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好侄儿真可谓天下第一人,胆子够大,脾气够倔,性子够很的,今日送给了朕一份大礼,看来是在向朕宣战呢。”
“皇上,慕容钰这般行为已经表明,他知道这次暗杀的人是皇上您派去的,虽他明理未曾反击,可这十几个人头就是最好的警告!”
“好一个警告!”秦武帝声音突然抬高:“朕到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大多的本领!”
李昭并未吭声,静默一会儿,秦武帝坐回了位置上:“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暗自吩咐人处理了,切莫透露任何风声。”
“是,微臣这就下去吩咐。”李昭拱手退了出去,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秦武帝坐在位置上,面色深深被埋在黑影里,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可紧握的拳头却说明了,此时的他十分愤怒,不过身为天子,早已经将喜怒哀乐收缩与内,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神情依旧华贵雍容:“这天下只能是朕的,即便是逆天而行!”
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这里似乎有些熟悉,却并非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夏清歌的思绪,循声望去,但见慕容钰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此时见她醒来,眼神里似乎带着欣喜的神色。
“这是哪里?”声音沙哑干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方才平复了喉咙的瘙痒。
“先别说话,喝杯水。”慕容钰端起一杯茶水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极其轻柔的将她搀扶起来,尽量不触碰那已经愈合了的伤口。
等夏清歌将自己整个身子都靠在慕容钰的怀里时,闻到了熟悉的淡淡梅花清香,她似乎方才渐渐恢复了意识,慕容钰将茶水递到她的嘴边,她轻启朱唇,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从口中一路划过喉咙,整个身子感觉舒服了一些。
“身子还疼吗?”慕容钰低头关心的看着她。
夏清歌摇了摇头,这些伤对她来说还不至于说出口:“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她巡视了一圈,方才记起,这里是慕容钰的房间,所以她才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你那日所中的箭上涂抹着剧毒,所以我只能将你带来青竹阁医治。”慕容钰轻声开口解释,看出她脸上的担心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在进入京城后,我已经吩咐了景天去修国公府带了话,就说你在回京的路上偶遇我遭人埋伏,所以舍身救了我一命,不想自己却身中剧毒,还好我认识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于是将你送到了我的府上进行医治。”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抬眼朝着面前即便憔悴,却仍旧不是风雅的男人看去:“你还真是谎话连篇,这样算不算所为的英雄救美?”
慕容钰清润的笑了笑,笑声柔软温和:“不,是美女救英雄,性别搞混了。”
“我没说错,在这天下女子心中,你自然是美人。”夏清歌纠正道。
“能和我扯话了,看来是好了。”慕容钰低笑一声:“你在躺下休息一会儿,我让无双、巧兰过来为你换一身衣物,你两日未曾进食,我在吩咐秦嬷嬷为你准备一些暖胃的汤药。”
夏清歌有些吃惊:“我昏睡了两日?”这么说明日就是太后娘娘的朝凤宴了?
“嗯,收起你的想法,明日的朝凤宴你是绝对不能去的,如今你伤口刚刚愈合,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又要挨上一顿痛了。”
夏清歌心里叹息一声,这家伙是人吗?她怎么每次心里想些什么他都能猜到?
觉得有些好笑,夏清歌抬眼仔细的审视的看向慕容钰,见他面色清瘦,眼神通红,面容也十分苍白憔悴,心里微微一动:“你这几天都未曾休息过么?为何脸色这么差劲?”
慕容钰抿唇不语,片刻后,他方才看向她:“你当时——你当时为何舍身替我挡下那一箭?”
夏清歌瞬间哑住,她该如何回答?到现在她似乎都不太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是看到他为了救她而放弃了躲避射向自己的箭?亦或者是因为这一次本来就是她带来的灾难,换做是景天、景铭、景泓、或者是巧兰、无双、这里面的任何一人,她都会舍身去救的吧!
见她沉默不语,慕容钰继续说道:“你可知当时我见到你倒在我的怀里,我心里的感觉如何?”
夏清歌不语,静静的听着,而心里似乎有些慌乱,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本能的排斥着周围一切人对她的好,这里面自然包括慕容钰,即便她知晓,有的时候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是特殊的,可她仍旧残存着一份理性,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进行催眠,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会有任何人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不能有爱,更不能去爱!
慕容钰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丝凄笑,不再多说:“你躺下休息吧,我出去唤巧兰、无双过来。”
夏清歌点点头,慕容钰将她平躺着放在床上,站起身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巧兰、无双端着一身干净的衣物走了进来,无双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率先走上前来:“小姐,奴婢为您净净身吧。”
“嗯。府里情况如何?”夏清歌收起了纷乱的思绪,转过头来看向二人。
巧兰、无双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收了起来,心里哀叹,这件事情若现在告诉小姐,怕她身体还未养好,就会立刻杀回府中。
“府里一切都好,这两日都是小王爷在旁伺候着,奴婢二人无事就会回府中看看,小姐不必担心。”
可能是心里藏着事情,也或者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夏清歌并未发现巧兰、无双二人的异色,巧兰面色憔悴却强自打好精神走了上前:“好了小姐,您就好好静养着,什么都不必去想了,若真有什么事情奴婢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夏清歌不再言语,无双巧兰二人将她身上的衣服换下,净身后为她穿上新的衣服,方才将屋内收拾了一番,拿着她身上换下的衣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