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机出去的那扇门的上边有个小小的孔,此时,那个孔的盖子正慢慢开启。
由于孩子悲沧的哭声略微平静点了,对天花板的注意力便松了下来,于是,门上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此时便落入眼帘里。
王慧敏惊愕地盯着正一点点一点点打开的视孔。在油灯发红的光微微照亮的门上,刚露出一条线一样的漆黑的缝隙,转眼便成了月牙形,随即终于现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有人在往里窥视。
“让我见见甜甜吧。请别打她了,对我,你们怎么样都可以。”
王慧敏拼命叫喊。
“真的怎么样都可以吗?”
可能是隔着门的缘故,回答的声音乌里乌鲁很不清楚。那听起来让人胆寒,她吓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你既然那样说,也并非不让你跟你的孩子见面,不过,刚才的话不会是假的吧?”
那听起来异常吃力的声音刚一停下,圆圆的孔里娒地露出一张脸来。
王慧敏只看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她哭叫皆非地“啊”了一声,用袖子遮着眼,一下趴倒在地上。
曾经在公园西面夜里见到的那个可怕的怪脸又出现了。壑开的上唇,露着惨白的牙齿,在两只眼的中间,一条小孩嘴一样的口子张张着。
少时,俯卧着的脖颈感觉到一阵飕飕的凉风,门被打开了。
啊,一步,一步,他过来了。顿时,她吓得惊慌失措。就是想逃,也逃不走,她身子缩成一团,别说站起来,连脸也抬不起来。她觉得像是被恶魔魔住了。
王慧敏没有看见,开门进来的,是个用黑大衣似的东西把身子和脸都裹住的怪物。无论是从大衣撑起来的形态来看,还是从一晃一晃地从衣缝漏出来的肉体来看,他都象是赤身裸体,披着大衣来的。
他压在王慧敏的身上,嘿嘿乐着说:“你的话是真还是假,现在就让我试试吧。”
说着,他用手指敲了敲王慧敏的脊梁,同时,左手摸着她的面颊。
“你是谁?你不是”王慧敏仰起脸惊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要不要见你的女儿?”“扑”的一下那个家伙把灯吹灭,屋里一团漆黑,怪物的藏身处也只是根据他的呼吸声才勉强测得出来。黑暗中,比黑暗还黑的黑影蠢蠢欲动。
少时,热乎乎的气息直喷到她的面颊,手指抚摸着她的肩膀。那个人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把她搂在怀里,呼呼的喘气声和那个怪物的上下窜跃动作把这个小屋搅得要翻动起来。
李未知见到那封信后,赶忙去找了警察局,警察和他首先去了县医院,到那儿仔细一问都说没有见到过一个小孩来这里看病。天已经夜里一点多了,他们只好回去了,第二天,他们又到处找甜甜和她母亲王慧敏。一直到夜里还没有一点信息。
正当一个警察要进入树林时,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谁?”那个警察大声喊着。随着警察一声喊,大家立时把视线一齐射向树丛对面的上空。一个怪物蹲在水泥墙上,一动不动地朝这边瞅。半面映着月光正在独自嗤笑的面孔,好像一个猴子在戏弄着这几个警察。
“喂,站住!”
警察们齐声叫喊着徍围墙那儿冲去。
怪物象淘气鬼一样招呼到这儿来似的,发出“嘻嘻”的令人生畏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围墙外。
有人爬上墙,有人绕到门口,李未知和几个警察追赶怪物去了,还有几个人留在宅内搜查。
到了围墙外,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头戴黑帽,身穿黑色大衣的怪物,在没有行人的住宅街上距离一百米左右的前方蛢命奔跑。
警察们蜂拥而上,紧追不舍。人影绰绰脚步声阵阵,一场月下大追捕。
怪物朝附近的一条大街跑去,警察们轻率地以为,天刚黑,要是窜到热闹的大街上,他就会马上被抓住。他们大大地失算了。拐过街角,一辆汽车等在那儿,怪物钻进汽车,车子象离舷得箭一样飞逝而过。
恰巧,一辆没有载客的出租车从对面驶来。警察立刻截住出租车,他们上了车,吩咐道:“追那辆车,多给你钱。”
怪物的车从热闹的大街上拐向一旁,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飞也似地疾驶。
遗憾的是,在后面追的那辆汽车破旧不堪,怎么也追不上对手,好容易追上了又被甩掉。而且,寄以依赖的警察岗亭,怪物又巧妙地避过去了。
行驶了不大一会儿,前面的汽车在一条尽是大宅院的高围墙的异常幽静的将街道上嘎然而止,随即只见黑大衣飞快地奔跑。怪物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警察们心想这下机会到了,下了车,汪那条胡同追去。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两侧都是水泥围墙,放眼望去,在一百米左右距离内没有一个门,一条直线全是围墙。
“唉,见鬼。藏到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了。”一个警察刚拐进胡同就惊叫起来。
一桩不可思议的怪事。从怪物跑进去,到警察们到达拐角,仅仅是几秒的功夫,再快的飞毛腿也跑不出这条胡同。月光亮如白昼,到处都无法藏身。
不,更为真切的是,有个过路人此刻正从胡同的那一头悠悠荡荡地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是附近的人,帽子也没戴,穿着便装,像是在散步,那副悠闲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个与怪人接头而走岔了的人。
“喂。同志,刚才有没有人往那边跑?”一个警察大声朝那人问。那人一惊,站住了答道:“没有,没有看到有人来。”
警察们纳闷地抬头仰望着两侧高高的水泥墙。要爬上这道三米高,一点儿抓头也没有的围墙,真是不可想象。
不论什么样恐怖象,只要能眼看着它都还好些,怪物在贼亮的月光下,象一股烟一样消失了,情况便骤然使人头皮发麻。