映衬的更加通透白净。
慕容钰背对着门口,身子微微一颤,并未转身,内心却像是泛起了波涛巨浪,一时难以平复,而对面一直看着夏清歌的凤云璃,嘴角却露出了一抹浅笑。
夏清歌抬眼对上凤云璃,轻轻福身行了一礼:“凤公子,也许我应该称呼您一声云璃公子。”
“清歌,你——你过得可好?”来之前他似乎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说,可真的看到了她,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不成句的问候。
夏清歌轻柔一笑,笑容绝美却带着疏离:“清歌很好,云璃公子不必挂念,今日云璃公子实在不该冒险前来京都,您还是速速带着您的手下离开吧!”
“只要见到你,即便是走一趟鬼门关又如何?清歌,你并不适合待在京城,如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利用你,你跟我去滨州吧,在那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提心吊胆,你想要的自由,你说过要云游四海,这些都可以实现。”
“是吗?”夏清歌反问一句,抬眼对上凤云璃:“从前我只以为云璃公子只是一个安分守己,才华横溢的文弱书生,却不想公子不但有着神秘尊贵的身份,更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当日那个和清歌谈古论今、趣味相投的凤世子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们所为的下一次再见,当时我只以为再见时便是不久之后,我们如当日的心境,当日的畅快淋漓,可如今我方才知晓,世事无常的道理,我再也不可能以昨日的心情来面对你,而且——”夏清歌微微一顿,侧脸看向身边一直不曾看她一眼的男人,他此时定然是醋了吧!
上前两步,走进慕容钰的身边,夏清歌自然的拉过他的手,慕容钰清润的瞬子猛地抬起,深深的注视着她,后者给了他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而且,如今我不想看到我的男人因为我而醋意横飞。”
凤云璃眼神微变,原本儒雅的面容此时被一层冷寒之气紧紧环绕,他紧紧的盯着夏清歌主动握紧慕容钰的手,看到他二人彼此深情对视时的眼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讽刺,可对于此时对面的二人又是何等的自然而理所应当。
脚步一散,最后支撑的力气仿佛被顷刻间抽离,夏清歌并未转身去看他,握着慕容钰的手却不由的紧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慕容钰将夏清歌交给他的手握的更紧,方才转身看向对面的凤云璃:“你今日的行动早已经被皇上察觉,如今若还想活命就赶紧离开,算我给你的忠告,离开时切莫走陆路,转换水路你方能安全撤离。”
慕容钰的话刚刚说完,紫霞院外便飞身进来一名黑衣人,朝着凤云璃行了一礼:“主上,京城所有出城的城门都被锦衣卫严加把守,如今已经严禁,从明日城门开启时,只能进城不能出城,而且此时大批的御林军正在挨家挨户的追查您的下落。”
云璃眼神一闪,一抹阴冷瞬间划过:“吩咐下去,秘密撤退,改走水路,从东平湖上转为南下。”
“是,属下立刻去办。”黑衣人领命后立刻飞身而去。
云璃双拳不由紧握,抬眼对上慕容钰,带着怀疑的眼神,后者瞬子内一片淡然,嘴角微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还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况且你死了目前对我只有坏处没有什么好处,还是多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吧,定然是你有眼无珠,找了一些不可靠的人在身边。”
“照顾好她。”云璃并未多言,不过眼神内的怀疑之色却淡化不少,朝着夏清歌深深看了一眼,交代慕容钰一句不再耽搁,转身飘然离去。
“为什么要对着他说这番话?”慕容钰待凤云璃走了之后,低下头深深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抹欣喜。
夏清歌收回视线,对着他轻柔一笑:“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都听!”有时候这丫头的话可能是反着的,她的实话也许是假话,她的假话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