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清歌丫头说的可是真的?朱老爷,你此时身上可带了你和齐妈妈签订的契约?还有万掌柜这些年齐妈妈究竟都去你的当铺典当了什么东西,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
两人均是恭敬的低下头,朱孝率先拿出身上带着的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回禀老夫人,这一张就是当时小人将自家院子卖给齐妈妈的契约,上面写的很清楚,小人的房子在秦武十七年以八万三千两白银自愿卖给齐春梅,这上面还有齐妈妈的亲笔签字!还请老夫人过目。”
朱孝将手里的一张纸抬起交给了上前来的思烟,思烟转身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一边,脸上在没有了刚才的怒意,嘴角反而还带着一抹笑意,可就是这丝笑意让齐妈妈看到后,彻底瘫痪在地上。
她太了解老夫人了,怒极必反,她此时定然是生气到了极点,才会露出这般笑容。
“万老板,你说一说这些年齐妈妈究竟都在您那当铺内典当了一些什么东西?”夏清歌扫了地上的齐妈妈一眼,朝着一旁的万云山看去。
“回小姐的话,这些年齐妈妈一共在本当铺典当了一百八十六件东西,其中,珍珠、翡翠、玛瑙、玉器、瓷器、和上好的琉璃均有。”
夏清歌点了点头:“看来咱们库房内如今应该有很多东西都被调换了。齐妈妈监守自盗的本事可是比起我院子里的姜嬷嬷要厉害的多了,她这一辈子一共就盗过两次东西,每一次都刚好被齐妈妈你发现,你说巧不巧?”她这句含有讥讽的话说完后,门外的一众下人们心里多少都已经明白,看来姜嬷嬷偷盗瓷器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齐妈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在看向夏清歌的瞬子,后者的笑意更深。
老夫人此时满是被齐妈妈背叛的怒火,她死死的盯着齐妈妈:“你说,你背后的指使者究竟是谁?”
“老夫人,老奴——老奴真的是冤枉的啊,都是大小姐故意找的人在此栽赃陷害老奴。”此时齐妈妈仍旧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模样。
“老夫人——老夫人开恩啊!”正在此时,一个年约四旬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跪在了齐妈妈的身边:“老夫人,奴才这口子一向说话直快,无意间惹怒了人也是常有的事情,而且那日大小姐的教养嬷嬷偷了东西被老夫人您赶出府去,大小姐心里有所埋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奴才都可以理解,可是如今大小姐随便从路上拉过来两人就指正奴才那口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啊。求老夫人看在奴才这些年为国公府尽心尽力的份上,饶恕奴才那口子吧!”
此时跪在地上的男人正是齐妈妈的男人,府里的大管事张大富。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会查清楚。”老夫人此时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即便张管事和齐妈妈极力辩解,可是真伪在她的心里已有定论。
“张管事来的正好,你即便不来,待会儿只怕我也会派人请你过来。”夏清歌轻轻扫了张大富一眼,随即说道:“刚才二叔说的不错,齐妈妈一位内院的妇人又怎么会和柳万财有什么来往?我这里查到了这一份账目是关于张管事和柳万财来往的证据,不仅如此,包括柳万财来京城后和张管事约好了在哪里见面都查的一清二楚,张管事若有兴趣,咱们不如现在就请来万香阁的妈妈前来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何?”
她十分庆幸这件事情昨晚上她让景铭去找了万天麟帮忙,更意外的是,齐妈妈经常去的万通当铺竟然也是万家的产业,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万云山正是万家的管家。
而她让景泓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齐妈妈买下的那套院落从前的主人是谁,这样一来,即便齐妈妈巧舌如簧,也休想在为自己辩解分毫。
万天麟果然没让她失望,不但派来了万云山出来指正齐妈妈,还顺便将柳万财和张大富这些年所勾结的证据书信、和分赃账目一并交给了她,他的插手帮忙无疑是一场及时雨一般。
听了夏清歌的话,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张管事脸色大变,他蜡黄的面色上此时闪过一抹惊慌,朝着坐在一旁的夏子恒看了一眼,而对方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
“清歌丫头,将那账目拿出来,今日我必要查清楚此事,若他们两口子真的做下了卖主求荣的勾当,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夏老夫人眼神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张大富和齐妈妈,此时两人似乎都知道自己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齐妈妈率先朝着夏老夫人爬了过去:“老夫人,老奴错了,老奴不该贪心的,但是老夫人您要相信老奴啊,老奴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的,老奴只是听信了张大富的蒙骗而已,老奴真的只是贪了一点钱财,其它的事情真的和老奴无关啊——呜呜——老夫人——您一定要相信老奴啊。”齐妈妈跪在夏老夫人的身边,不断的磕头,额头上已经碰触了一道血红的印子,可相比之下,死亡的恐惧使得她更加惊慌。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张大富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齐妈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卖他,无情的将他一把推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你——是你和——”齐妈妈抬眼看了夏子恒一眼,话还未曾说完,屋外一股冷风扫来,随着这一道十分诡异的风向,众人不自觉的伸手挡了挡眼睛,而就在这分秒的时间内,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齐齐的朝着齐妈妈的额头射去。
“扑通!”一声重物倒下的声响,众人心里明显咯噔了一下,随即一起朝着地上看去,只见齐妈妈的脸上此时已经鲜血模糊,圆睁的眼神内除了痛苦以外就是深深的绝望,她歪躺在夏老夫人的脚下,此时屋内一片寂静,似乎众人均还未曾回过神来,而就在这时,跪在中央的张大富也扑通一声横倒在地上,不知是谁:“啊!”的一声大叫,方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夏清歌冷漠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三具尸体,半个时辰之前,这三个人都还是有温度、有灵魂的人,而此时,他们不过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