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进屋来了,走到女儿身旁,轻声地叫着:“阿红,你知道你爸爸今天一听说,你交了王立勤作男朋友,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嚷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吗?”
阿红摇着头:“不知道。”
母亲笑了:“是呀,你怎么也想不出,他要是刚才不朝我说,我也是不知道。我刚才去问他了,他朝我说,他是嫌那个王小三挣钱太少,他说他顶不待见只会耍贫嘴,没有真本事,不能挣大钱的人了,他说,他要看到那种只会耍贫嘴,不能挣大钱的人,在家里转悠,心里不好受,他说他受不了。”
阿红听到这儿,有些生气地说:“没想到老爸是这样一个钱串子脑袋。”
母亲叹了一口气,朝女儿说:“阿红,你爸说,王立勤在食品厂干了好几年了,每月工资不还是一千多块钱吗?所以,他坚决不同意王立勤到咱们家来。”
阿红坐在那不言语。
“你爸说得对,聚家过日子,不就是过的钱吗?有了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也不发愁,老人不是有一句话吗,和气生财,最后还不是落在一个钱字上吗?你看村里头,那个富人家整天吵吵闹闹的,凡是吵吵闹闹的都是穷人家,穷疯了,瞎干。”
“您说什么呢?先和气后生财,只有瞎打瞎闹才越闹越穷的。”阿红朝母亲不耐烦地嚷着。
“甭管先甭管后,你说你怎么办吧,反正你爸把话搁在这儿了,他坚决不让王小三进咱们家,原因只有一个,那小子挣钱太少,在咱家里转悠,他心里受不了。”
阿红听到这话,瞪着眼睛朝母亲问道:“我爸他嫌王立勤挣钱少,叫他老人家说个数,王立勤挣多少钱,他才看得起,他才让他进咱家门?”
母亲看到女儿急火火的样子,劝女儿说:“阿红,你别跟你爸斗气了,你爸要是张嘴说,只要王立勤每月能挣两千元,他就可以进家门,那能实现吧?那挣钱可不是说挣多少就能挣多少?”
“能实现!不管怎么挣,我也要让他挣出来,他要是挣不出来,我就不要他这个朋友!”阿红大声嚷着,胸脯起伏,眼泪也从眼眶流出来了。
母亲看到女儿这样气势汹汹嚷叫的样子,吓得一下跑了过来,搂着浑身颤抖的女儿劝着女儿道:“阿红,别瞎说,真的,你别说这样的傻话,你叫王立勤挣那么多钱,他能挣的来吗?真要把他急得好歹的,弄出什么事,闯出什么祸,可怎么好?到那时,你后悔就晚了,不如你听妈一句话,你也甭朝王立勤提半个钱字,你就跟他慢慢远了起来,也甭跟他热火了,他要是问你为什么?你就说,我得考虑考虑咱们俩做朋友的事,最后把你们俩的事慢慢吹了算了。”
听到这话,阿红一下推开了母亲,嚷道:“妈,您这是什么话,你懂得什么是爱情吗?爱情是说吹就吹的吗?什么慢慢的就吹了,跟您说实话吧,就是死,我也不跟王立勤吹,您跟我爸说,您朝他王立勤要多少钱,才让他进门,我立马就跟那小子说去,那小子要给吓坏了,我立马就跟他吹,谁让他是怂小子。”
“哎哟,我的傻闺女,疯闺女,你可别说这话,你真是疯了。”母亲搂着女儿,摸着女儿的脑袋,呜咽着。
“阿红,我成全你,待会儿你朝那小子说,他要给咱家交上5万块钱,我就让他进家门,”只见王德福一步跨进屋门,双手掐腰朝女儿嚷道。
听到这话,阿红母亲一下朝阿红父亲跑了过来,双手扯着父亲的前袄襟,气汹汹朝他嚷道:“我看你是让钱给弄*疯了,哪辈子没见过钱,还朝那小子要5万块钱,一万块钱你见过吗?你让那小子哪儿弄去,让他偷来抢来,给你送来,你也昧着良心收下,哎哟,你这个老糊涂,不要脸的老糊涂。这可怎么好呀。”说着,母亲“呜呜”哭了起来。
阿红走到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胳膊说:“妈,您甭着急,这5万块钱,我们一定给您送来,您放心,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爸爸说句话,给个数,我就答应,真的,妈您相信您女儿,我说到办到!真的,妈!”说着,阿红抱着母亲呜咽着劝着母亲:“妈,您甭着急,真的,您相信女儿,我坚决不会让爸爸妈妈瞧不起的,真的,妈。”说着阿红把母亲拉到床前,替母亲擦着眼里的泪水。
这时,父亲已默默走出了西屋。
这天上午,阿红谁也没告诉,就离开了家门。
汪园长有些惊愕地问:“你出来时,没有告诉你的父母?”
王阿红说:“没有告诉,我想,告诉了他们,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只能增加一些麻烦,很可能我就出不来了。我母亲一听说我要出来不回家了,一定哭天抹泪地拽着我,不让我走。我老爸要是一听我出来了,不回家了,也只会瞎嚷一通,看他早上说话那态度,他根本不会因为我的出走,改变他的主意,那五万块钱不要了,让我还跟那王立勤好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到晌午吃午饭时,一直不见你回来吃饭,你爹妈一定急得不成,总也等不来你吃饭,会满街找你喊你,找不到喊不来你,他们得叫人到处找你,老两口这么一宝贝闺女,你突然不见了,他们一定会非常着急的”。
“我知道他们会着急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您说我怎么办?听从他们的发落,跟王立勤断绝关系,我死也不依,他们要朝他要钱,他到哪儿弄钱?”
“那你出来之前,没有找你那个男朋友?”
“我没有去找他,我真的不想去找他,您说,我找到他,把这件事朝他说了,他会怎么想,他也许还会认为是我朝他要的呢;我真不想在我们两人之间添加任何东西,尤其是钱,我如果要是嫌他挣钱少,嫌他穷,还不和他好呢!”
汪园长听着,不住的点头:“真是太纯洁了,太美好了!”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到这儿来?你到这儿来究竟想干什么?不会只是说给我这些事,让我听听就得了吧?”汪园长关切地朝阿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