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事的,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毕竟,李管事的意思很明白,能对账目做手脚的人只有三个人,李管事和帐房先生均站出来替自己澄清了一番,我倒是很好奇柳管事的你要如何说?”
柳万财有些欣心虚的笑了笑,面色十分僵硬:“大小姐说笑了,小的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和小的没关系,所以才未曾开过口的,每年的账目小的都未曾看过,一切皆是李管事的和帐房先生管理,小的也只是一个送账本的。”
“呵呵,送账本的也是接近过账本不是,而且,你这送账本来回来花去一两日的时间,若真的想要做什么手脚,怕比任何人都容易一些吧。”夏清歌瞬子清冷下来。
“无凭无据的,大小姐这样说怕不合适吧?”柳万财似乎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在心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那些账目均是李贵的手笔,没有证据,他们即便怀疑是自己做的又能奈他如何?
夏清歌冷笑一声:“柳管事你不但胆子够大,连说谎的本事都这么厉害,好!你要证据是么?本小姐今日就给你证据。”
她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来人,将城北刻字行的刻字先生带上来吧,我想,他应该是有老友在此。”
随着夏清歌的一声传唤,景铭拎着一位和柳万财年纪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体形微胖,身材中等,一张圆圆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惊慌之色。
夏清歌淡淡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间的中年男子,面容依旧保持着适度的笑容:“你就是城北刻字行的先生?”
肥胖男子揉了揉被景铭握的生疼的手腕,听到夏清歌的问话,急忙跪在地上:“是,小的就是城北行的刻字先生。”
“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刻字先生,那我问你,普通人的字迹你可会模仿着刻印出来?”夏清歌轻声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只要是一般字迹,小的都能模仿出来。”
“哦,那你看一看,这屋子里可有什么人曾经去你那店铺里刻过字迹的?”夏清歌不再继续问他,而是抬眼看向柳万财,而柳万财,在见到刻字先生那一刻,整张脸都变了颜色,阴沉中带着青紫之气,嘴唇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他难以置信,大小姐怎么会找来了他用来做假账的刻字先生?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随着夏清歌的话,抬眼朝着在场所有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当他眼神落在柳万财的身上时,眼睛明显一亮。
伸手指着柳万财道:“这位不是柳老板吗,刘老板这些年经常去小的店铺里刻字。”
刻字先生的话一出,满室哗然。
夏清歌嘴角含着一抹冷笑:“那你可还记得这位柳老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你的店铺找你刻字的吗?”
“这个……回禀小姐,年份太长了一些,小人只是隐约记得大概是十年前吧,这位柳老板找到小人的铺子里,要小人按着他手里的一份账目,将上面的数目改动了一下,小人就按着柳老板的吩咐,做了一份和他那个账本上字迹相仿的。”
“好你个柳万财,你竟然胆敢做出如此黑心的事情,现在你还要如何狡辩?”李贵在听完这番话后,气愤难平,他三代均是为夏府做事,一向忠心耿耿,没想到,和自己父亲甚是交好的人竟然做出如此泯灭良心、欺骗主子的事情来。
“血口喷人,你们就找来了一个刻字先生就想要诬陷我,哼!我柳万财行得正做的端,眼前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大小姐,您这个玩笑似乎开大了一些,小人为修国公府操劳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小人想,今日即便咱们告到老夫人那里,她老人家定会还小人一份公道的。”
柳万财义正言辞的站立起来,眼前的形式已经不便他在多思考什么了,如今夏清歌是摆明了要拿他开刀,既然这样,他只有誓死不从了,想必,京城那位主子定能保全了他的性命,可今日他将一切都招供了,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夏清歌眼神微深,随即抬眼对上柳万财:“柳管事的好气魄,可今日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在狡辩,你不是想要当着老夫人的面求一个公正么?好,来人,将柳管事一家暂时幽禁起来,等后日本小姐回府时,一起带回府里,听从老夫人安排。”
“是。”景铭带着几名壮丁走了上来,将柳万财和柳氏、柳慧娘一起带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捆绑我,滚开、你们滚开,我虽然是柳万财的女儿,可我也是李贵的人啊,都说嫁鸡随鸡,夏清歌,你不能抓我。”一直未回过神来的柳慧娘,在两名壮丁朝她走来时,方才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她突然大喊一声,拼命挣扎。
夏清歌抬起双眼满是讥讽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向了一直静默着的李贵:“李管事的,这柳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的人,如今,你看要如何做?”
李贵抬眼看向柳慧娘,双目通红,带着深深的憎恶:“柳慧娘假装怀孕,又设计陷害我的结发妻子,如此心狠手辣又没有妇德之人,我李贵实在不敢在留下她,待会儿,我休书一封,从今日起,我与柳慧娘再毫无瓜葛。”
“你说什么?李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从小就喜欢你,即便是做小的,我也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你,如今你说休了我就休了?没那么容易,你和夏清歌这个贱人是一伙的,是她让你休了我的是不是?”柳慧娘双眼内满是愤怒和浓郁的不甘,她转过脸朝着那一身蓝装,倾姿绝色的女子看去:“夏清歌,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陷害我,陷害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你。”
她大喊一声,拔下头上的金簪子,快速的朝着夏清歌奔去。
景泓见此剑目微暗,身子向前一掠,将夏清歌挡在了后面,反手将柳慧娘制服。
随即冷声道:“李管事的,这是你的家事,本来不该在下多事,可今日这恶妇竟然想要伤害我家小姐,在下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说话间,只听见:“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柳慧娘被景泓握着的手腕瞬间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