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过了所有的彩灯后,慕容钰终于站定了脚步,朝着一个未曾点燃的彩灯走去,夏清歌跟着他走进,渐渐看清了面前的彩灯的形状。
半人多高的彩灯上绘制着一幅画,上面的女子含着一抹娇俏的笑意,眉目微怒,带着一分得意和潇洒,而她的脚下踩着一个小人,那小人面色青紫,身穿一身雪白色丝锦长袍,头上随意的挽着一支白玉簪子。
她看到上面的画后微微笑出声来,侧脸看向身旁站定的男人,他脸上仍旧保持着如玉的笑容,如青竹般挺立的身姿在微风吹拂下说不出的飘逸,而此时他也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一挥儿,没有点燃的灯瞬间点燃。
“你放飞它吧,也顺带着将你对我烧毁你彩灯的气一并送走如何?”他轻声开口,带着一丝讨好,一丝歉意。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原来你还记得我生气你偷偷烧了我彩灯的仇恨,算你有些良心。”
说完话,她走近地面上那个彩灯,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图案,画面线条流畅、工笔如神,想来是这个家伙亲自画的。
她轻轻将地面上的彩灯搬起来,彩灯里的气流顺着夏清歌的动作而慢慢的朝着天空升起,那画着他两人的彩灯慢慢升空,渐行渐远。
夏清歌抬头看着茫茫夜空,紧紧的盯着那一抹光亮,它越升越高,最后和天上万颗繁星归于一体。
直到消失,她方才收回了视线。
“还气么?”慕容钰见她脸上含带着一丝笑意,柔声开口。
“为何不气?你虽然布置了这么多彩灯还给我,可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你想要将功补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在想一想,你的罪状可不止这一件事情。”
慕容钰眼神划过一道悠暗:“原来你在乎的不是那个彩灯,而是在乎送彩灯的人吧?”
他声音清冷,撇过脸去不看她。夏清歌瞬间怔愣,似乎刚才她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这家伙怎么又犯病了?
看到他的脸色说变就变,自己也来了脾气:“随你怎么想,我困了,带我回去。”
听了夏清歌的话,慕容钰转过脸,瞬子内满是晦暗的旋窝:“我不困,今日夜色很美,我正打算在这里看一夜的星星,你若困了就自便吧。”说着,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夏清歌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对他变脸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不过惹怒他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么?她应该开心才对啊。
想到此,夏清歌原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心情瞬间转阴为晴,迈着轻快的步子也跟着他的身后走去。
慕容钰捡了一些干柴堆放在彩灯附近点燃,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随即,他丝毫丝毫不去看站在旁边的夏清歌,悠闲的躺在了布满着悠悠青草香的柔软草地上。
夏清歌站在他面前,撇嘴笑了笑:“喂,某些人不是有洁癖么?难道你不知晓这乡下草地上到处是虫子?小心待会儿有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格叽格叽的爬进某个人的衣服里,耳朵里,哎呀,真是恐怖啊!”夏清歌站在旁边,也不看地上的慕容钰,抬头望天,嘴里说着风凉话专门恶心慕容钰。
而后者在听了她的话后,嘴角微扯,清冷的瞬子里划过一丝流光,刚才气恼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他坐起身来,抬眼瞧着面前很是得意的女子,伸手一拉,夏清歌没有防备,瞬间扑向他的怀里,慕容钰顺手一勾,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真的有虫子才好,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谁先被虫子钻进衣服里、爬进耳朵里。”他瞪着面前的女子,吐气如兰的说道。
夏清歌爬在他的身上,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声:“我身上有几十种毒药,其中最少有十中剧毒是这些草地里爬行的虫类最惧怕的,我何惧只有?”
慕容钰微微挑眉:“哦?是吗?你似乎忘记了,如今你只着了一身中衣,你那几十包的毒药怕是忘记带了吧?”
夏清歌一怔,低头朝着自己身上看去,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出来的急,没有穿一件外赏就出来了,此时,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裹群和一件白色轻纱小袄。
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引人瞎想,她面色不自然的红了红,随即强自镇定下来。
“我可不想和你在这里被虫子咬,你赶紧松开手,你想要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没人拦着你,可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慕容钰完全漠视她的话,双眼明亮如星辉,看着漫天繁星一阵失神。
“慕容钰,你别在这里装作听不见。”夏清歌伸手摆正他的脸面向自己,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松开你的手,不然我可是对你不客气了!”
她的腿向上移了几分,朝着慕容钰的裆部顶去,慕容钰眼神微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双腿固定住她纯纯欲动的腿:“你也太狠了吧,真的想让我断子绝孙?”
“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你放不放手?”
慕容钰轻叹一声:“何时你才能好好的和我说说话?”
说话间,他松开了夏清歌的手,翻身重新躺在旁边的草地上:“我只是想着和你来看星星,你不觉得在这里躺着,天上的繁星距离我们要近一些么?”
本打算起身的夏清歌微微犹豫了一下,朝着天际看去,只见天上的繁星点点,众星捧月,萦绕着整个银河系。
看着那满天的星光,心境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侧过脸看了慕容钰一眼:“和你好好说话不是不可以,只要哪一日你能不再欺负我,不再惹我生气,到那时我自然会和你好好说话。”
慕容钰挽起一抹轻笑,如清风般轻柔的声音淡淡飘过:“就像凤飞郎对你那般么?事事迁就,万事小心,彬彬有礼,所以,你对待他时就不会怒不会气,更不会像对我这般,总是收不住自己的脾气?”
夏清歌听了他的话怔愣了一下,在她的心里,似乎从未曾衡量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一直认为自己是爱恨分明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欺负她的人,她定当十倍奉还,像云峥、像凤飞郎、他们对于她来说就是知己好友,像夏瑜涵和梁心婷,在她的心里,她们就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